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你心疼心疼我
霍雲驍偏頭看她，問：「看什麼？」
沈暮的眼神轉開，說：「看樹上的青梅。」
霍雲驍笑了笑，說：「去摘來嘗嘗。」
沈暮微微睜大了眼睛，帶了些天真：「可以隨便摘嗎？」
霍雲驍點頭：「可以。」
他又補了一句：「雲宸名下的園子，你鏟了青梅樹種玉米都行。」
沈暮：「.……」
沈暮往前走了幾步，站在樹下踮起腳尖，伸手將一顆小小的青梅摘下來。
她擦了擦上面站著的水珠，輕輕的咬了一口，好看的眉頭皺起來，說：「太酸了。」
霍雲驍無奈的笑：「青梅本就發酸，釀出的酒也是酸的。」
他上前牽著沈暮的手，擦了擦她的嘴角，問：「餓不餓？帶你去吃飯。」
沈暮點頭：「餓了。」
霍雲驍帶著她再往裡面走，這下沈暮便曉得，霍雲宸名下的這個青梅苑是做什麼的了。
園子中央有幾個很大的遮陽傘，傘下錯落的擺著紅木的桌椅，上面點著香薰，溫暖而靜謐。
霍雲驍說：「雲宸讓人把這裡改成了餐廳，只做中式菜，多數都是傳統菜肴，味道跟瀟湘軒還不大一樣，你嘗嘗看，如果吃不慣我們晚上回市區再吃別的。」
沈暮點頭：「好。」
兩人落了座，大約霍雲驍讓人提前清了場，所以只有他們兩個人。
廚師將一道道精美的菜肴端上桌，確實都是中式傳統菜，小巧而精緻。
最後端上桌的是一壇小小的青梅酒，霍雲驍給沈暮倒了一小盞，說：「這是去年釀的，留了兩壇，一壇在霍家老宅，一壇在這裡，嘗嘗看。」
沈暮放在鼻尖嗅了嗅，梅子的香氣微酸，裹挾著雨夜的微涼湧入鼻腔，清香中帶著絲絲醉人的酒氣。
她是個不大會品酒的人，那些價值連城的紅酒她也嘗不出什麼特別。
沈暮輕抿了一口，微酸的味道浸潤舌尖，滑到舌中，味蕾便嘗到一絲甘甜，再入喉嚨，酒味便在口腔中炸開。
沈暮驚訝的嘆了一句：「好喝！」
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夾起一塊燒的入口即化的肉送進嘴裡，吃的津津有味。
幾杯酒下肚，霍雲驍看著酡紅漫上她的臉頰，無奈說：「暮暮，喝慢點，這酒的後勁很大。」
沈暮支著下巴笑，心裡想的話便跟著冒出來：「這不是有你在嗎？」
霍雲驍的手頓了頓，眼中帶著愉悅：「嗯，有我在。」
沈暮吃的有點飽，便起來走了兩步。
她拎著裙擺，腳尖踏上青石板上的小方格，一個一個方格踮著腳尖跳過去，輕快而愉悅。
霍雲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饒有興緻的看著沈暮在青石板上跳來跳去。
那明黃色長裙的女孩如暗夜的精靈，在暗沉的綠色梅樹和昏暗的暖黃燈光下，顯得格外亮眼。
好像萬千景色都成了背景，唯有那抹明黃驚艷了他的生命。
沈暮回頭，看著霍雲驍黝黑的眸子，想起這段時間的兵荒馬亂，有好多事情，她都還沒來得及好好告訴他。
她說：「霍雲驍。」
「嗯？」
「刀疤的事情，我還沒好好的告訴過你。」
筆挺的西褲包裹著男人修長的雙腿，霍雲驍靠在椅背上，長腿自然交疊，眸色未變。
「你說，我在聽。」
沈暮舔了舔下唇，說：「對他動手，是因為他傷了你，我很生氣。」
霍雲驍對這件事心裡有數，只是這話從沈暮嘴裡真真切切的說出來，就更讓人覺得心尖微顫。
他追問：「他傷了我，你就動手了？」
沈暮點頭：「嗯。」
「為什麼？」
沈暮眨眨眼：「什麼為什麼？」
霍雲驍黝黑的眸子鎖著她，問：「我受傷，你為什麼生氣？」
那些盤旋在心裡的話幾次環繞，卻就是理不出一個完整的思緒。
沈暮驀的想起霍雲驍說的那句話：「一千個一萬個選項中，我永遠都選你，你可以無數次向我確認。」
她脫口而出：「大概是……無論有多少個選項，我都會選你，永遠是你。」
這話如同那口青梅酒一般，從舌尖滑進喉嚨，卻沒進胃裡。
霍雲驍只覺得那甘甜而微酸的味道裹挾著酒氣直衝心臟，甚至讓他四肢百骸都染上醉意。
他看著燈下眉眼精緻而清冷的姑娘，朝她伸出手，聲音喑啞：「過來。」
沈暮拎著裙擺走到他身邊，霍雲驍將人直接拉進了懷裡。
沈暮腳下沒防備，竟直接跌坐在了霍雲驍的腿上。
這姿勢實在尷尬，她立刻推著霍雲驍的肩膀就要起身：「你……」
後半句話被霍雲驍吞進了肚子里，熱烈而炙熱。
沈暮驚覺霍雲驍是如此高大的一個男人，即便她坐在他腿上，被他擁在懷裡，霍雲驍也可與她平視。
他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將程鳶為她打理的微卷優雅的長發揉的有些凌亂，修長的手指嵌進她的黑髮里，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
霍雲驍的另一隻手摟著她的腰，不禁感嘆沈暮的腰細的要命，好像他再用力一些，就會將她掐斷。
沈暮推拒他肩膀的雙手已經妥協，順從乖巧甚至難得主動的勾著他，笨拙的回應。
她的回應無疑是最大的鼓勵，霍雲驍眼神微暗，裹挾著酒氣，聲音喑啞而低沉：「暮暮.……」
「嗯？」
「跟我回霍家老宅吧。」
沈暮微怔，本能的拒絕：「不。」
她也不曉得為什麼說不，只是覺得他們這樣字進展太快了，她還沒準備好。
霍雲驍頗有些無奈的壓抑：「你心疼心疼我。」
沈暮的腦子被攪成了一團漿糊：「什麼？」
良久，霍雲驍微嘆，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掌心的溫度讓沈暮在他懷中呼吸一滯。
沈暮反應過來后，一張臉紅的嚇人，她的聲音低如蚊蟲：「咳……出門之前，程鳶還說，你是正人君子。」
霍雲驍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