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只剩下一把骨頭
霍雲驍將沈暮留在病房聊天，沈暮甚至覺得霍雲驍現在越來越脆弱了，不住的跟她喊疼，哄著沈暮去伺候他。
直到天黑，沈暮才說：「我得回一趟舒家，今天你得住院了，我收拾幾件衣服再過來，順便直接帶晚飯過來。」
霍雲驍點頭：「好，不要著急，慢慢收拾就好，我也不是很餓。」
沈暮應下來，轉身離開了病房。
她前腳剛離開，歐瑾後腳就進來了。
霍雲驍撐著身子勉強坐起來，眉心微微皺著，也能看出他的痛意。
歐瑾嘆了口氣，說：「很疼？要止痛藥嗎？」
霍雲驍搖搖頭：「不用，忍忍就過去了。」
他靠坐在床邊，背後塞著軟軟的靠枕，問：「遺體檢查的怎麼樣了？」
歐瑾將手中的報告遞給霍雲驍：「你拖住沈暮這麼久，該查的都查完了，如你們所料，確實是做過腦部手術，部分骨骼處能看出手術留下的痕迹。」
霍雲驍翻了翻資料，看著上面拍下的照片，那些原本在地下室里腐爛的骷髏，現在都被擺在了歐瑾的解剖台上。
「查得到死因嗎？」
歐瑾搖頭：「不可能查到，這些都只剩下一把骨頭了，根本查不出之前受過什麼重創之類的，自然也查不到死因。」
霍雲驍的眉心皺起來，問：「那些資料你看過了嗎？」
歐瑾點頭：「看過了，按照資料上的數據記錄，這些人大概率死於這場神秘的實驗，至於死因……如果是針對腦部的實驗，死亡概率高是很正常的。」
霍雲驍翻著報告，眉頭越皺越緊。
「二十年前的活體實驗，二十年前威特研究所用一種新的腦部器械和舒家合作，同一時間沈梔書失蹤……還有近些年威特研究所所治療的腦癌病人並未痊癒，也就是說這項實驗這些年並沒有太大的進展，或者說……」
霍雲驍念叨著近來收集到的所有線索，聲音越來越沉。
歐瑾的眼神亮了亮，說：「或者說，這項實驗現在仍然沒有停止？」
霍雲驍猛地抬頭：「你說什麼？」
歐瑾聳聳肩：「按照這個情況分析，這個實驗項目從未成功，卻也從未停止，只不過現在實驗室不再自己處理屍體了，因為他們都變成了菲爾先生那副模樣，根本不需要處理。」
霍雲驍點頭，思緒順著歐瑾的想法繼續走下去。
「二十幾年前，威特研究所就是K洲的分支，為了達到某種目的開啟了這項腦部實驗，借用所謂的儀器開發和舒家合作，在此期間吸收了舒家的資金，也確實開發出了一批儀器，但是實驗應該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直到……」
霍雲驍的聲音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疑惑：「直到沈梔書失蹤嗎……」
歐瑾挑眉：「直到沈梔書失蹤，同時威特研究所讓利給舒家，就此終結了所謂的合作，研究所充公，從此逐漸銷聲匿跡，實際上只是將實驗轉移到了眾人的視線之外。」
霍雲驍皺眉說道：「也就是說，轉折點在沈梔書失蹤這裡，為什麼這件事發生之後，研究所就銷聲匿跡了呢？」
霍雲驍苦思冥想，歐瑾也坐在一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說：「你說衡言審問博格所長能不能審出答案來？」
霍雲驍仍是皺著眉：「未必，博格是研究所充公之後上台的人，之前的項目他不一定都知道。」
此刻，威特研究所。
沈暮站在門口，看著破敗的大門，之前那個總是笑眯眯的杵在門口的保安已經不見了，想必紀衡言這一趟把這裡掃蕩的差不多了。
沈暮抬腳走進去，裡面竟一個人都沒有，整個研究所好像一天之內全部清空了，像是一座鬼宅。
她直接坐電梯上樓，到了所長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書架後面的門並沒有關上，外面拉著警戒線，大概是紀衡言的人已經把這裡搜過一遍了。
沈暮走進展廳，看著白熾燈下的展櫃里的儀器已經被清空了，想必也是紀衡言的人把東西都搬走了。
沈暮有點晃神，如果東西都在紀衡言那裡，事情就不大好辦了。
她摸出手機，猶豫了幾秒，撥通了朝顏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朝顏的聲音帶著幾分驚喜。
「暮姐？」
沈暮勾了勾唇：「你在哪裡？」
朝顏遲疑了一下，說：「在亞特蘭城。」
這段時間她一直跟紀衡言住在亞特蘭城的一棟別墅里，住的人都要發霉了。
沈暮抿唇，問：「你走得開嗎？方不方便……到費城來？」
朝顏愣了愣，問：「出什麼事了？」
沈暮的眼眶有些酸，她仰著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需要你幫忙，紀衡言手裡有一台醫療器械，我需要你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幫我啟動一次。」
朝顏聽得茫然：「什麼醫療器械？為什麼不能驚動他？暮姐？你生病了嗎？霍先生和歐瑾知道嗎？」
沈暮壓下心裡的酸澀，說：「朝朝，我需要你，這件事……我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
朝顏聽到這話，就知道事情不簡單，否則沈暮不會輕易求助的。
她果斷應下：「好，我現在就去費城，你等我。」
沈暮點頭：「好。」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混亂的展廳，才離開研究所。
K洲，組織大樓。
將軍猛地將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厲聲呵斥：「失敗了？霍雲驍逃跑了？怎麼可能！」
古雄垂頭說道：「是這樣的，將軍，天啟基地的人突然趕到，我們的整個作戰小隊全部被俘，霍雲驍……被救走了。」
將軍咬著牙，氣的臉色鐵青，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著。
「是南柯嗎？是不是南柯報信的！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古雄低聲說道：「少主他……也不一定會報信，畢竟他不知道我們的計劃。」
將軍猛地拍在桌上：「他知不知道有什麼意義？反正只要跟秦暮有關係的事情他都要摻和一腳！他這輩子就栽在那個女人手裡，就像他媽栽在霍天霖手裡一樣！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