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帶槍幹什麼
豪華奢侈的科林莊園,今天一個傭人都沒有,甚至花園裡連一盞燈都沒有亮,安靜的像個墓地。
這一切大費周章,都是為了坐在餐桌邊上的沈暮。
沈暮翹著二郎腿,左手一個雞腿,右手一杯香檳,打了個響亮的嗝。
西蒙·科林眼巴巴的湊過去,一家之主此刻像個跟班,給沈暮收拾殘局,說道:「沈小姐,那今晚的事情就算過去了吧?」
沈暮擦了擦手,又抹了抹嘴,才說道:「我本來也沒想跟你那個寶貝女兒計較,但是我把話說在前頭,你不要多嘴我的身份,你的寶貝女兒也別來惹我,否則……」
「是是是!」西蒙立刻點頭:「我明白!您的身份只有我知道,我絕不對莉迪亞多說半句!」
沈暮點點頭,西蒙·科林只是看起來討好了些,實際上謹慎的很,沈暮倒是不擔心他會多嘴說出去。
她起身準備離開,西蒙卻突然接到了管家的電話:「科林先生,外面停了一個車隊,說是……姓霍!。」
西蒙一愣:「霍?霍雲驍?他來幹什麼?」
沈暮腳下一個踉蹌,瞪了西蒙一眼,西蒙立刻說道:「快快快把人先攔住,就說我忙著呢!」
掛了電話,西蒙試探著問:「霍總……是來找您的?」
沈暮撓撓頭:「應該……是吧?」
以前做秦暮的時候,她跟霍雲驍是沒有任何接觸的,導致現在兩眼一抹黑,不知道霍雲驍大張旗鼓的跑過來是什麼意思。
西蒙卻像是家裡遭了地震一樣來回踱步,嚷著:「大小姐!您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霍雲驍啊!他是凡事不插手就算了,一旦插手那就是說一不二的王者!他大半夜帶著車隊過來,是要炸了我的莊園嗎?」
沈暮汗顏,她一向只知道霍雲驍是很有權勢的,可是沒想到他的權勢大到讓大名鼎鼎的科林家族都有所畏懼。
西蒙撲過來,猛地握住了沈暮的手,兩眼含淚:「秦小姐,你們倆該不會是仇家吧?」
沈暮一腳踢過去:「仇家你妹!」
她嘆了口氣,說:「行了,你把我送出去,我自己解釋,保證他不會碰你這莊園的一草一木。」
「好嘞!」西蒙簡直如蒙大赦,麻利的叫來剛才的心腹保鏢,讓他將沈暮好好的送出去。
沈暮走出大門,遠遠的瞧見門口黑壓壓的一片,走近了才看清楚,門口停了十幾輛車,幾十個黑衣男人列隊站在車邊,氣勢逼人。
霍雲驍的西裝外套著黑色的風衣,男人孤傲強勢的站在亮度逼人的車燈前,只能看見隱約的輪廓,像是從天而降的神。
沈暮心裡有點發憷,她得找個借口,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麼在這裡。
「霍先生,我……」
沈暮往前走了兩步,剛開了口,話還沒說完,就被霍雲驍一把拉進了懷裡。
秋天的亞特蘭城有點冷,似乎還下起了毛毛雨。
沈暮凍得發紅的鼻尖貼在霍雲驍的西裝上,整個人被他的風衣包住,令人安心的煙草氣息繚繞,沈暮被抱得發矇。
頭頂傳來男人長出了一口氣的聲音,他說:「沒事就好。」
他的大手撫上沈暮的後腦,摸了摸她的長發,又重複了一句:「沒事就好。」
沈暮有點懵,她一抬手,碰到了霍雲驍腰間的僵硬,愣了一下,問:「霍先生,你帶了槍?」
霍雲驍的身子頓了一下,「嗯」了一句,帶著她走到車隊後面,鑽進了其中一輛車裡。
沈暮坐直了身子,看向霍雲驍,問:「你帶槍幹什麼?」
霍雲驍看了她一眼,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防身。」
沈暮安然無恙,車隊浩浩蕩蕩的離開,回去的路上,車裡安靜的有些嚇人。
霍雲驍閉著眼睛靠在座位上,似乎是睡著了,沈暮也不說話。
到了酒店,霍雲驍將她送回了房間,臨走的時候,他叫住她:「沈暮。」
「嗯?」
霍雲驍看著她,說:「聽說你從酒會上失蹤了,我叫人去查,說是你和科林家的小女兒起了衝突,所以我找到了科林家。」
他平靜的敘說了一個事實,沈暮琢磨著跟實際情況也沒什麼出入,只是因果關係不搭,就點點頭:「嗯。」
霍雲驍的眼眸暗了暗,說:「晚安。」
「晚安。」
沈暮總覺得今晚的霍雲驍有些不正常,但是又不知道是哪裡不正常。
霍雲驍回到房間,紀衡言還坐在沙發上整理著資料,瞥見他的身影,打了個招呼:「回來了?人沒事吧?」
霍雲驍脫了外套,說:「沒事。」
他走到酒櫃前,拿出一瓶威士忌,給自己倒了一杯。
烈酒滾進喉嚨,燙的人胃裡發熱。
紀衡言靠在沙發上,說:「人沒事你喝什麼悶酒?怎麼了?科林家應該不敢不給你面子啊!」
霍雲驍看著窗外的毛毛細雨,想起將沈暮擁入懷中的情景,說:「有些事想不通。」
「什麼事?說來聽聽。」紀衡言問。
霍雲驍喝了口酒,沉默良久,問:「你訓練新人的時候,他們多久才能察覺出來你隨身帶武器?」
紀衡言被問的愣了一下,看著霍雲驍不像是開玩笑,就正兒八經的回答:「至少半年啊。」
「不貼身接觸的情況下,要半年才能看得出我腰間的鼓包是不是槍支,我要是帶刀他們就看不出來。」
「貼身接觸的話,也得半年熟悉槍械,才能摸得出來槍支的輪廓。」
紀衡言耐心的解釋,又抬頭看著眉頭緊皺的霍雲驍:「怎麼突然問這個?」
霍雲驍搖搖頭:「沒什麼,隨便問問。」
半年。
紀衡言訓練新人之嚴苛,都至少要半年才察覺得出對方身上的武器裝備。
可這個資料里平平無奇的沈暮,長這麼大連射擊遊戲都沒玩過,但是她抬起手虛虛的碰到了霍雲驍腰間的僵硬,便脫口而出,問他是不是帶了槍。
動作熟練,思維敏銳,她本人甚至沒有察覺有絲毫不妥,這一切在她身上,彷彿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