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你們在給誰辦葬禮
霍雲驍伸手握住她的手,手指輕輕的捻了捻,又問了一遍:「真的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沈暮果斷搖搖頭:「不要,這樣烏煙瘴氣的場合,何必將霍氏牽扯進來?」
她沒理解霍雲驍的意思,只以為他是擔心自己,便說:「放心,我自己可以搞定的。」
「更何況,拉了霍氏進來,沈清柔反將我一軍說我仗勢欺人,我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霍雲驍也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剛剛和沈暮確認關係,先是不能陪她見老爺子,現在又不能陪她出場。
他不能時時刻刻和自己的小姑娘在一起,難免委屈。
他拉著沈暮的手,說:「親我一下。」
沈暮:「???」
她著實懵了:「霍雲驍,辦正事呢!」
霍雲驍點頭:「你就是我最大的正事。」
駕駛座的寒城默默地升起了擋板,要不是怕被人認出來,甚至想現在就下車。
自家總裁從前是很高冷的,現在怎麼越發……不要臉了?
沈暮被他說的臉紅,憋在心裡的怒氣都要消散了。
她轉頭說:「我先去辦我的正事!」
手剛碰到車把手,就被霍雲驍一把拽進了懷裡。
男人的薄唇覆上來,吻得愈發投入,連呼吸聲都重了些。
沈暮恨不得咬他一口,早知道答應了在一起就天天親親親,她就不答應了!嘴都要親禿嚕皮了!
沈暮瀕臨發脾氣的邊緣,霍雲驍卻剛好放開了她。
男人饜足的笑了笑,輕聲說道:「肩膀的傷還沒好,注意安全。」
沈暮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我知道,又不是去打架!」
她麻利的推開霍雲驍,下車「砰」的一聲摔上了車門。
擋板緩緩降下,寒城從後視鏡看著自家總裁笑眯眯的表情,咳了一聲,說:「總裁,你覺不覺得……沈小姐有點煩你?」
霍雲驍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又沒女人,你胡說什麼?」
寒城:「……」
沈清柔在助理的攙扶下走到門口,沈家只放了幾個相熟的報社記者進來,其餘的都被攔在了門口。
此刻各式各樣的話筒爭先恐後的伸進來,問問題的聲音此起彼伏,所有人都拚命的想拿到第一手的新聞。
沈清柔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靜,她擦了擦眼淚,對著鏡頭說道:「實在抱歉,現在家裡人心情都很悲痛,真的無法接受採訪。」
有記者問道:「清柔最近會考慮休假嗎?聽說你因為家人去世生病很久了!」
沈清柔吸了吸鼻子,搖搖頭說道:「不,正是因為家人去世,我現在身為沈家的長女,更要擔負起責任,我決不能倒下!」
「據悉之前在《九種生活》的錄製過程中,清柔和程鳶發生了一些不愉快,沈暮身為程鳶的經紀人,你們平日里是怎麼相處的?」
沈清柔抽泣著,似乎緩和了很久的情緒,才終於抬起頭:「我是不那麼看中地位權力的人,只是我姐姐她……」
話音戛然而止,沈清柔彷彿石化般定住了,愣愣的看著前方。
然後沈清柔張大了嘴巴,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聲音都破音了:「啊!!!!!」
沈清柔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嚇得在場的記者一愣,眾人面面相覷。
只見沈清柔臉色慘白,如同見了鬼一樣,指著人群之後跌跌撞撞的後退,她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
記者們順著她的眼神和手指的方向轉頭看過去,瞬間大驚失色。
身後空曠的街道上,站著一個身穿淺色風衣的女孩。
她拎著當季新款的包包,似乎是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美好的如同靜謐的油畫一般。
可是……這不正是今天葬禮的主角——沈家長女,沈暮嗎?!
這是怎麼回事?沈暮沒死?!
沈暮歪著頭微微一笑,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
她眉目生動如畫,長發飄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精神很好。
記者紛紛讓路,沈暮穿過人群走到沈清柔面前,手裡拿著一把小雛菊,聲音清明,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我剛一回家就聽說家裡在辦喪事,不知道是沈家的什麼人去世了?讓你哭的這麼傷心?」
沈清柔攥著手帕,張了張嘴,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我……你……你怎麼會……」
她表情驚恐如見厲鬼!那些學的爛熟於心的表情管理一點也用不上了!
如果有人拍下沈清柔的模樣,就會發現她眼中的震驚大過喜悅,恐慌大過傷心。
她的親姐姐沒死,可她害怕的雙腿發軟,幾乎跌坐在地上!
沈清柔的大腦飛速旋轉,試圖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是怎麼回事?沈暮不是死了嗎?不是命喪大海了嗎?她從哪裡冒出來的!
沈暮緩緩地伸出手,撫上沈清柔的臉頰,明明是極溫和的笑容,卻讓沈清柔覺得如墜冰窖!
春天微涼的觸感讓沈清柔打了個寒顫,沈暮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淚,緩緩說道:「清柔,你在害怕什麼?我又不吃人,你哭什麼?」
沈暮當然不吃人,可是她現在這個時候出現,跟吃了沈清柔有什麼區別!
她所有的新聞都已經發出去了!熱搜的位置也買好了!
現在全網皆知沈清柔痛失親姐,今天的葬禮擺足了場面!記者狗仔拍了無數她痛哭流涕的照片!
如果現在曝出來,沈暮沒死!這一切不都白忙活了?
不對,不僅僅是白忙活了!沈清柔簡直是整個娛樂圈的笑話!所有人都會覺得她偽造親姐死亡炒作!
眾位賓客紛紛轉頭看向門口,又看了看大廳里擺著的「遺照」,這……這不是沈暮嗎?她沒死!
沈歷山愣在原地,他們可是多方確認過的,游輪上扔下去一個女人,打撈隊在公海打撈一個星期之久,一無所獲!
沈暮失聯近半個月,幾乎所有人都確定她死了!
他們甚至打聽了,就連唐羽和程鳶都因為沈暮的死悲傷過度,數次買醉痛哭,閉門不出。
他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將沈暮的死公之於眾,學校退學,清理房間,從此濱海市再也沒有沈暮!
可現在,沈暮完好無損的回來了,懷中還抱著一束雛菊,一臉不知情的模樣站在門口。
她微微歪頭,眉眼生動,用最溫柔的話問出最殘忍的問題:「誰去世了?你們在給誰辦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