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在我這裡,永遠是第一位
陸西澤一直將沈暮送到大門口,說:「你等一下,我去開車。」
沈暮抬了抬手,冷漠的拒絕:「不用了,我沒喝酒,自己可以回去。」
陸西澤有點不舍,他急著說:「小暮,就讓我送你吧,我……」
沈暮皺眉,說道:「陸西澤,我的話說的很清楚了,我跟你做不了朋友,也遠沒有到搭順風車的交情,我自己可以回去。」
霍雲驍坐在車內,看著沈暮和陸西澤說了些什麼,然後獨自離開了宴會。
她……沒坐陸西澤的車?
霍雲驍心中的怒火微微熄了一些,發動了汽車,遠遠的跟在了沈暮身後。
兩人前腳剛剛離開,一輛車就開到了陸西澤的面前。
車窗降下來,露出沈清柔那張蛇精一般刻薄的臉蛋。
她笑著說:「怎麼樣?沒騙你吧?沈暮一定會來宴會的。」
陸西澤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扣著沈清柔的後腦壓下來,陰冷的聲音響起:「告訴我,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你派人跟蹤她了?」
沈清柔的唇貼著陸西澤的輕輕摩挲,她輕笑著:「沈暮的身手你不是不知道吧?跟蹤她?我活膩了?」
陸西澤的手玩味的摩挲著沈清柔的下巴和側臉,問:「那你怎麼知道她會來A市?還會來宴會?又怎麼知道我在拐角處一定能撞到她?」
沈清柔勾唇淺笑:「因為我最近認識了一個了不得的女人,她教會我一件事。」
「什麼事?」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顯然沈暮樹敵頗多,讓我的朋友也變多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陸西澤輕輕的吻著沈清柔的唇,敷衍的答著:「意味著什麼?」
沈清柔回應著他的吻,得意的笑著:「意味著沈暮的身邊到處都是眼線,所以她去哪裡,做什麼,我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陸西澤的手輕輕的撫上沈清柔纖細的脖頸,突然一把攥住!
他冷聲說道:「你想做什麼?殺了沈暮?」
沈清柔被掐的呼吸困難,艱難的求饒:「不……不是……」
「我想把她送給你……換我的事業!」
陸西澤陰冷的看著她:「真的?」
沈清柔連連點頭:「真的!真的!」
陸西澤這才鬆手,又輕輕的拂了兩下,像安慰一條狗一樣。
「沈清柔,你們這局布好了沒有?我什麼時候能得到沈暮?」
沈清柔勾唇淺笑:「很快,只差最後一步了。」
陸西澤這才滿意,沈清柔一把拉住他:「你幹什麼?」
陸西澤說:「回宴會去啊!」
沈清柔立刻抓著他:「不行!」
「為什麼?」
沈清柔磕磕巴巴的說:「這……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反正跟我合作的人說過了,你送沈暮出來,就不能再回去了。」
陸西澤不悅的皺眉:「這是什麼道理?」
沈清柔哄著他:「你就聽我的吧,你要是回去了,沒準會毀了整個大計劃,到時候到手的女人飛了怎麼辦?」
陸西澤想想也是,便點頭道:「走吧,回酒店。」
他的手撫上沈清柔的肩頭,輕笑著說:「你陪我。」
沈清柔此刻心裡早已沒有半點勾搭沈清雪前夫的羞恥了,她滿腦子都是即將藉助這些大人物扳倒沈暮的喜悅。
她立刻發動了汽車,往酒店方向開去。
沈暮壓根就不是開車來的,她拒絕了陸西澤送她,便徒步在街邊走著。
她一時想著那個可疑的侍者,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如果真是武安村那個男人,他在慈善晚會做什麼?偷東西?又或者是跟著沈暮來的?
她一時又想著霍雲驍和蔣安寧相攜而立的身影,般配的刺眼。
她都已經跑到A市來了,為什麼還能看見這兩個人?
沈暮長長的嘆了口氣,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她正準備往前走,一抬眼,看見馬路對面一個戴著口罩和帽子的男人。
男人只露出一雙陰鷙的眼,隔著馬路與她對視。
沈暮心裡一驚,是那個出現在武安村的男人!
沈暮立刻跑過馬路,拔腿追上去,上一次她大意把人放走了,這次一定要抓住!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一次一次的跑到她面前挑釁!
男人跑的飛快,沈暮也不差,盯著他的背影緊緊的追著。
她今晚特意選了輕便的短款禮服和矮跟鞋,生怕遇到特殊情況反應不及。
霍雲驍眼看著安靜走著的沈暮突然拔腿跑起來,立刻踩了油門跟上去。
可男人路過小巷子,立刻鑽了進去,沈暮也跟著拐進去,霍雲驍的車卻進不去了。
他在路邊將車停穩,以最快的速度鑽進了小巷,希望不要將沈暮跟丟。
可深夜時分小巷裡攤販眾多,熙熙攘攘的堵住了他的道路,哪裡還有半點沈暮的影子?
而此刻,七拐八拐的巷子深處,只見那男人挑釁的回頭對沈暮舉起大拇指,將拇指指向地面,表示沈暮太差勁。
沈暮咬牙,該死的!她竟然被嘲諷了?
她撥開人群往前衝過去,一把抓住男人的肩膀。
男人立刻回首攻擊,沈暮本以為他是一拳打過來,抬起胳膊想要格擋。
沒想到那男人手裡拿著的是短刀,瞬間劃開了沈暮的胳膊,血一下子涌了出來。
沈暮吃痛的後退,男人趁機掀了旁邊攤販的東西,瞬間引起騷亂。
一群人抓不住男人,只能朝沈暮圍過來,喊著:「幹什麼呀?你看看我這水果都灑了!」
「我這東西都砸壞了!你賠!」
「你們兩口子打架回家去打啊,別擠在這裡行不行?」
沈暮被人圍住,眼睜睜的看著遠處的男人摘了棒球帽,在空中晃了兩圈,彎腰朝她行了個紳士禮,而後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極度誇張,卻又極盡嘲諷。
她憤怒的罵了一句:「靠!」
連日來的憋悶加上方才的失敗,讓沈暮心裡氣憤的厲害。
現在又被一群攤販圍著讓她賠錢,可她身穿禮服,哪裡有錢可以賠?
沈暮被推搡著拉來扯去,高跟鞋的鞋跟大約被她跑的扭到了,一下子斷開,沈暮瞬間摔倒在地上。
沈暮跪倒在地上,膝蓋生疼,遲遲沒有爬起來。
周圍的人嚷著:「哎!你碰瓷是不是?」
「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怎麼耍無賴呢?」
「你撞壞了我們的東西不賠錢,你還委屈起來了?」
沈暮被人團團圍在中間,心裡的委屈與憋悶在深夜被無限放大,恨不得將她吞噬。
她不知道從哪一步開始出現了問題,好像原本平穩順利的生活一點一點出現了裂痕。
她和霍雲驍之間好不容易積累的一點點信任逐漸崩塌,她的戰鬥力次次失效,到手的人次次逃脫。
而此刻,沈暮現在實在狼狽的很。
她身上的西裝外套早就被拉扯掉了,裡面的黑色禮服灑了不知道什麼湯汁,散發著味道。
她的頭髮亂糟糟的,掛著不知道是菜葉還是水果皮,左邊的胳膊已經被血染紅了。
她哪裡像是個住五星級酒店的貴賓?她簡直像是剛逃出土匪窩的乞丐。
耳邊是嘈雜的腳步聲和吵嚷聲,卻太容易有人將人群撕開一個口子,急切的呼喚她:「沈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