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要麼會死,要麼就是植物人
霍雲驍扣住南柯的手腕,半步不肯退讓。
南柯的手也不肯撤走,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歐瑾很想捂臉,男人吃起醋來真是要命啊!
他咳了兩聲,說道:「那個……等到了醫院再說吧,我來處理,我來處理。」
霍雲驍和南柯對視一眼,兩人這次倒是很有默契的雙雙放手,都把手撤了回去。
汽車抵達安盛醫院,幾人先後下車,歐隨已經派了護士在門口等著了。
歐瑾急忙招呼著:「先把沈暮放下,放床上。」
南柯抱著沈暮走上前,終於小心翼翼的將沈暮放在了病床上。
他和霍雲驍對峙時的劍拔弩張,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對待沈暮如同對待一個珍貴的寶物,生怕傷到她。
霍雲驍注意到,南柯將沈暮放好,緩緩地把手從她背後和腿彎處抽了出來,然後攥著拳晃了晃胳膊。
那是他抱著沈暮維持一個姿勢太久,手臂有些酸麻。
可即便如此,他都不肯將沈暮還給霍雲驍。
歐瑾沒工夫看這些,吩咐護士推沈暮進急救室,他也急忙換了衣服跟著進去。
急救室的走廊里,霍雲驍坐在長椅上,看著急救室的燈光遲遲不滅,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南柯則倚著牆站在他對面,褚酒酒站在南柯身邊,兩人正壓低了聲音聊著什麼。
霍雲驍聽不清褚酒酒的話,只隱約聽見南柯漫不經心的回答。
「嗯。」
「知道。」
「廢話。」
每一句話都簡略的不能再簡略,甚至沒有什麼具體的指向性。
可霍雲驍就是覺得,南柯的每句話都是關於沈暮。
好像從南柯出現開始,霍雲驍在沈暮那裡保持的很好的自信都在一點一點瓦解。
曾經陸西澤來挑撥離間的時候,霍雲驍都沒有一刻懷疑過他和沈暮會因此分開。
可南柯出現了,霍雲驍的危機感到達了頂點,甚至陷入了自我懷疑的循環里。
他開始害怕,沈暮或許原本就是屬於眼前這個男人的。
因為愛她,所以恐懼和慌亂都在侵蝕他的內心。
霍雲宸匆匆趕來,看到這走廊里的詭異氛圍,愣了半天才出聲。
「哥。」
霍雲驍回了神:「怎麼了?」
霍雲宸上前,低聲說道:「爸知道你又見嫂子了,在家裡發脾氣呢。」
霍雲驍聲音淡漠:「那就讓他發。」
霍雲宸有點急:「哥,爸手裡關於嫂子的東西不少,還有沈家的,不能不管啊!」
霍雲驍看了他一眼,說:「你回去告訴他,現在沈暮在裡面搶救,如果人有任何閃失,都是我沒保護好她,我怪不到自己的親生父親頭上,可也絕不會任由他這樣蠻不講理!」
霍雲宸知道霍雲驍這次是真的發火了,便點頭答應著。
兩人正說著話,南柯突然抬腳走向了電梯。
原本他是一直在這裡等著沈暮搶救的,可現在突然又不等了。
霍雲驍看了褚酒酒一眼,褚酒酒聳聳肩,意思是,別看我。
電梯到達,南柯大步走了進去,就這樣離開了醫院。
足足兩個小時,搶救室的燈終於熄滅,歐瑾走了出來,扯下了口罩。
霍雲驍立刻起身,問:「怎麼樣了?」
歐瑾對他點點頭:「槍傷沒事,沒打到要害,就是失血過多看著嚇人。」
在場幾人都鬆了一口氣。
歐瑾看了霍雲驍一眼,說:「但是……她醒不來。」
霍雲驍一愣:「什麼意思?」
歐瑾低聲說:「還是那個毛病,血壓和腦部神經活動紊亂,我估計是在裡面受了什麼刑刺激到了,所以情況加重了。」
霍雲驍看向一邊的霍雲宸,霍雲宸立刻說道:「我進去看過了,別的都沒什麼,就是……有一塊電擊板,嫂子是不是被電擊過啊?」
歐瑾點頭:「那就沒錯了,上次她也是被電棍打到之後開始出現這種情況,這次又受了電擊,情況很不樂觀。」
褚酒酒急了:「那怎麼辦?她如果一直不醒呢?」
歐瑾看著她,薄唇輕抿,卻沒說出那句話。
其實他們都明白,如果一直不醒,要麼會死,要麼就是植物人,可沒到那一步,誰都說不出口。
歐瑾看向霍雲驍,說:「你先去病房看沈暮吧,我去跟歐隨商量商量治療方案,上次歐隨提的那個建議……你考慮一下吧。」
歐瑾的意思是,歐隨提起解決的根源可能就在K洲,霍雲驍八成要親自跑一趟才行。
霍雲驍點頭:「我知道。」
他轉身往病房走去,霍雲宸便先回了老宅。
褚酒酒猶豫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跟上,就被歐瑾一把扯進了辦公室。
歐瑾反手將辦公室鎖上,把褚酒酒拽進了裡間,問:「之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那男人哪來的?怎麼就成了你的家人了?」
褚酒酒茫然的眨眨眼:「歐瑾,你做手術做了兩個小時了,還惦記這件事呢?」
歐瑾的眼神有些惱怒:「你別跟我打馬虎眼,好好說,什麼意思?」
褚酒酒聳聳肩:「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那是我的家人,有什麼不妥當嗎?」
歐瑾在房間里來回踱步,聲音有些煩躁:「他是什麼人?」
褚酒酒一愣,樂了:「你是想打聽他的身份?那你大可自己去問他。」
這話落在歐瑾耳朵里,就像極了她在維護南柯。
褚酒酒笑著說:「再說了,你不是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嗎?猜猜南柯的身份很難嗎?」
歐瑾看著褚酒酒緋紅的眼眸,眸中儘是笑意。
她永遠這樣笑盈盈的,勾魂攝魄,讓人慾罷不能。
歐瑾啞聲問:「那沈暮呢?沈暮是什麼人?」
褚酒酒起身,說道:「你想知道,可以去問沈暮,她想告訴你們,自然就會開口,而我——」
她頓了頓,說:「我永遠都不會出賣他們。」
說著她就要往外走,被歐瑾一把拽了回來。
「幹什麼?!」褚酒酒有點惱了。
歐瑾將她拉進懷裡,一手扣著她的纖腰,一手挑起她精緻的下巴摩挲。
他輕聲問:「你們是一家人,所以……南柯是來帶你們回家的嗎?」
他的聲音低沉又帶著一絲哀傷,唇微微靠近了一些問她:「酒酒,你要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