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你想殺我,不是嗎?
「你還沒死啊?」
南柯看見霍雲驍的一句話,毫不客氣的懟了。
霍雲驍也不惱,只淡淡的抬眼,說:「你這麼蠢的人都能活到現在,我怎麼會死?」
南柯白了他一眼:「你火急火燎的叫我來,就是跟我吵架?」
霍雲驍搖搖頭:「我要是想吵架,找歐瑾就行了,用不上你。」
一邊的歐瑾:「……」
歐瑾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對著剛剛趕到沒多久的紀衡言低聲反駁:「我根本沒跟雲驍吵過架。」
紀衡言點頭,面不改色的回應:「雲驍一般是單方面虐殺你,你沒什麼還嘴的本事。」
歐瑾:「……」
南柯掃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幾人,眼神有些冷漠。
「這麼多人都在,你不會真的要死了吧?叫我們來給你送行?」
霍雲驍抬手捏了捏眉心:「南柯,我要是死了,也不會求著你來給我送行。」
寒城咳了一聲,提醒道:「總裁叫你來是有正事。」
南柯一屁股坐下來:「什麼正事?」
霍雲驍抬眼看了歐瑾幾人一眼,說:「先出去吧。」
歐瑾和紀衡言都有些遲疑:「雲驍……」
霍雲驍擺擺手:「出去。」
紀衡言眼神銳利的看了南柯一眼,眼中滿是警告。
南柯將黑褲包裹著的長腿架在一邊的桌上,輕笑著說:「你們前腳出去,我後腳就弄死霍雲驍。」
紀衡言的眼中殺氣驟現:「你敢!」
歐瑾拉住紀衡言,低聲說:「衡言,他胡說的。」
霍雲驍也說:「他殺不了我,別鬧了。」
南柯:「……」
紀衡言和歐瑾這才走出病房,寒城還站在病床邊一動不動。
霍雲驍看了他一眼,說:「你也出去。」
寒城有點不情願:「總裁,我是你的貼身助理,我一向是不離開你做左右的。」
「出去。」霍雲驍堅持。
寒城只能走出去,南柯也很給面子的擺擺手,說:「羅剎,出去等我。」
羅剎緊跟著寒城離開病房,原本嘈雜的病房裡,一下子只剩下了霍雲驍和南柯兩個人。
南柯看著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的霍雲驍,微微皺眉,說:「不就斷了兩根肋骨?你至於這麼脆弱?」
霍雲驍輕笑一聲:「我為沈暮斷的。」
南柯的眼神瞬間冷冽起來,他握著拳,壓住心裡的殺機,沒有發作。
霍雲驍抬眼看他,說:「你應該知道這場襲擊的始作俑者是誰吧?只差一點,斷了肋骨的人就會是沈暮。」
南柯沉默著沒有說話。
霍雲驍又問:「讓你查的事情,你查的怎麼樣了?」
南柯有點沒耐心了,煩躁的說:「你叫我來到底想說什麼?」
霍雲驍聲音平穩而低沉:「很簡單,跟你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
霍雲驍說:「我們查到了威特研究所二十幾年前的一項實驗,名叫腦源計劃,是一項致力於影響腦部甚至修改和覆蓋記憶的實驗,沈暮的母親是曾經的實驗對象之一。」
南柯皺起眉頭:「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霍雲驍有點無奈的看了南柯一眼,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怎麼就能蠢成這個樣子?
「沈暮不知道這件事跟K洲有關係,可你知道,南柯,你猜K洲費盡心機進行這項實驗的目的是什麼呢?是為了培養殺手嗎?還是……要覆蓋或者修改某個人的記憶?」
南柯的腦中「轟」的一聲,臉色都蒼白起來。
他張了張嘴,問:「實驗是……」
「二十五年前就開始了,」霍雲驍提醒:「沒算錯的話,那時候你媽還在世。」
是了,南柯的母親去世之後,他才跟隨將軍第一次去了濱海,而後在機場撿到了襁褓中的秦暮。
那個時候,南柯只從她媽嘴裡學會了一個成語,叫朝秦暮楚。
於是那個襁褓里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就取名叫秦暮,彼時南柯覺得自己真是有文化的人。
南柯對上霍雲驍的眼神,立刻本能的反駁:「不可能!他不會這麼對我媽的!」
別人不知道,南柯還不知道嗎?
那是他舅舅!他母親南絳的兄長,將軍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妹妹做這種事?
修改記憶?摧毀大腦?
胡說八道!
南柯猛地起身,連帶著椅子都在地上發齣劇烈的摩擦聲。
霍雲驍皺了皺眉,說:「坐下。」
南柯厲聲說道:「霍雲驍,你是來挑撥離間的是嗎?你想讓我做什麼?背叛K洲?」
霍雲驍淡淡的抬眼:「坐下,我還沒說完。」
南柯耐著性子坐下,可遠不像剛進來的時候那樣淡定了。
霍雲驍說:「你不用擔心,我只是覺得你查不清楚的事情,我可以給你一個方向而已,免得你身在迷霧之中太久,會迷失方向。」
南柯冷聲說道:「所以交易是什麼?」
霍雲驍抿唇,遲疑許久,說:「暮暮的親哥哥,舒遙,身中歐米伽A加級神經毒劑,我想唯一的解藥,應該在你背後那人的手裡。」
南柯一愣:「所以呢?」
霍雲驍抬眼與他對視,氣勢如虹,卻又沉穩如山。
「你把解藥給我。」
南柯的眼皮猛地一跳,問:「那你用什麼跟我換?」
霍雲驍說:「我自己。」
南柯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了兩秒,霍雲驍這短短的三個字好像一道驚雷,在他腦中炸響。
「什麼?」
霍雲驍仍是那句話。
「我自己,」他抬眼看著南柯,說:「你想殺我,不是嗎?」
霍雲驍靜靜的看著南柯,他的眼神好像一張網,將南柯網在其中,無法掙脫。
明明霍雲驍才是求助的人,可南柯卻覺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來了。
這算什麼?霍雲驍投降了?要自投羅網了?
然後呢?
然後……他真的要動手殺了他嗎?
南柯張了張嘴,喉嚨里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的眉心緊皺著,甚至想不出自己應該用什麼話來回應才顯得自己不那麼慌張。
霍雲驍就靜靜的坐在病床上,淡定的看著南柯,眼神沉穩有力。
他在賭。
賭南柯人性未泯,賭南柯值得被拯救。
賭他打算為沈暮對K洲網開一面的這個決定,至少在南柯身上是值得的。
他……賭自己會贏,也賭南柯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