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當然是……送你上路
霍雲驍走到沈暮面前，勾著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
沈暮的額角有一塊淺淺的青紫，霍雲驍的指腹覆上去，輕聲問：「他們打的？」
沈暮垂著眉眼，搖搖頭：「不是，我自己想逃跑，沒跑掉，磕了一下。」
霍雲驍氣的想打人，這個時候她倒是誠實了，還能說出想逃跑這種話。
霍雲驍的手輕輕的撫摸她的頭髮，說：「暮暮，他們找到了你的槍。」
沈暮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霍雲驍又說：「或者說，是刀疤的槍。」
沈暮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她冷的發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那些躲躲藏藏，塵封已久的秘密被攤開來，擺在了霍雲驍的面前。
霍雲驍的手落在她的耳廓上，輕輕的劃過，帶著一絲溫柔，激起沈暮滿身的戰慄。
他問：「是你做的嗎？」
沈暮的舌尖顫了顫，問：「什麼？」
霍雲驍遲疑了一下，說：「刀疤，是你做的嗎？」
沈暮輕輕的「嗯」了一聲，可這句話卻如同驚雷一般，在霍雲驍的耳邊炸響。
他又輕聲叫她：「沈暮。」
「嗯？」
霍雲驍閉了閉眼，問：「你是來殺我的嗎？」
沈暮的嘴唇微顫：「不是，不是的。」
霍雲驍嘆了口氣，竟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說：「你很厲害，可是你有點笨，你知道嗎？」
沈暮沒說話，霍雲驍就這樣靜靜的擁著她，兩人平穩的呼吸聲在房間里蔓延。
幾分鐘后，霍雲驍鬆開了她，說：「蔣安寧中槍了。」
沈暮一怔：「你說什麼？」
霍雲驍說：「蔣安寧替我擋了一槍，否則現在躺在醫院的人是我。」
沈暮脫口而出：「她根本……」
可她沒說完，又是這樣的情況，她沒有證據，她所說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測。
除了會讓蔣安寧朝她再潑一次髒水，沒有任何用處。
霍雲驍說道：「沈暮，你又一次成為了最大的嫌疑人。」
沈暮抬眼看他，眼神中帶著心痛。
「霍雲驍，你覺得是我朝你開的槍？」
霍雲驍閉了閉眼，不再看她的痛楚，說：「我沒這麼說。」
沈暮輕笑：「可你是這麼想的，對吧？」
她很快就將這件事拼湊起來了：「是不是思來想去，發現我也知道你們的行蹤，可我卻是唯一一個不在場的人？」
她苦笑著說：「加上前幾次的事情，我的嫌疑最大，對不對？」
她看著霍雲驍的眼睛，霍雲驍安靜的與她對視。
那雙黝黑的，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倒映著她急切又可憐的模樣。
沈暮輕聲說：「霍雲驍，你不相信我，是嗎？」
霍雲驍抿唇：「沈暮，做點能讓我相信的事情。」
他起身說道：「你好好想想吧，很快就會有人來審問你的。」
沈暮的聲音都顫抖起來：「審問？」
霍雲驍沒再說話，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一走出來，手才緩緩鬆開，寒城看見他手心被狠掐出來的血痕，急著喊道：「總裁！」
霍雲驍看著門口的守衛，說：「都跟我來。」
他往前廳走去，四個守衛便跟在他身後走向前廳。
霍雲驍背對著四人，問：「誰動手抓的她？」
一個男人站出來，垂眸不敢與他直視：「我。」
霍雲驍轉頭看他：「她要逃跑，是你把她抓回來的？」
男人點頭：「是。」
霍雲驍沉聲說：「你過來。」
男人剛剛上前一步，霍雲驍便活動了一下手腕，猛地回頭，一拳砸在男人的臉上。
男人沒防備，瞬間被霍雲驍擊倒在地，嘴角溢出血來。
霍雲驍冷聲說道：「紀衡言沒教好你是嗎？我有沒有說過，不許對她動武？」
男人立刻爬起來低頭認錯：「對不起霍先生！」
霍雲驍捏了捏眉心，冷聲說道：「很好，你們幾個，我不過半年沒去基地，紀衡言就把你們教到違抗命令了！」
四人齊齊低頭：「對不起霍先生！」
霍雲驍再次動了動手腕，說：「老規矩，在我手下扛過去，就免了處罰。」
歐瑾到郊區別院的時候，在門口看見護衛臉上的表情，就知道霍雲驍今天發了極大的火氣。
他走進去，叫來寒城，問：「什麼情況？」
寒城低聲說：「紀先生的人抓了沈小姐，抓捕的時候動手了，總裁已經教訓了大半天了。」
歐瑾在來的路上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他走進房間，看著桌上的槍和照片，臉色不善。
他抬了抬手，說：「去叫雲驍停手，就說我有急事找他。」
寒城如蒙大赦，立刻去請霍雲驍過來。
霍雲驍來的時候，身上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浸濕了，頭髮也有些凌亂。
他走到前廳，接過寒城遞來的水，坐下喝了兩口，才看向歐瑾：「安寧沒事了？」
歐瑾點頭：「嗯，子彈沒打在要害，取出來之後就沒事了。」
霍雲驍問：「你想說什麼？」
歐瑾將照片扔在桌上，說：「還需要說什麼？」
「沈暮是殺了刀疤的人，我們追查了這麼久的兇手，她不是不知道，可她硬是一聲不吭的蟄伏了這麼久！」
霍雲驍說：「刀疤開槍傷了我，沈暮只是在報仇。」
歐瑾怒道：「簡直是胡扯！霍雲驍，一個名門淑女開槍殺人，說出去你信嗎？她分明對這種事輕車熟路，上次對應晴動手也是如此，開槍對她來說簡直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歐瑾氣呼呼的坐下，說：「雲驍，刀疤是A級雇傭兵，沈暮單槍匹馬殺了他，還將現場收拾的乾乾淨淨，她如果沒受過正統訓練，我頭都給你當球踢。」
霍雲驍只沉默的坐著，良久，問：「所以呢？」
歐瑾看了他一眼，說：「所以她的危險性毋庸置疑，以衡言的行事風格，不問出她究竟是帶著什麼目的到你身邊的，絕不會罷休。」
霍雲驍的眼睛眯起：「所以，要嚴刑拷打。」
歐瑾遲疑了一下，說：「讓沈暮自己交待清楚，何必拷打呢？你看不下去，我也看不下去。」
霍雲驍沉聲說道：「我就知道，一定要審問她。」
歐瑾點頭，起身說道：「走吧，去看看。」
霍雲驍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