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南柯的末日
霍雲驍和沈暮去而復返，下車之後看見門衛室的保安蹲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
沈暮走過去敲了敲門上的玻璃，嚇得裡面的保安又一個激靈。
「你在桌子底下做什麼？」
保安聽到沈暮的聲音，才從桌子下面爬出來。
「剛才有個……」
保安突然想起上面的警告，要知道什麼事可以說，什麼事不可以說。
「有個什麼？」
保安的眼神閃了一下，說：「有個東西掉桌子下面了，我正在找呢。」
沈暮沒有懷疑，便說：「我的包落在裡面了，我去拿一下。」
保安立刻給她開門：「當然可以，您請進。」
霍雲驍的眼神卻落在門口的白色房車上，這車實在太眼熟了，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
霍雲驍快走了兩步跟上沈暮，伸手牽著沈暮的手。
沈暮問：「怎麼了？」
霍雲驍搖頭：「沒什麼，只是怕你走丟。」
沈暮笑笑：「怎麼會？去所長辦公室的路我還是認識的。」
霍雲驍執意要陪著沈暮一起去，沈暮也沒有推辭。
兩人按照第一次的路線坐電梯上樓，轉彎走到了博格所長的辦公室門口。
辦公室的門緊閉著，沈暮便抬手去敲了敲門。
她的手敲在門上的剎那，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音。
「把東西給我，大家都相安無事。」
沈暮一愣，好熟悉的聲音。
霍雲驍的眸色一沉，牽著沈暮的手微微收緊，讓沈暮皺了皺眉。
「怎麼了？」
霍雲驍抿唇，說：「裡面好像有別的客戶。」
他抬手去敲門，聲音略高了一些：「博格所長，我們可以進來嗎？」
裡面似乎安靜了下來，一分鐘之後，博格所長打開了門。
霍雲驍的眼神在房間里掃了一圈，才牽著沈暮的手走進去。
沈暮打量一番，說：「剛才在外面聽見，所長似乎有客人在？」
博格所長推了推臉上的眼鏡，訕訕的笑著：「是，今天還有一個客戶來諮詢治療方案，正在展廳里參觀考察。」
沈暮的眼神瞟向書架的方向，書架背後就是那個寬闊的展廳里，另一個客戶是在那裡面。
博格所長順著沈暮的眼神看過去，挪了兩步擋住了沈暮的視線。
「霍先生和霍太太回來是還有什麼疑問嗎？」
「不是，我們……」
沈暮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到書架後面傳來「砰」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砸在牆上一樣，聲音沉悶而有力。
沈暮愣了一下，又歪頭看過去，說：「所長要不要進去看一下？裡面是不是有東西摔了？」
博格所長立刻搖頭：「不用，客戶參觀的設備就是噪音有點大，沒關係的。」
他看向霍雲驍，問：「霍先生和霍太太又返回研究所是有什麼事嗎？」
沈暮笑著說：「也沒什麼事，就是走的時候把包落下了，回來取一下。」
博格所長回頭在沙發處掃了一眼，果真看到了一個咖色的皮包。
「是這個吧？我幫您拿。」
沈暮立刻上前：「我自己來就好。」
皮包放在沙發的一側，沈暮走過去彎腰提起來，便看見了沙發扶手的一道裂縫。
裂縫看起來十分整齊，邊緣簡潔，像是被人用鋒利的刀刃猛地刺進去，才能將這種真皮的沙發割裂成這個模樣。
沈暮愣了兩秒，再次抬眼看向書架。
這客戶究竟是什麼人？暴力傾向嗎？帶刀諮詢治療方案？
霍雲驍看到沈暮疑惑的眼神，咳了一聲：「心肝，好了嗎？」
沈暮被霍雲驍這一聲「心肝」叫回了神，平時霍雲驍都是在兩人獨處時才會這樣膩歪兩句，從來不在外人面前這樣叫她。
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麼瘋，在博格所長面前叫了她一句，讓她瞬間臉紅起來。
沈暮也沒了探究的心思，拎著包快步走到霍雲驍身邊，說：「好了，走吧。」
霍雲驍牽著沈暮的手，對博格所長微微頷首：「關於貴所剛才提出的方案，我跟我太太回去再商量一下。」
博格所長點點頭：「當然，兩位慢走。」
他一直把霍雲驍和沈暮送到電梯門口，看著兩人離開，才快步走回辦公室將門鎖好。
博格所長立刻打開了書架，只見南柯和羅剎站在裡面一動不動，而旁邊放著藥品的展櫃已經被打碎了玻璃。
玻璃碎片掉在南柯的腳邊，上面還沾著隱約的血跡。
博格所長再看向南柯的手，果然看到南柯的手上關節處有幾處傷口。
羅剎正低聲勸道：「少主，包紮一下吧。」
南柯一言不發的從羅剎手裡接過了手帕，隨手將手掌裹起來，就算是簡單粗暴的包紮了。
羅剎看的無奈又心疼，不過是聽到外面稱呼了一句霍先生和霍太太，南柯就一圈砸在了展柜上，搞得滿手鮮血淋漓。
自家少主嘴上說著不在意，對沈暮不聞不問的，可實際上比誰都上心，得到一點消息就馬不停蹄的跑過來調查，生怕沈暮有一點危險。
南柯低聲說：「少主，其實……」
「閉嘴！」南柯一聲冷呵，打斷了他後面的話。
博格所長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說：「可以出來了。」
南柯轉頭掃視一圈這展廳，說：「出來幹什麼？我還沒見過這麼大的展廳呢？研究所的實力不容小覷啊！」
說完，南柯竟背著手往展廳裡面走去，大有今天要將這展廳都參觀一遍的架勢。
博格也不敢攔著，這位可是死神，他雖然一把年紀了，卻也不想找死。
反正這裡弄壞了什麼東西也會有人賠償，他只要老老實實的陪著哄著這尊神就好了。
南柯沿著牆邊的展櫃往裡看，略過那些他壓根看不懂的器械，卻一眼就看見了角落裡的電擊椅。
霎時，南柯的眼中猶如颱風過境，周身氣場溫度驟降，整個人都散發著涼薄的殺意。
他如身著黑衣的死神一般立在那裡，定定的看著那台電擊椅。
一年多以前，他從小就放在心上的女孩死在了一把和這個一模一樣的椅子上。
他趕回去的時候，秦暮心臟停跳，身體僵硬而冰冷。
那一天，是南柯的末日。
「這個東西……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