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野種!滾吧
沈暮走出書房,輕輕的關上了門。
可大約是窗外吹進來的風太大了,順著她的力度將門拍上,發出「砰」的一聲。
書房裡,沈歷山看著窗外的艷陽,蟬鳴陣陣。
他摩挲著手上的照片,忽的想起那年盛夏。
他在街角的書店遇到沈梔書,一身白底梅花的旗袍,穿著小坡跟的白色方頭鞋,耳邊戴著珍珠耳環。
也是這樣的艷陽天,書店外蟬鳴陣陣,沈梔書莞爾一笑。
她說:「先生,你要讀經濟類的書,這本太籠統了,我推薦你讀這本好一點。」
她蔥白的指尖握著書脊,雙手遞了過來。
沈歷山只覺得那雙眼睛漂亮的不像話,像是琥珀,又像是無暇的美玉。
他又點燃了一根煙,吞雲吐霧的煙火中,好像又看到了那身漂亮的旗袍。
沈暮走出來,褚酒酒立刻迎上來,問:「說完了?」
沈暮點頭:「嗯,我先去房間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拿了行李就走。」
褚酒酒跟著她進屋,說:「我幫你吧。」
沈暮在沈家的東西實在不多,除了幾件衣服和護膚品,就是沈梔書的遺物。
一條霍雲驍給她的新月藍鑽項鏈,一隻玉鐲。
沈暮遲疑了一下,將玉鐲戴在了手腕上。
淡青色澄澈的玉石襯的手如霜雪一般,其中絲絲縷縷的紅絲又在清冷中添了幾分美艷。
她把項鏈收起來了,這東西平時戴著出門也實在太招搖了。
收拾好之後,褚酒酒幫她拎著箱子下樓。
沈清雪站在一邊吊著眉梢看她,臉上的泥巴已經洗乾淨了。
褚酒酒白了她一眼,她更不敢再嘲諷沈暮一句。
可她到底不甘心,沈暮和褚酒酒走出大門之後,沈清雪又嚷了一句:「野種!滾吧!」
褚酒酒立刻就要轉頭回去,沈暮拉住了她,說:「算了,狗也就只敢在遠處吠兩聲,你還真跟狗計較?」
褚酒酒輕哼了兩聲,說:「再也不回來了?」
沈暮點頭:「該問的都問完了,沒什麼好回來的了。」
她又說:「把東西放車上,我們去一趟仁愛醫院。」
褚酒酒問:「去那幹什麼?你不舒服啊?」
沈暮搖搖頭:「不是,我的出生證明是那個醫院開的,我想去找找當年的那個醫生,能查到一點是一點。」
褚酒酒也都順著她,跟著她上了車,問:「那舒嫣的事情,就不管了?」
沈暮皺起眉頭:「她那邊……從我這裡能查到她的什麼底細?我這邊兩眼一抹黑,恐怕還是要從她那邊入手調查。」
褚酒酒笑著說:「查她什麼?舒小姐這些年如何囂張跋扈的事情?」
她又坐直了身子,說:「哦對了,我倒是聽歐瑾提過一句,舒嫣不是正經產房生出來的,是出生幾天後被抱回舒家的。」
沈暮一愣,卻又笑了:「難不成她跟我一樣,也不是親生的?舒家那麼大的家族,難道不做親子鑒定嗎?」
褚酒酒撇撇嘴:「歐瑾說做過親子鑒定了,不是親生的倒好了,沒了舒家的庇護,她算個屁。」
沈暮看著窗外,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退一萬步講,就算她不是親生的,這也解釋不了她針對我的事情。」
褚酒酒點點頭:「那倒是,要不去查查舒嫣的病歷吧,說不准她有精神病史。」
沈暮「噗嗤」一笑,無奈道:「胡扯。」
褚酒酒看見沈暮笑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兩人開車往仁愛醫院駛去。
身後,低調的黑色汽車遠遠的停在一邊,看著沈暮的汽車漸行漸遠。
歐瑾咳了一聲,說:「還跟嗎?我看她們倆有說有笑的,應該沒什麼事。」
霍雲驍的眸色看不出喜怒,只說:「讓沈家這對姐妹儘快出國吧,看著礙眼。」
歐瑾無奈的笑笑:「你是看著她們礙眼,還是怕她們針對沈暮?」
霍雲驍白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歐瑾嘆了口氣,說:「霍伯伯拿捏住沈暮的那些事,幾乎就是拿捏住你了,現在你對舒家的動作也被叫停了,真是堵心。」
霍雲驍的眸色閃過冷冽:「叫停了,再啟動就是了,我把手裡的證據抹掉就好。」
霍天霖現在不許他對舒家動手,讓舒家稍稍有了緩和之機,霍雲驍心裡有些不滿。
歐瑾點頭說道:「這事得儘快了,萬一哪天真的曝光了,別的不說,要是驚動了沈家老爺子,後果不堪設想。
他現在剛接受了許如雲母子雙亡,要是再讓他接受沈暮的身世、沈暮的來歷、還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肯定遭不住。」
歐瑾看了霍雲驍一眼,說道:「我看沈暮雖然不在乎沈家的人,但是還是很在乎老爺子的,要是老爺子因為霍伯伯出了事,你和沈暮才是真的走到頭了。」
霍雲驍抬手捏了捏眉心,說:「我爸只是想讓我離開她,不至於用這事去刺激老爺子,不過以防萬一,醫院那邊還是盯緊點。」
歐瑾點頭:「我知道。」
兩人正說著話,霍雲驍的手機又響了。
他低頭看了一眼,說:「我爸的信息,晚上有個應酬。」
歐瑾點頭:「行,你去你的,我回醫院,有事再聯繫。」
他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說:「哎對了,你知不知道,那個張總死了。」
霍雲驍一愣:「哪個張總?」
歐瑾撇撇嘴:「就那個把沈暮關進籠子里的,被你斷了手腳筋的,後來你不是把人送去坐牢了嗎?關了也有大半年了,張家應該疏通了不少關係,昨天放出來了。」
歐瑾說著往霍雲驍身邊湊了湊,表情頗有些神秘。
他說:「可他昨天剛出來,當晚就死了,是不是你乾的?」
霍雲驍白了他一眼:「我至於追到家裡去殺人?」
歐瑾擺擺手:「不是死在家裡,聽說昨晚他出去吃飯,路上一輛汽車失控,把人撞飛了十幾米,當場死亡,連救護車都沒來得及叫。」
霍雲驍皺眉:「這麼大的事情,沒人查嗎?」
歐瑾咳了一聲,說:「實際上有人去自首了,說是剎車失靈,你不覺得這有點太巧合了嗎?」
霍雲驍的眉心跳了一下,卻說:「既然定案了,就這樣吧。」
歐瑾又不由得感嘆了一句:「也是活該,惡人自有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