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蔣安寧,我們地獄見
沈暮的眼中瞬間殺氣驟現!
蔣安寧!
初見時,她以為這是個人畜無害的柔弱女孩。
蔣安寧一步一步靠近她,數次出手相幫,屢次流露善意,沈暮真的信了,她只是個跟她一樣的孤女。
可後來,那一次次的陷害,一次次的挑撥離間,在沈暮終於看清藏在黑暗中的那個人時,蔣安寧已經將她推到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直到在游輪上的最後一面,她剛剛得知蔣安寧的真實身份,就險些命喪大海。
而現在,蔣安寧竟到了薩利!
沈暮的腦中轟然想通,這些天來的全城搜捕,城裡與日俱增的燒殺搶掠。
不是別人,正是蔣安寧的手筆!
對蔣安寧來說,挑撥一個小組織追殺沈暮,真的太簡單了。
就如現在,納特黨如此篤定教堂里藏著所謂的華國女人,而修女們堅定的堵著門想要保護的的人,不是沈暮,而是蔣安寧。
她在逼沈暮現身。
沈暮想都不用想,只要她開一槍,很快就會被包圍。
蔣安寧看著她飄向大海還不滿意,還想看見她被亂槍打死才算安心。
沈暮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上膛瞄準,面對蔣安寧,她絕不退縮。
更何況,因為她端了暴走族,修女教堂才會經歷如此滅頂之災。
她剛剛教過傑西卡,女孩子可以做很多事,是很有價值的人,怎麼能看著那些女孩受罪?
「砰!」
驚雷般的槍聲在薩里鎮的夜空中炸響,那黑壓壓的人群里,一個暴徒應聲倒地。
所有人就像是被控制的木偶,齊齊的看向了鐘樓的方向。
納特黨的人很快就會意識到,真正的敵人在這裡。
教堂中,聽到槍聲的蔣安寧勾唇淺笑。
她打不過沈暮又怎麼樣?她只要心機玩得過沈暮就夠了!
這一次,沈暮只有死路一條!
納特黨的人逐漸向鐘樓靠近,從沈暮的角度看過去,彷彿喪屍圍城。
這棟高聳的鐘樓孤零零的佇立在中心廣場上,像是引來喪屍的風向標。
沈暮獨身一人,手裡只有一桿狙擊槍,她的肩膀被震得微微發麻,隱隱有開裂之勢。
沈暮將槍架好,「砰!」再開一槍,一人再次倒地。
每次開一槍,都會有人倒下,而每次有人倒下,都會引起納特黨的一陣騷亂。
沒有人想就這樣交待在沈暮的槍口之下,可上面的命令又不得不聽。
「砰!」
「砰!」
「砰!」
槍聲接連響起,喚醒了這座被戰亂毀掉的城市。
鐘樓上的人哪裡是殺手,那簡直是個死神,一槍一槍取走別人的性命。
蔣安寧上了教堂的閣樓,遠遠的望向鐘樓的方向。
她輕笑著說:「這一戰過去,她是生是死,都沒機會和霍雲驍在一起了。」
男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她身後,問:「為什麼?」
蔣安寧笑著說:「你知道紀衡言最在意的是什麼嗎?」
男人皺眉:「他的天啟基地?」
蔣安寧搖搖頭:「不是,他最在意的是霍雲驍的安危。」
「我只在幾年前見過他一次,雲驍和他還有歐瑾不是酒肉朋友,他們是過命的兄弟,如果有一天要犧牲紀衡言的基地和歐瑾的安盛醫院來換霍雲驍的命,他們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所以,他們怎麼會讓這樣的沈暮留在霍雲驍身邊呢?冷血、嗜殺、孤僻又神秘。」
這寂靜的深夜,火光衝天,槍聲陣陣。
蔣安寧勾唇輕笑,悠悠評價:「沈暮完了。」
沈暮開完一槍,伸手撫了撫肩膀,滿手的粘膩。
傷口徹底崩裂,血液浸透了衣衫,疼痛折磨的她滿頭薄汗,臉色蒼白。
她原本想著,子彈用完,她就只能肉搏了。
可現在……她的眼前隱隱有些發黑,她大概連這個鐘樓都走不下去了,還怎麼肉搏?
沈暮苦笑著上膛,一代殺手,竟要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薩利?
要是消息傳到K洲,那些人大約要笑到打嗝。
沈暮站在鐘樓上,而蔣安寧站在教堂的閣樓上。
兩人隔著兩條街對峙,這是一場蔣安寧不必出手的戰爭,甚至她都看不清沈暮的身影。
可這場戰爭中,沈暮顯然已經落於下風。
蔣安寧輕笑:「槍械盒裡只有三十枚子彈,沈暮在端了暴走族的時候用了八枚,今天救人用了一枚,晚上這一會已經用了二十枚。」
她一直耐心的數著數字,生怕漏了一個。
男人撇撇嘴:「還有一枚。」
蔣安寧點頭:「最後一槍打完,沈暮只有死路一條。」
鐘樓里,沈暮將最後一枚子彈塞進槍膛,準星校對,瞄準了蔣安寧的頭。
在墜海之前,她從未對蔣安寧動過殺意。
即便知曉了蔣安寧對她的敵意,沈暮仍顧慮她是霍雲宸的姐姐。
可她不是聖母,人已經叫囂到她面前了,更何況,這是蘭納教會的人。
這樣的人留在霍雲驍身邊,有害無益。
她即便要死,也得帶著蔣安寧一起死。
納特黨的人已經離鐘樓很近了,沈暮的槍聲熄了火,他們趁機涌了過來。
薩利悶熱的晚風襲來,汗珠從沈暮的額頭沿著臉頰滑落,她的耳中再聽不到任何東西,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槍上。
瞄準鏡中,沈暮清晰的看見蔣安寧勾唇微笑的臉。
她穿著白裙,黑髮及腰,仍是那個溫婉的女人,可眼中毒如蛇蠍。
沈暮的手落在扳機上,輕聲呢喃:「蔣安寧,我們地獄見……」
突然,地面微微有些震動,頭略微發暈的沈暮手也不大穩。
她怔愣了一下,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地震了吧?
然後,她聽見汽車的轟鳴聲由遠及近的傳來,還有腳步踏在地上的聲音。
這樣大的聲音,簡直像是一支全副武裝的隊伍齊步跑來的感覺,厚重的軍靴踏在地上,才會出現這樣震懾的場面。
沈暮微微轉動了槍柄,瞄準鏡看向側面,瞬間愣住。
三輛裝甲車碾過地面,轟鳴而來,持槍的人在奔跑中隊形仍然規整的如同機器人。
他們將這喪屍圍城般的場面硬生生撕開一個口子,以不可阻擋之勢佔領了鎮中心的廣場,更是以數倍之多的人數,穩穩的擋住了納特黨的人。
大軍壓境,不過如此了。
沈暮不安的舔了舔下唇,真的……來了一支全副武裝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