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六章 霍雲驍與她再無瓜葛
沈暮只覺得好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來,讓她整個人冷的打顫。
霍雲驍……結婚了?
沈暮甚至沒注意到自己的頭已經探出來,直勾勾的盯著被圍在中間的男人。
她的心臟好像被一隻大手捏住,捏到變形扭曲。
她不得不張大了嘴呼吸,好像下一秒就要窒息。
可她仍怔怔的盯著那個男人,期待著他下一秒對歐瑾說,他騙人的。
可是沒有。
霍雲驍只是那樣平靜的看著眼前的艾莎,看著她紅著眼睛,看著她情緒一點一點拔高甚至有些憤怒。
艾莎急著喊道:「怎麼可能?我問過別人了,你是單身的!你怎麼可能結婚了呢?」
霍雲驍淡漠的開口:「你問過誰?」
「我……」艾莎遲疑著,說:「我調查過的,我……」
霍雲驍看向身邊的歐瑾,說:「你來告訴他。」
歐瑾無奈的看著霍雲驍,霍雲驍對沈暮的感情實在嵌入骨髓。
他寧可砸一座金山換來通行證,也不肯和別的女人有任何牽扯。
歐瑾只能微微嘆氣,說道:「艾莎小姐,雲驍……確實已經結婚了,只是沒有對外公開而已。」
沈暮的腦中「轟」的一聲,第一次感覺到了墜入地獄的痛苦。
她好像被人從高空丟下來,狠狠地拍在地上,五臟六腑都移位般的痛。
沈暮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拳頭,指甲嵌入手心,她卻感覺不到痛。
艾莎的視線挪到霍雲驍的手上,終於注意到了他無名指的戒指。
霍雲驍自然而然的抬起手,眼神繾綣。
「這是婚戒,艾莎小姐,我不會用我的婚姻欺騙你。
我已婚,這一生我不會再愛上除了我妻子以外的任何人,所以……不好意思了。」
霍雲驍的聲音是那樣的溫柔繾綣,就連眼神都溫柔許多。
他說出這句話時,氣場不再像剛才那樣冷冽逼人,而是帶著幾分暖意,彷彿他深愛的那位妻子就在眼前一般。
沈暮和此刻的艾莎一樣,怔愣的看著霍雲驍無名指上的婚戒。
極簡又尊貴的一枚戒指,看起來就很符合霍雲驍的審美。
他真的……結婚了……
過去那一年的糾纏與愛恨,此刻都化為過眼雲煙。
從此以後,霍雲驍與她將再無瓜葛。
有人拉了沈暮一把,把她直接從車內拉了出來,幾乎是半抱著離開了這裡。
霍雲驍周圍的人都關注著他結婚的這件事,一時竟沒人注意這邊的動靜。
艾莎怔愣幾秒,說:「竟然是真的……」
歐瑾苦笑著說道:「當然是真的,除了沈暮,沒人能讓他有結婚的念頭。」
艾莎不甘卻又委屈的念叨了一句:「又是沈暮!」
霍雲驍抬手說道:「不是要搜冰淇淋車嗎?去找。」
周圍的守衛這才圍過去,將車內車外找了個遍,終於回到霍雲驍身邊。
「霍先生,裡面沒人。」
霍雲驍的眼中出現幾分落寞,歐瑾嘆了口氣,說:「走吧,先去吃午飯,理事長還在等我們。」
一時之間找不到人,歐瑾又一直堅持說霍雲驍是出現了幻覺,霍雲驍懶得反駁,便先返回府邸。
南柯半拖著沈暮離開廣場,直到確定身後沒人追來,才沒好氣的數落她。
「你自己亂跑什麼?!有什麼任務不能等我跟你一起去?要是被霍雲驍的人看到了你要怎麼脫身?」
南柯的語氣略微有些嚴厲,可他平日里和沈暮說話也不是溫柔的風格。
每當這種時候,沈暮都會冷著臉懟回去,實在吵急了兩個人還有可能動手捶對方一拳。
可這次沒有。
沈暮像是失了全身的力氣一般,跌坐在路邊的石墩上。
她垂著頭,快要將頭埋進地里,好像要將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才舒服。
南柯注意到沈暮的情緒不對,皺眉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沈暮還是沒說話,南柯又問:「你受傷了?還是傷口又裂開了?」
沈暮遲遲不抬頭,也不答話,南柯終於有點服軟。
他蹲下身子去看沈暮的臉,想要跟她對視,聲音也軟了幾分:「怎麼了?」
南柯勉強將沈暮的臉抬起來,終於看清了她。
那張一貫清冷淡漠的小臉上……淚水爬了滿臉。
眼中的淚腺像是開了閘的堤壩,眼淚如同洪水一般爭先恐後的湧出來。
那大顆大顆的淚珠從下眼瞼湧出,在素白的小臉上滾落至下巴,甚至可以一滴一滴的掉在地面上。
可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這樣無聲的掉眼淚,眼中儘是無助和絕望。
南柯瞬間慌了!
他認識沈暮二十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個樣子。
她哭的那樣傷心欲絕,好像後半輩子到這裡就結束了,往後的人生再也看不到一絲希望。
「丫頭,出什麼事了?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幫你出氣?是霍雲驍?是他欺負你了?」
南柯不提霍雲驍還好,他一提起這個名字,沈暮哭的更凶了。
南柯伸手去給沈暮擦眼淚,又覺得自己的手臟,手忙腳亂的從兜里想要翻出紙巾或者手帕來。
可他越慌亂越翻不到,他在戰場上都沒有這樣驚慌過,現在一個小姑娘的眼淚卻讓他潰不成軍。
南柯終於找到了一張紙巾,小心翼翼的給沈暮擦眼淚。
爭先恐後湧出的淚水很快就浸濕了紙巾,南柯心疼的哄著她,聲音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
「丫頭,不哭了好不好?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你告訴我?誰欺負你了我殺他全家啊!不要哭了。」
她簡直哭的南柯心都要碎了,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捧到她面前哄她一樂。
沈暮的眼神空洞而絕望,她漠然起身,淚流滿面的轉身想要往酒店走回去。
可眼前猛地一黑,她的身子晃了晃,瞬間栽倒在南柯的懷裡。
「丫頭!丫頭!醒醒啊!」
南柯驚慌的叫了她幾聲,可沈暮就這樣昏倒了,臉上仍掛著眼淚,看著都令人心疼。
南柯將她打橫抱起來,緊緊地抱在懷中,輕聲說:「我帶你回去,就算天塌了,也還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