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整個濱海都知道她是個野種
老爺子伸手去搶奪蔣安寧手裡的手機,急著喊道:「這是什麼東西?這是什麼?」
蔣安寧微微一笑:「你沒聽清嗎?那我再放一遍給您聽啊。」
說著蔣安寧又按下播放鍵,那視頻里沈歷山字字錐心的話再次回蕩在病房之中。
「我絕不會讓你在沈家多活一天!」
「你這個私生女!你給我滾!」
「你媽跟別人生了你,你這個野種!」
老爺子立刻就想去將視頻暫停:「胡說八道!都是胡說!」
老爺子蹣跚的往前幾步,抬高了手去奪手機。
可蔣安寧比老爺子佝僂的身體高一些,也更靈活一些,硬是沒讓老爺子搶到。
老爺子閃了一下,竟直接撲倒在地上。
蔣安寧把手機放在一邊,說:「您不信嗎?還有這個呢!」
她從懷裡的一堆資料里抽出那張親子鑒定的結果扔到地板上,說:「看看吧。」
老爺子匍匐在地上,半天才勉強坐起來。
他靠在牆邊,搖頭拒絕:「我不看,你出去,你給我出去!」
蔣安寧有點惱了:「不看?那可由不得你!」
她蹲下身子把那張鑒定結果撿起來送到老爺子面前,指著最後的那行小字。
她說道:「看見了嗎?她不是親生的!也就是說,她不是你孫女,聽說你還把沈家的股份都給她了?你老糊塗了吧?」
老爺子一把打掉了鑒定結果,捂著胸口喊道:「管家!管家!來人!」
蔣安寧不依不饒的又一次撿起來,把紙懟到了老爺子的眼前。
她的表情有些扭曲,尖叫著:「老東西,你睜開眼睛看啊!看看沈暮這個野種!」
老爺子捂著胸口,呼吸已經有些困難了。
他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聲音像一個破舊的風箱,還不甘心的念叨著:「胡說……我的小暮……」
蔣安寧嘲諷一笑:「你這麼心疼她,不知道她出了這麼多事吧?沒關係,我一件一件講給你聽。」
「霍家的長輩不喜歡她,已經當面羞辱她不止一次了,她還舔著臉湊上去,笑死人了!」
「她的手筋被霍天霖挑斷了你知道嗎?她的右手廢了,拿筷子都鍛煉了好久。」
「她被沈歷山趕出家門了,現在沒地方住,整個濱海都知道她是個野種!」
「還有還有,她上周被人打了一槍,昏迷了一周才醒,差點就沒命了!」
這一句一句,都如同驚雷,在老爺子的心臟里炸開。
他原本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身體此刻已經瀕臨崩潰,可他極力讓自己平穩呼吸著。
老爺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慢慢的往床邊挪去。
他去按個呼救鈴,就會有人進來了。
蔣安寧看出來他的意圖,笑著說:「不用麻煩了,這一層樓的電路壞掉了,要啟動備用電路,怎麼也要十五分鐘。」
蔣安寧看著老爺子的臉色如死人一般灰白,輕笑一聲:「你堅持一下,可別這麼快咽氣,怎麼說……也得等到背鍋的人來才行啊!」
說完,蔣安寧走出了病房。
此刻,霍天霖到了醫院門口。
華陽擔憂的說:「先生真要去見沈小姐嗎?」
霍天霖點頭:「她說有些事要當著她爺爺的面跟我說清楚,就算不給她面子,也看在沈老爺子的面上。
再說了,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婚事,還是要跟他們家長輩說清楚。」
華陽點點頭,附和著:「您說得對,沈歷山現在完全是個醉鬼,沈家越來越落魄,哪裡配得上大少。」
霍天霖無奈搖頭:「只可惜,雲驍就是看不明白這一點。」
兩人走進住院部,霍天霖說道:「雲驍應該還在醫院陪沈暮,你去跟他說讓他去公司,整天待在醫院像什麼樣子!」
「是,我這就去。」華陽便去了後面的住院樓。
霍天霖推門走進病房,看著老爺子臉色灰白的癱在床邊的地板上,嚇了一跳。
他走過去急忙把人扶起來,問:「老爺子,你這是怎麼了?」
老爺子的呼吸急促,幾次張嘴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霍天霖急著喊:「醫生呢!醫生!」
他起身去開門,卻發現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鎖上了!
霍天霖連忙掏出手機給華陽打電話,看老爺子這模樣,生怕再晚一秒人就沒了。
另一邊,霍雲驍陪著沈暮吃過早飯之後就去處理工作了。
沈暮昏迷的這一周,霍雲驍積壓了不少事情,沈暮便自己在走廊里溜達。
一個護士急匆匆的跑過來,說道:「沈小姐,老爺子突然暈倒了,醫生說讓您過去一趟呢!」
沈暮臉色一變:「爺爺暈倒了?」
她也顧不得此刻自己身上的病號服了,隨便抄起一件外套穿在外面就往前面走去。
她的身世和公司的股份這些事情,一直積壓著沒機會跟老爺子說清楚,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啊!
沈暮急匆匆趕到老爺子的病房門口,推門喊道:「爺爺,爺……」
門沒推開,沈暮又用力的按下門把手,喊道:「爺爺!爺爺開門啊!」
裡面有人大喊著:「來人!來人啊!」
沈暮一聽這喊聲就知道老爺子情況不妙,她也來不及叫人了,抬腳就往門上踹去。
「砰」的一聲,房門被沈暮一腳踹開。
沈暮捂著腹部的傷口晃了一下,急忙走進病房。
眼前看到的便說霍天霖正扶著老爺子,一邊打電話一邊喊人的模樣。
老爺子臉色灰白,幾乎已經昏迷,一手捂著胸口艱難的喘著氣。
沈暮立刻撲過去,握住老爺子的手,一邊摸出手機給歐瑾打電話。
她慌張急了,幾次幾乎沒有握住手機。
沈暮緊緊抓著老爺子的手,叫他:「爺爺……爺爺,我是小暮,爺爺,你看看我……」
老爺子艱難的睜開眼睛,咕噥了一句什麼。
電話終於接通,沈暮喊道:「歐瑾,爺爺暈倒了,救命啊!」
歐瑾那邊傳來叫人趕過來的消息,沈暮才看向老爺子。
她微微俯身,顫抖著聲音問:「爺爺,你說什麼?」
老爺子蒼老而粗糙的手微微往下挪了一點,他的手落在沈暮的手腕上,摸到了那道淺淺的疤痕。
老爺子張了張嘴,乾裂的嘴唇在沈暮的耳邊咕噥了一句。
「小暮……手……」
「很……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