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沈暮,你為什麼打我
霍雲驍將沈暮帶回公寓,推著她去洗漱。
沈暮洗完澡出來,霍雲驍還在客廳沙發處坐著。
他看向沈暮,幾次欲言又止。
沈暮怔了怔,問:「是有什麼麻煩的事情嗎?」
霍雲驍還沒說話,沈暮又問:「蔣安寧的事情?」
霍雲驍點頭:「是,她昨晚去霍家老宅吃飯了。」
「然後呢?」
「她多年沒回來,我媽很想她,這次又趁她回來想幫她操辦婚姻大事,說要給她介紹濱海市的青年才俊。」
沈暮皺了皺眉,問:「所以,她不會出國了,是嗎?」
霍雲驍微嘆,蔣安寧的棘手之處,正是在於她和霍家的關係。
霍家兩個長輩將她視為親生女兒,霍雲宸將她當做親姐姐,有這一層庇護,霍雲驍是萬萬不可能違背母命,強行將人扭送離開的。
沈暮走到他身邊坐下,說:「算了。」
「什麼?」霍雲驍問。
沈暮說:「你家裡人那麼在意她,非要把人送走,又沒有適當的理由,只會讓你難做人。」
她笑了笑,說:「你媽媽不是要給她介紹男朋友嗎?如今我們誤會也解開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事。」
霍雲驍擰著眉,薄唇吐了一個字:「煩。」
沈暮「噗嗤」一笑:「你還好意思說人家煩?你不是最擅長掐桃花的嗎?自己反省一下為什麼這朵桃花在你身邊潛伏了這麼多年?」
霍雲驍捏了捏眉心,說:「她成年以後就出國了,每年最多回來一次,近兩年都沒回來過,我哪裡會注意她的心思?」
沈暮看著霍雲驍那副懊惱的模樣,彷彿被蔣安寧喜歡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
她拍了拍霍雲驍,說:「好了,只要蔣小姐不再捧著曲奇餅來這裡做早飯,大家相安無事就行了。」
她起身去了卧室睡覺,霍雲驍看著沈暮輕快的背影,也不自覺勾起微笑。
於他而言,除了沈暮,其他女人的喜歡都是他的累贅。
想必是蔣安寧真的收了心,接下來一周,她都鮮少出現在霍雲驍和沈暮面前。
據霍雲宸八卦,霍太太每天安排一場相親宴,帶著蔣安寧看遍了各家貴公子。
她不出現,霍雲驍也不會想起這個人,沈暮也懶得因為之前那些心機糾纏不放,這事便過去了。
一周后,唐羽和程鳶養好了身體,便準備去拍攝第三期的《九種生活》。
上一次蔣安寧和霍雲驍一起去A市,確實是作為副導演因公出差,去那邊考察拍攝場地,已經將第三期的拍攝地點定在了A市著名的景點——方特樂園。
這裡從水上世界到過山車再到鬼屋,一切能想到的遊樂設施應有盡有,是無數年輕人爭相湧入的地方。
幾人到達了目的地,蔣安寧解說本期節目的任務。
仍舊是四人兩組的組合,要求他們在樂園中做兩天的工作人員,體驗本期的樂園生活。
考慮到第一期節目的諸多意外,這一次便取消了打分制,也將原定的一周生活體驗縮短為兩天。
只要他們堅持兩天生活,之後就可以在樂園中作為高級貴賓享受最頂級的服務,算作他們辛苦的回報。
蔣安寧拿出兩個精緻的小盒子,讓兩組抽籤決定他們在樂園中的工作崗位。
仍是沈清柔第一個抽取,她看著蔣安寧輕輕的點了點左邊的盒子,便伸手接了過來,程鳶便拿了右邊的。
沈清柔打開盒子,裡面放著兩張卡片,分別是花車遊行和互動公仔。
也就是說,一個人要扮成童話角色坐在花車上遊行,一個人則塞進巨大的毛絨公仔和遊客互動拍照。
沈清柔有點不高興,這都不是什麼輕鬆的崗位啊!
她張望著程鳶那邊,只見程鳶裡面的兩張卡片分別是鬼屋驚魂和水上世界。
也就是說,一個人要扮鬼在鬼屋裡待一整天,一個人則要作為水上救生員在水面上漂一天。
沈清柔一時竟也分不清他們兩組哪個工作崗位更慘一點,便不得不進入拍攝狀態。
第一天拍攝,沈清柔扮成了白雪公主的模樣,畫著誇張的妝容,穿著華麗的裙子,坐在花車上遊行。
林昊辰就待在玩偶公仔里歪歪扭扭的跳著舞,和來往的遊客合照互動。
另一組,程鳶擔心唐羽的小心臟承受不住,便選了鬼屋驚魂,唐羽則去做了水上救生員。
程鳶穿上一身白衣,小臉也畫的慘白,塗著誇張的紅色嘴唇,將披散的假髮戴好,倒真是像個女鬼一般。
程鳶朝著沈暮做鬼臉,笑著說:「嚇不嚇人?」
沈暮點頭:「你笑起來的時候,嘴角咧到了耳根子,真的很嚇人。」
程鳶:「……」
趁著沒人的時候,沈暮將一個小小的藍牙耳機塞進了程鳶的耳朵里。
程鳶一愣:「這是什麼?」
沈暮低聲說:「以防萬一的東西,我擔心出現武安村那種意外,如果有什麼事你就喊我,我會聽到。」
程鳶點點頭:「我知道了,那唐羽……」
沈暮說道:「唐羽也有,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出事的。」
程鳶笑眯眯的說:「我相信你。」
她一蹦一跳的進了鬼屋,簡直歡樂的不得了。
程鳶這也是人生第一次扮鬼,從前去鬼屋嚇得要死,可扮鬼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麼有意思。
遊客走進來,小心翼翼的挪動腳步。
她盯著那些膽小的小姑娘,嗷嗚一聲撲上去,將人嚇得跌坐在地上,簡直不要太有成就感。
程鳶對著鏡頭笑的驚悚,說話卻天真:「我這麼賣力工作,希望導演可以給我的盒飯加雞腿。」
後期彈幕瘋狂飄過:「給她加兩個!加三個!」
沈暮坐在休息室看著拍攝,蔣安寧走進來,低聲叫她:「沈暮……」
沈暮抬了抬眼,輕輕的應了一聲:「嗯。」
蔣安寧湊過來,問:「沈暮,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沈暮微微挑眉:「安寧,我為什麼要生你的氣呢?你做了什麼讓我生氣的事情嗎?」
蔣安寧坐在沈暮身邊,低聲說:「沈暮,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你和雲驍竟然要趕我走……」
她的聲音十分委屈:「我真的沒有惡意,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排斥我?」
她垂著眸子,說:「我從小沒有爸爸,一直和雲驍他們幾個人一起長大,我只是想有個家而已。」
她又看向沈暮,眼眸真誠:「沈暮,你和雲驍在一起,我很開心,我已經把你當成我們的一份子了,如果你排斥我,我真的會很難過。」
沈暮一噎,她覺得蔣安寧這句話彆扭,可又說不出哪裡彆扭。
就是那種被蔣安寧的話一點一點磨著的難受,那種被粗糙的東西摩挲皮膚的感覺。
微微發疼,可又沒有疼的非得說出來的感覺。
沈暮遲遲不說話,耳機里突然傳來含糊不清的聲音。
沈暮一怔:「唐羽?」
「咳……咳咳……」那邊的人好像呼吸困難,只能艱難的發出幾聲咳嗽。
「唐羽!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