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 K洲第一女殺手,秦暮
霍雲驍捂著冒血的肩膀,眉眼冷冽:「爸,你說夠了沒有?你這麼逼迫她,就是逼我跟你翻臉!」
霍天霖捂著胸口緩了緩,喊道:「那就翻臉!霍雲驍,我是為了你好!」
他看向沈暮,說道:「你不是愛雲驍嗎?要真是這樣,光雲驍為你付出這些,你死一百次都不夠償還!」
「那你就直說,你是什麼人?你是從哪來的?說啊!」
沈暮幾乎是下定決心一般,說道:「我……」
「住口!」霍雲驍攔下了她的話:「夠了,爸,她是我的人,她是從哪裡來的,我很清楚。」
霍雲驍緊緊的握著拳,他甚至感覺不到肩膀的痛意,他只怕沈暮說出的話會讓一切走到盡頭。
沈暮失笑出聲,輕聲說:「霍雲驍,你……」
「以後再說。」霍雲驍再次打斷了她。
沈暮看了看病床上的老爺子,又看了看霍天霖。
她說:「到了現在,你覺得還有以後嗎?」
她早就知道,如果有一天她和霍天霖敵對,霍雲驍只會陷入兩難。
他永遠不可能背叛父親,否則就不是霍雲驍了。
既然如此,不如快刀斬亂麻。
霍雲驍看著沈暮眼中的決絕,心疼的說道:「暮暮,別這樣看著我。」
沈暮的眼神漠然,她覺得好笑,卻又夾雜著無奈的絕望。
她看著霍雲驍,問:「那我要怎麼看你?霍雲驍,我爺爺死了,他死的時候霍天霖站在旁邊!你要我怎麼看?!」
霍天霖喘著粗氣,盯著沈暮,語氣咄咄逼人。
「沈小姐,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覺得我害死了你爺爺?那我也明擺著告訴你,我不相信你會對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老爺子有這麼深的感情。」
「你們這種人,什麼事做不出來?利用一個垂死的老人做苦肉計也是正常的!」
霍雲驍厲聲喊道:「阿剛,把我爸帶走!」
阿剛走上前勸道:「先生,您先回去吧,這裡的事情總裁會解決的。」
霍天霖甩開了阿剛,喊道:「你反了!讓開!」
他看向霍雲驍,說:「你怎麼解決?還不是因為她死了爺爺又心疼她一次,更離不開她一次?雲驍,這是圈套啊!」
霍雲驍氣的臉色鐵青,霍天霖這些話他聽著都難受,更何況沈暮!
沈暮嗤笑一聲,點點頭:「是,對,你說得對。」
霍天霖急著喊:「聽見了嗎?她承認了!他們這種人當然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來達到目的!」
身後突然傳來南柯冷冽的聲音,他問:「我們這樣的人?哪樣的人?」
南柯一步一步走到沈暮身邊,他憎惡的看著霍天霖,問:「再說一遍,我們是哪樣的人?」
南柯鋒利的眉眼盯著霍天霖,聲音如地獄寒冰:「霍天霖,我上次對你下手太輕了是不是?」
霍天霖面對南柯,眼神有些閃躲,甚至夾雜了一絲愧疚。
沈暮失笑著說:「南柯,你沒聽明白嗎?我們這樣的人,我們這樣……從K洲來的人!」
這句話如同驚雷一般在眾人面前炸響,那些躲躲藏藏的念頭像是突然掀開了帷幕,坦坦蕩蕩的擺在了眾人面前。
霍天霖臉色微變:「你……你果然是……」
沈暮幾乎是挑釁一般的看向他:「對,我是,你奈我何?」
紀衡言臉色鐵青,甚至眼中溢出絲絲縷縷的殺氣,恨不得當場拔槍殺人。
歐瑾盯著褚酒酒,褚酒酒毫不避諱的看回去。
她原本就是K洲的人,無可隱瞞。
南柯和褚酒酒站在沈暮的身後,大有保鏢的架勢。
而霍雲驍,他靜靜地看著沈暮,輕聲說:「暮暮,你累了,回去休息。」
沈暮點點頭:「是,我早就該回去了,濱海市——原本就不屬於我。」
這話實在說的太冷漠了,好像下一秒沈暮就會永遠離開濱海一樣。
「沈暮!」霍雲驍急著喊她的名字。
沈暮漠然的看著他,認真的、一板一眼的糾正:「叫錯了。」
霍雲驍一愣:「什麼?」
沈暮的舌尖頂了頂腮幫,看向霍雲驍:「我說,你叫錯了,我叫秦暮。」
霍雲驍的身體狠狠一震:「你說什麼?」
沈暮的眼中噙著淚,卻生生被她自己逼了回去。
她的眼神仿若一把鋒利的刀,利落的斬斷了她與霍雲驍之間的一切可能。
沈暮輕啟唇瓣,說:「K洲第一女殺手,秦暮,你沒聽過嗎?」
霍雲驍眼眸血紅,冷聲說道:「你在氣我,你……」
「沒氣你,」沈暮說:「我在告訴你你早該問出口的事情,我叫秦暮,那才是我原本的名字。」
霍雲驍盯著沈暮,問:「K洲的?」
沈暮漠然的點頭:「是。」
霍雲驍又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沈暮失笑:「一直都是,從我記事開始,我就是。」
霍雲驍捏了捏拳,說:「亞特蘭城營救烏鴉的那個面具女……」
「是我。」
霍雲驍幾乎是難以置信的看著她,問:「從那個時候,你就在騙我?」
彼時他以為沈暮受到了驚嚇,抱著這個痛哭不止的小姑娘心疼不已。
可實際上呢?
半個小時以前,沈暮就是那個身手絕佳的面具女,甚至給了霍雲驍狠狠一拳。
他這麼久以來的呵護、信任和維護,在她眼中是什麼?
是靠近他的籌碼?還是嘲諷他的證明?
霍雲驍自嘲的笑了:「還是說,從帝豪酒店相遇,你就在騙我?」
沈暮壓住心中的痛意,說:「就是你想的那樣,一直都是。」
霍天霖厲聲說道:「雲驍,你看明白了吧?還不把人抓起來!」
南柯護著沈暮,聲音冷冽:「我看誰敢!」
霍雲驍遲遲不動,只盯著沈暮。
沈暮眼中是他從未見過的冷漠,她下定了決心,老爺子的死帶走了她心裡最後一絲猶豫。
那些原本應該妥帖安放的秘密此刻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霍雲驍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冰冷無比。
霍雲驍想,他自欺欺人的那些事都被掰扯的明明白白。
來自K洲的女孩,從相遇開始的謊言,將他襯托的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