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她跟暮暮長得很像
助理將一個禮盒捧到霍雲驍面前，低垂著眉眼，聲音婉轉動聽。
「霍總，這是肖總特意準備的，您……」
「抬起頭。」霍雲驍的眼神凝在她身上。
助理愣了一下，周圍幾人都愣了。
霍雲驍這是唱的哪一出啊？該不會是看上一個小助理了吧？
歐瑾皺眉看著霍雲驍，他是知道霍雲驍的脾氣的。
沈暮死了，霍雲驍能活著就不錯，怎麼可能還對別的女人有興趣？
助理怔了怔，看似以為自己惹惱了霍雲驍，立刻低頭致歉。
「霍總，對不起，禮物準備的不好，請您原諒！」
霍雲驍的聲音微顫：「我讓你把頭抬起來！」
助理垂著頭，猶豫許久，終於緩緩抬起頭。
包廂里昏暗的燈光下，女人的眼角眉梢都是溫柔。
大而明亮的眼眸，振翅欲飛的睫毛，小巧的鼻尖……
除了那張嘴不大像之外，其餘的……竟和沈暮有七八分像！
歐瑾都看愣了：「這……」
霍雲宸倒吸一口冷氣：「這世界太玄幻了……」
助理蹙著秀眉，眸中帶著一絲委屈，有些可憐的望著霍雲驍。
「霍總……」
那聲音真是婉轉，甚至有些嬌氣，叫的人骨頭都要酥了。
霍雲驍張了張嘴，那一向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男人竟晃了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眼神緊緊的盯著眼前和沈暮這般相像的女人，只覺得五臟六腑都絞在一起疼痛。
一個月前的絕望與心痛再次襲來，將他好不容易收拾妥帖的清晰瞬間擊潰。
霍雲驍踉蹌著起身，甚至揮倒了桌上的酒，撒的到處都是。
他卻像是沒看見一樣，幾乎是落荒而逃的離開了包廂。
「雲驍！」
歐瑾叮囑霍雲宸：「這裡交給你了，我去追他。」
霍雲宸點頭：「快去快去！」
歐瑾拔腿追出去，在天上人間門口看見了霍雲驍。
霍雲驍扶著門口的雕花石柱，後背微微彎下去，正喘著粗氣。
他從兜里摸出煙來，幾次想要點燃都因為手的顫抖而失敗。
歐瑾上前握住霍雲驍的手腕，心痛的制止他。
「雲驍……」
霍雲驍的指尖夾著沒點燃的煙，由著歐瑾扣住他的手腕，讓他冷靜下來。
幾分鐘后，霍雲驍再次嘗試，終於將煙點燃。
煙草氣入口，他彷彿解脫般沉重的呼出一口氣，青灰色的煙霧在空中消散。
男人沉重而悲涼的聲音在歐瑾耳邊響起，和著天上人間里的靡靡之音，讓他肝膽俱顫。
「歐瑾，她跟暮暮長得很像。」
歐瑾點頭：「我知道，可是……」
他想勸說霍雲驍兩句，可沒等他說完，霍雲驍便自顧自的開口。
「可她不是暮暮……我在看到這樣和暮暮長得相似的人的時候，又一次意識到了……」
歐瑾問：「什麼？」
霍雲驍抽了口煙，煙霧吐出去，他緊緊抿著唇，眼角沁出琥珀色。
「她真的不在了。」
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飄出來的，虛無縹緲且空洞絕望，還帶著陣陣顫音。
他的聲音幽幽的，如地獄絕望的鬼魂。
「歐瑾，她真的離開我了。」
霍雲驍倚在石柱上吸煙，眼神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
「我看到那些和她相似的人，我覺得生氣，她們都好好的活著，在工作，在吃東西，在陽光下歡笑，可我的暮暮……」
「……她死了。」
霍雲驍自嘲的笑，嘴角勾起一個涼薄的弧度。
「我在想，如果把這些相似的人送到暮暮身邊，她會不會高興？」
「雲驍！」歐瑾聽得心驚膽戰。
霍雲驍擺擺手，煙灰隨著他擺動的手勢在空中洋洋洒洒的墜下。
「我隨口說的，不用在意。」
歐瑾嘆了口氣，拉著他走進一樓的酒吧，說：「走了，我們喝兩杯。」
霍雲驍心如死灰，歐瑾又何嘗不是。
那個強勢闖入他生命的妖女，像是曇花一現，又迅速消失了。
原來這段時間的溫存對褚酒酒來說真的都只是應付而已，她簡直比曾經流連花叢的歐瑾還要瀟洒。
歐瑾無奈的苦笑，這是報應。
他當初是如何在情場得意，如今就是如何失意。
他當初抱著不愛就走的心態離開，現在自然也明白，褚酒酒從來沒愛過他，一點都沒有。
霍雲驍和歐瑾悶頭喝酒，陪著肖總離開的助理往角落的卡座處多看了兩眼。
肖總不悅的看著她：「看什麼呢？今天要不是小劉生病了，我也不會臨時帶你過來，一點眼色都沒有！」
蔣安寧的眼神仍凝在卡座里的霍雲驍身上，許久不見，這男人的魅力更讓她痴迷。
不，不僅是痴迷。
蔣安寧甚至著了魔一般的想念他，沈暮死了，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就消失了。
而她會成為下一個沈暮，憑著這張臉站在霍雲驍的身邊，享受這男人帶給她的溫柔繾綣。
那些曾經屬於沈暮的東西，都會屬於她蔣安寧！
「我跟你說話呢！」肖總怒道。
蔣安寧冷哼一聲：「我陪你來是給你面子，你還真以為我要靠你吃飯啊？」
肖總猛地推了一把蔣安寧：「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他明明沒有用太大的力氣，可蔣安寧瘦弱的小身板像是受了重擊一般，猛地朝旁邊倒去。
「啊！」
她的身體撞到酒桌，又撞到了客人，連帶著酒瓶酒杯噼里啪啦的撒了一地，瞬間引起周圍人的不滿。
霍雲驍和歐瑾自然也聽見了這邊的動靜，眼神往這邊瞟了一眼。
只見女人嬌弱的身體半趴在地上，身邊是各種玻璃碎片，臉上還帶了一絲血跡。
她的眸中帶著恐懼，有一絲楚楚可憐的味道。
霍雲驍只看一眼，就覺得像是他的暮暮倒在那裡。
是沈暮的臉被傷到了，也是沈暮在任人欺辱。
肖總抬腳就想踹她：「你反了是不是？在這跟我裝可憐，你……」
「砰！」
霍雲驍一腳將人踢開來，眼神在蔣安寧的臉上凝結。
蔣安寧看著他，就如同沈暮的臉委屈巴巴的望著他。
「霍總……」
霍雲驍的心臟絞痛，他抬手抵著胸口，聲音都軟了幾分。
「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