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那是他缺心眼
「在……地下室……地下室！」
博格所長可頂不住這種場面，沒兩分鐘就交待的清清楚楚。
紀衡言帶人闖進了威特研究所，按照博格所長所指引的路順利的找到了那個廢棄的實驗室。
他們順著繩索下去的時候，沈暮和霍雲驍已經被逼到了牆角。
沈暮擋在霍雲驍面前，如同女殺神一般，手中握著從敵人手裡搶來的雙槍，臉上還沾著鮮血。
紀衡言帶來的人立刻就佔了上風，幾分鐘就解決了戰鬥。
「雲驍！」
紀衡言匆匆跑過來，問：「受傷了嗎？」
沈暮這才丟下手裡的槍，轉頭去查看霍雲驍：「霍雲驍，你……」
霍雲驍握著沈暮的手，說：「沒事，不要擔心。」
他嘴上這樣說著，可他卻半天都沒站起來。
很顯然，他自己所剩的體力不足以扶著沈暮或是牆面站起來。
霍雲驍有些無奈的瞥了紀衡言一眼：「扶一把。」
紀衡言將霍雲驍的胳膊繞過脖子，將人從地上架了起來，沈暮立刻上前攙扶他的另一邊手臂。
靠近霍雲驍的剎那，沈暮終於發覺了異常。
霍雲驍身上帶著撲鼻的血腥氣，好像整個人是從血池裡撈出來的一樣。
幾人走到電梯井的位置，上面有人用探照燈照著下面，終於給了一絲光亮。
沈暮也清楚的看見了霍雲驍肩膀氤氳而出的血液，幾乎染紅了他半邊的襯衫。
沈暮的瞳孔猛地一縮：「霍雲驍……」
霍雲驍的眼皮耷拉著，好像昏昏欲睡，可嘴裡仍念叨著：「沒事，暮暮，沒事。」
可他這樣說著，嘴裡卻不受控制的嘔出鮮血來，胸前的襯衣已經染得血紅。
「霍雲驍——」
紀衡言沉聲說：「應該傷到內髒了，否則不會嘔血的。」
紀衡言幾人帶著霍雲驍上去之後，霍雲驍已經基本陷入了昏迷。
沈暮都來不及問紀衡言是什麼時候來的，她滿腦子都是霍雲驍，她甚至不知道霍雲驍是什麼時候受傷的。
到了醫院，歐瑾將霍雲驍直接推進了急救室，沈暮坐在外面的走廊里等著。
這空曠的走廊讓她覺得害怕，好像她每一次過來，都會失去什麼。
第一次是舒世慎，第二次是舒遙，這一次……會是霍雲驍嗎？
紀衡言倚著牆邊站著，看著沈暮垂頭喪氣的模樣，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實在不是個安慰人的料，憋了半天，只憋出來一句：「別擔心。」
沈暮聽到了這句話，輕微的點了一下頭：「嗯。」
走廊里安靜的嚇人，沈暮盯著急救室的燈，強迫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良久，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抬眼看了紀衡言：「朝朝呢？」
紀衡言的眼神竟然閃了一下，好像心虛似的。
「她挺好的。」
沈暮有點無語，又問了一遍：「我是說，她沒跟你一起來費城嗎？」
紀衡言搖搖頭：「沒有。」
紀衡言說話簡直像是打槍似的，一槍一槍的乾脆利落。
有點太乾脆了，導致沈暮沒法接話。
走廊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幾分鐘后，紀衡言竟率先開口。
「我有個事情想問問你。」
沈暮愣了一下，抬眼看他：「什麼事？」
紀衡言斟酌了一下用詞，問：「朝顏喜歡什麼樣的人？」
沈暮這下被問住了，這算是個什麼問題？朝顏喜歡什麼樣的人，她怎麼知道？
沈暮盯著紀衡言看了半天，把紀衡言都看的心虛了。
「紀先生。」
「什麼？」
「你是不是……搞不定朝朝？」
紀衡言：「……」
沈暮看著紀衡言的臉上浮起一絲尷尬來，竟覺得有點可愛了。
誰能想到紀衡言這樣殺伐決斷的人，竟然被朝顏那樣的小姑娘拿下了，還糾結成這副模樣？
沈暮微微笑了一下，說：「朝朝是個很簡單的女孩，你對她好，她是可以感覺到的。」
紀衡言抬手撓了撓鬢角，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朝顏是個很簡單的女孩？那他怎麼就搞不定呢？這題太難了啊！
沈暮看著紀衡言不說話了，琢磨著這個話題應該就結束了，畢竟紀衡言這樣的男人大概也不喜歡別人一直跟他探討感情問題。
幾分鐘后，紀衡言好像憋不住似的，再次開口。
「雲驍是怎麼追你的？」
沈暮：「……」
這事你直接問霍雲驍不成嗎？
紀衡言好像知道沈暮在想什麼似的，咳了一聲，說：「他在急救室，我現在問不了他。」
沈暮有點糾結的搓了搓手，說：「就……信任吧，霍雲驍很信任我，我在他身邊覺得有安全感。」
紀衡言認真的點點頭，那模樣就差拿個本子把這重點都記下來了。
說到這裡，沈暮想起一年前在濱海的事情，勾唇笑了笑。
「即便是我沒有袒露K洲來歷的時候，他依然信任我。」
紀衡言點頭，毫不客氣的點評：「那是他缺心眼。」
沈暮：「……」
她有點惱，看著紀衡言，說：「你要是不相信朝朝，或者顧及她K洲的身份，就讓她離開，我想朝朝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
紀衡言皺了皺眉，想了半天，問：「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死纏爛打嗎？」
沈暮：「……」
沈暮覺得跟紀衡言單獨聊天真是個費勁的工作，還不如讓她在地下室里跟那些殺手火拚來的簡單。
終於，急救室的燈滅了，將沈暮從這尷尬的狀況中解救了出來。
歐瑾走出急救室，順手扯下了臉上的口罩。
沈暮立刻起身走過去，緊張的問：「他怎麼樣了？」
歐瑾擺擺手：「沒事，斷了一根肋骨，有點內出血，肩膀中槍，沒傷著骨頭，彈片已經取出來了。」
沈暮聽得心驚膽戰：「這還沒事？」
歐瑾笑了笑：「沈暮，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雲驍了，這比起他以前受的傷都是輕的了，更何況，肋骨斷裂這件事應該是個意外。」
「意外？」
歐瑾點點頭：「衡言跟我說了，那個高度砸下去，雲驍應該不至於受傷，除非他沒來得及護住自己。」
紀衡言順勢補了一句：「他應該是護著你的，所以……」
沈暮張了張嘴，接過了這句話：「我把他的肋骨砸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