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你恨我母親,是嗎
男人立刻照做,摘下作戰服的頭盔后,露出一張金髮碧眼的臉。
這是一個沈暮在殺手生涯中從未見過的生面孔,倒讓她更下得去手一些。
「你找什麼槍?」沈暮厲聲問。
「K洲實驗室研發的新式狙擊槍……」男人抱著頭,老老實實的回答。
沈暮心裡一動,K洲的武器是領先世界的,如果是狙擊槍,那更是價值連城……
她搶的刀疤的手槍被霍雲驍的人收繳了,一下子沒了保命的武器,要是能拿到自家研發生產的東西,就再好不過了。
沈暮蓄了蓄力,抬手用槍柄將男人打暈,廢了老大的勁才將人拖到了一個空房間。
她換上了男人身上的黑色作戰服,這樣就算是她在船上隨意行走,也不會被人發現了。
沈暮再次走出房間的時候,已經是個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的雇傭兵了。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積蓄著體力,拎著槍一間一間的推開門,在最後一間,看到了一個大號的保險柜。
沈暮有些頭疼,撬保險柜啊!這真的很浪費時間啊!
她趴在保險柜門上,微微動了動旋轉的密碼鎖,聽著裡面細小的卡扣的聲音。
五分鐘后,沈暮被作戰服捂得滿頭大汗,終於打開了保險柜。
偌大的保險柜中,有一個長方形的黑色槍械盒,可見這東西還真是夠寶貝的,還有一些米國鈔票。
沈暮搓搓手,這不就是發了橫財!
她拿出槍械盒打開,精密的槍械部件依次碼放在盒子中,槍柄上落著「DK」的燙金字樣。
沈暮心中一動,DK的全稱是Death Knight——死亡騎士。
那是整個K洲,甚至是整個傭兵界唯一能與秦暮所在的組織平起平坐的殺手團。
沈暮的至交好友南柯是DK的首領,也正因為如此,南柯被稱為K洲的死神。
但是沈暮卻再清楚不過了,死神個毛線!
南柯就是個拽的二五八萬的土匪頭子!
就算沈暮餓的前胸貼後背手裡只剩一個甜甜圈,南柯都得掰一半吃掉!
所以這槍不是K洲實驗室的,是南柯手底下的東西。
沈暮毫不猶豫地拿走。
既然是南柯的,那就等於是她的,反正南柯也沒少搶她的好東西。
她又拿了不少現金塞進盒子里,拎著槍械盒離開。
上到負一層的時候,聽到附近有吵嚷聲,沈暮立刻躲進了一個房間。
她對火拚沒興趣,更何況她現在的體力實在不適合打架,她只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拎著東西溜走。
沈暮抬了抬腳,卻驚覺腳下有一灘水,說明船身已經進了水,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沉沒。
問題是,這船上的救生艇在這一層的末尾,她要走到末尾,就要路過剛才有人吵嚷的房間!
沈暮默默貼著牆壁緩緩挪動,正看到隔壁房間里,兩個黑色作戰服的男人被綁在椅子上。
西裝革履的男人一槍打在黑色作戰服的膝蓋上,怒道:「Where is she?」
沈暮一愣,這是……霍雲驍?she?該不會在找她吧?
看起來不到十分鐘,這支小隊已經被解決的差不多了,霍雲驍的人……或者說,紀衡言的人,效率如此之高?
緊接著,沈暮聽到另一個男聲開口:「雲驍,沈暮的身手這麼好,你確定她是被綁架?」
霍雲驍冷聲說:「你什麼意思?」
男聲說道:「說她跟雇傭兵是一夥的都有可能,說不準現在已經跑了。」
「衡言,我的人我清楚。」
「你清楚個屁,你知道她從哪來嗎?是什麼人?格鬥師從何人?又跟誰學的開槍?」
「我……」
「雲驍,她身份可疑,而且是殺了刀疤的兇手,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她是國際間諜,等找到她……或者說,等抓到她,你保持距離,我來監管。」
沈暮的心一寸寸的沉下去,她知道霍雲驍一直對她存疑,可當她親耳聽到的時候,仍不免心臟鈍痛。
原來所謂真相,就意味著距離,而所謂保持距離,就意味著再無信任可言。
她看著自己手中的槍械盒,她現在抱著一把新的槍出現,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沒準還會被紀衡言關押起來。
沈暮拎著槍械盒溜到船尾,將救生艇放到海面上,先將槍械盒扔進了救生艇。
她麻利的翻身下船,順著繩子滑到了救生艇上,她甩了甩酸痛的手,準備開船離開。
身後傳來槍聲,沈暮的肩膀猛地一顫,痛及骨髓的劇痛襲來。
她緩緩回頭,看到了船邊站著的蔣安寧,她的黑髮被海風吹得凌亂,那張溫柔的臉上帶著嗜血的殺意。
此刻,蔣安寧再次舉著槍——「砰!」
沈暮抱頭趴下,親眼看著槍支巨大的後座力讓蔣安寧後仰了一下,被沈暮刺穿的肩膀瘋狂的涌血。
可蔣安寧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舉著槍笑的癲狂。
因為這一槍,沈暮所在的救生艇被打穿了。
蔣安寧看著沈暮的救生艇不受控制的飄向廣闊無際的大海,她嘴唇微動,似在低語。
沈暮看清了,蔣安寧在說:「你去死吧。」
中了軟骨水,她的體力根本不允許她游泳,現在肩膀上又挨了一槍,船身即將沉沒,沈暮必死無疑!
一夜過去,游輪上的賓客已經逐一下船,霍雲驍站在岸邊,腳下是無數個煙頭。
歐瑾走過來,咳了一聲,說道:「雲驍,昨晚那隻小隊被衡言的人扣下了,他們確實是來奪槍的,可槍還沒找到,我們……」
「沈暮呢?」霍雲驍開口,聲音沙啞。
歐瑾別過頭,說:「雲驍,船上都翻遍了,沈暮……不在船上,有人說,昨晚有人質被丟進了海里……」
霍雲驍夾著煙的手指抖了一下,煙灰落在他黑色的西裝上,凌亂不堪:「找。」
「雲驍……」歐瑾遲疑了一瞬,說:「是安寧親眼看見的。」
霍雲驍猛地轉頭,冷冽眼神鎖住了歐瑾身邊站著的蔣安寧。
蔣安寧身穿禮服,裹著一條披肩,頭髮凌亂。
她的臉色是病態的蒼白,嘆了口氣,泫然欲泣:「雲驍,我親眼看見沈暮人推到了海里,我……」
說著說著,蔣安寧擠出來兩滴眼淚,說:「要是我早點發現,也許她就不會死了……」
霍雲驍冷聲開口:「誰說她死了?」
「雲驍,你……」
「我說,去找!」他看著平靜的海面:「就算將公海的地界都翻過來,也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