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在我眼中，他該死
霍雲驍頭一次覺得有點腦袋疼，他確實找了個幫手，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幫手……
南柯幫忙了，但是沒有完全幫。
霍雲驍捏了捏眉心，說：「電腦需要密碼？」
南柯點頭：「對。」
「你一個頂級殺手，不會破譯密碼？」
南柯撇撇嘴：「我是殺手，我只要衝進去，把人幹掉，再衝出來就好了，密碼跟我沒關係。」
霍雲驍無奈：「那要是密碼鎖呢？你怎麼衝進去？」
南柯：「火箭炮，炸開。」
霍雲驍：「……莽夫。」
霍雲驍在自己的電腦上操作了兩下，說：「把你的手機連接到電腦上，我發給你一個程序，你用手機打開，可以破譯電腦的密碼。」
南柯一邊從抽屜里找數據線，一邊念叨著：「手機打開可以破譯電腦？這是什麼原理？」
霍雲驍說：「以你的智商，我很難給你解釋清楚。」
南柯：「……」
南柯把手機連接到電腦上，同時按下了免提，將手機直接扔到了桌面上。
他坐在電腦後面，看著前面一排排的低溫貨架，貨架之間都安裝著燈光，隱隱照出上面的瓶瓶罐罐。
其餘的燈光沒有照到的位置都是黑的，包括南柯所坐著的這個位置，除了電腦幽藍的屏幕發著光，周圍一片黑暗。
南柯坐在黑暗之中，內心卻出奇的平靜。
他翹著二郎腿，輕聲說：「我要是找到了解藥，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霍雲驍說：「不是，你救的是舒遙，不是我。」
南柯撇撇嘴：「小氣巴拉的樣。」
霍雲驍：「……這是K洲的方言嗎？」
南柯冷哼一聲：「不是，這是誇你。」
霍雲驍：「……」
霍雲驍那邊沉默了兩秒之後，說：「今天爸給我打電話了。」
南柯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你爸給你打電話，你不用跟我說。」
霍雲驍說：「我小的時候，我爸媽經常吵架，吵得整個家裡都鬧哄哄的。」
霍雲驍頓了一下，說：「其實也算不上吵，多數時候是我媽在哭鬧，我爸喝了酒偶爾嚷那麼一兩句，可也足夠煩人了。」
南柯冷笑：「你是在跟我炫耀你父母的感情嗎？」
霍雲驍說：「他們吵得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爸抽煙抽太多了，沒記住我媽今天想吃燕窩了，答應帶我出去郊遊卻又臨時推掉了……」
南柯也不知道霍雲驍絮絮叨叨在跟他說什麼，可他莫名的就想聽下去。
他的童年，是沒有父親的，自然也沒有父母吵架。
他只有一個酗酒的母親，在房間里一個人又哭又笑，等她醉的再厲害一些，就會把南柯叫來。
好聲好氣的跟南柯說不了兩句話，那個巴掌就會蓋在南柯的臉上。
南柯很小就知道，母親討厭他，準確的說，討厭他這張臉，這張和霍天霖有些相似的臉。
霍雲驍說：「可不管他們吵什麼，最後都會到唯一一個話題，我爸爸年輕時候對感情的不忠。」
南柯的眸色一冷，聲音輕蔑。
「你媽挺聰明的嘛，那麼早就知道霍天霖是個不忠的男人。」
霍雲驍也不惱，說：「就這樣的吵鬧持續了好幾年，直到雲宸出生，他們一吵架，雲宸就會哭到發燒，後來慢慢的就不吵了，好像兩個人一起把這件事忘了。」
南柯閉了閉眼，對此嗤之以鼻。
「虛偽！」
霍雲驍輕聲說：「可我記得我爸喝醉了酒哄我睡覺的時候說過的話。」
南柯突然屏住了呼吸，好像再大聲一點，就會把那段記憶嚇跑似的。
「他說，是他的錯，毀了兩個女人。」
「他還說，他原本應該有三個兒子的。」
長久的沉默之後，霍雲驍輕聲說：「自從他知道你的存在，他就從未覺得家庭完整。」
「南柯，縱容他罪孽深重，可他真的非死不可嗎？」
南柯的心臟猛地一顫，幾乎喘不過氣。
他張了張嘴，聲音冰冷淡漠。
「霍雲驍，他是你爸爸，不是我的。」
「他跟你媽吵架的時候會叫她老婆吧？那他們怎麼稱呼我媽？小三嗎？」
「他哄過你睡覺，可他沒哄過我。」
「他說的對，這原本就是他的錯，犯了錯，就要有承擔錯誤的覺悟，在我眼中，他該死。」
「叮——」
電腦破譯成功，進入界面。
南柯卻是被電話那邊的女聲拉回了思緒。
女孩的聲音軟軟的，帶著幾分撒嬌。
「霍雲驍，你要不要吃夜宵啊？」
電話「啪」的一聲掛斷，南柯將手機丟在一邊，按住突突猛跳的太陽穴，只覺得眼中酸澀。
電話的另一邊，霍雲驍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失神許久。
沈暮叫他：「霍雲驍？你在跟誰打電話？」
霍雲驍張了張嘴，說：「雲宸。」
沈暮不疑有他，笑著說：「今天你家裡人的電話真多啊！」
霍雲驍點頭：「是，家裡事多，沒關係，總會解決的。」
此刻，南柯連二郎腿都不翹了。
他抬腳踹了一下桌子，恨不能破口大罵。
霍雲驍絮絮叨叨說的是什麼東西！
霍雲驍以為說了這些，就可以讓他回心轉意了嗎？
做夢！做夢！
南柯按著眼窩，深呼吸了幾口氣，壓下心裡那躁動不安的情緒。
血海深仇，他不能動搖。
絕不動搖。
南柯瞥了一眼電腦，一屁股坐回來，開始尋找歐米伽A加的神經毒劑解藥。
幹完這一次，他就去濱海市宰了霍天霖那個偽君子！
南柯在檔案記錄里搜索解藥，很快就找到了編號——A+15S。
「A+15S……A+15S……」
他念叨著編號起身去貨架尋找對應的試劑，燈光下，試劑的玻璃瓶泛著刺眼的冷光。
南柯皺著眉摸索著，眼角終於瞥見了那個小小的，裝著透明液體的瓶子。
南柯伸手去拿，外面突然傳來呼聲。
「將軍回來了！」
南柯的眸色猛地一閃，將軍怎麼會這個時候回來？那古雄……
下一秒，南柯聽見了門外守衛的聲音。
「古雄醫生，您這麼晚還要去實驗室工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