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我……甘願受罰
南柯從輪船到飛機輾轉兩天之後，終於回到了K洲。
他到達K洲之後，連死亡騎士的大本營都沒來得及回去，就直接被組織的人帶到了將軍的面前。
大理石的地面映照出南柯蒼白的臉，他肩膀的槍傷再往下一點點，就會廢了這整條胳膊。
雖然在船上已經把子彈取出來了，可是這一路奔波，南柯的臉色十分難看，似乎虛弱的隨時都會暈倒一般。
南柯站在書房中，要用極大的力氣維持著身體才不至於跌倒。
書房中的氣氛沉悶，將軍端坐在書桌後面，臉色陰沉，夾著雪茄的手一下一下的敲著實木的桌面。
「任務失敗了。」
不是問句，在任務失敗的那一刻，將軍應該就收到了消息。
現在所有的軍火都進了紀衡言和霍雲驍的口袋，南柯還非常「好心」的幫他們解決了漢斯這個後顧之憂，簡直是把中了頭獎的彩票放在了紀衡言和霍雲驍的桌子上。
南柯「嗯」了一聲，說：「敗了。」
將軍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只問：「原因。」
南柯抿唇，腦子裡有點混亂。
「沒有原因，敗了就是敗了。」
將軍靠坐在座位上，說：「天啟基地的人埋伏了你。」
南柯又「嗯」了一聲，這著實算不上什麼原因，他們早該知道天啟基地不會這麼輕易放走這批軍火，沒打過就是沒打過。
「你的部署呢？」將軍問。
南柯沒出聲。
將軍又問：「給你的精銳呢？」
「你在戰場的敏銳度呢？」
「你戰無不勝的成績呢？」
「你的……仇恨呢？」
南柯的身體狠狠一震，抬眸看向將軍。
「舅舅……」
將軍冷笑：「南柯，你以為我問你任務失敗的原因嗎？我問的是，你殺了漢斯的原因。」
南柯的眼中閃過瞬間的心虛，緩緩垂下了眼帘。
「南柯，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為什麼殺了漢斯？」
這是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行動，南柯擅自對漢斯出手，以至於軍火商那一邊的戰力頃刻被削減。
天啟基地的人沒了漢斯那邊的威脅，對K洲出手的力度自然也就擴大幾分。
「我……」
「我要聽實話，你為什麼殺了漢斯？」
南柯遲遲沒有開口。
要他說什麼呢？因為漢斯說他送給沈暮的烤雞上不得檯面嗎？
也不完全是。
只是那個瞬間，漢斯骯髒的眼神和垂涎的小動作讓他覺得自己的太陽受到了侮辱。
他生氣了，所以就殺了。
「是為了沈暮，是嗎？」
南柯猛地抬眼，震驚的看著將軍。
此刻，將軍彷彿帶著讀心術的超能力似的，洞穿了南柯的內心。
將軍把雪茄丟在桌上，靠在座椅上，問：「偷解毒劑也是為了沈暮，是嗎？」
南柯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事已至此，他無可辯駁。
將軍的眼中是濃重的失望。
「南柯，我來告訴你，你為什麼會失敗。」
「因為你和你母親一樣為情所困，為了一個不愛你的人，把所有的事情搞得一團糟！」
南柯的眼中迸發出怒意：「舅舅！」
他咬了咬牙：「不要……不要這樣說她。」
「她」指的是南絳——南柯的生母。
將軍沉聲說：「我說錯了嗎？你母親為了一個霍天霖搭上了自己的命，我把你養到這麼大，指望你為她報仇，可你在幹什麼？」
「我……」
將軍冷眼看著他：「跟你母親一樣，婦人之仁，一敗塗地！」
南柯握著拳，臉色冷硬如玄鐵。
「南柯，誰告訴你解藥在我這裡？沈暮？還是霍雲驍？如今是不是霍雲驍都能說動你了？南柯，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去做霍天霖的兒子！跟霍家做一家人？」
「我沒有！」
南柯厲聲反駁，眼中滿是怒意。
「我沒有，我不是他的兒子，也不是霍家的人。」
將軍的聲音淡漠如寒冰，將他推到千里之外。
「你要知道，再有下一次，你也不會是組織的人，不是南家的人。
南柯，你活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報仇，不是兒女情長。」
南柯的頭垂下去，輕聲說：「我會報仇的，舅舅……」
「你會報仇？你真的知道找誰報仇嗎？」將軍問。
南柯沉聲開口：「霍天霖。」
將軍厲聲打斷了他：「錯了，是整個霍家，你忘了我教你的，要讓整個霍家給你母親陪葬！
我要看到霍家父子的頭擺在我的桌子上，霍天霖、霍雲驍、霍雲宸都要死！如果沈暮是攔路的人，那也包括沈暮！」
南柯的心臟狠狠一顫，他張了張嘴：「舅舅，我……」
「怎麼？做不到嗎？還是已經忘了自己的仇恨？忘了你母親的死？」
南柯緊緊地握著拳頭，強撐著自己的意志。
殺了沈暮嗎？怎麼可能？
他的世界里滿是黑暗，沈暮是唯一的光明。
那是他的太陽啊。
將軍的眼中劃過狠辣，厲聲說道：「南柯，你丟了軍火，偷了解藥，不罰你不足以安撫軍心。」
南柯僵硬的轉身，沉聲應下。
「是，我……甘願受罰。」
守衛從門外走進來，手裡拎著嘩嘩作響的手銬鐵鏈。
守衛有些害怕的看了南柯一眼，輕聲說：「少主，得罪了……」
南柯十分配合的伸出了雙手，守衛將手銬戴在了他的手腕上，像是拖著犯人一樣，拖拽著鐵鏈往外走。
將軍站在他身後，看著南柯蹣跚的步伐，眼中沒有絲毫心疼。
他厲聲說道：「帶他去地下十八層，就在那裡受罰。」
南柯的腳步一頓，猛地回頭。
「十八層？舅舅，不要……」
將軍沒有絲毫猶豫，仍是那樣決絕的表情。
「南柯，你剛才說什麼？甘願受罰，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記起了自己的仇恨，懲罰就會結束，帶走！」
守衛拖著南柯走進電梯，按下了負十八層的按鍵。
而一向冷漠鎮定的南柯，看著逐漸下降的電梯樓層，身體竟然微微發抖。
守衛狐疑的看著他，地下十八層藏著什麼懲罰？竟然能把少主嚇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