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晴天霹靂
動遷有進展嗎?沒有.
我爸能馬上和她結婚嗎?據我偷窺的結果,也不能.
那我爸願意和她保持這樣的現狀,就保持唄,隨他吧!
我和我爸再也不提那些假想的事情,承不承諾的事情,那樣太沒意思,都煩都累!
我們的生活重又歸於一種平靜.
有時,我爸會回來說;
她是如何地會養生,他每天都會跟著她做幾段八卦錦.
真是什麽事情也沒有永遠,以前,我爸對這些養生啊保健的事情,非常排斥和拒絕,如今她喜歡,我爸竟然也接受了.
我爸順勢站起來,做幾個動作,還非讓我跟著他學做幾下子,說我也得好好鍛煉鍛煉,舒活舒活筋骨.
我問;
“爸,她是不是比你要高啊? ”
我爸說;
“她哪裏有我高?女人顯個,她比我矮幾厘米呢! ”
“哪裏能差那麽多?她比我媽要高吧? ”
“沒有,她沒有你媽高.我們比過,走在一起,她比我矮一截呢! ”
“爸,你和她都走在大街上了?你可真夠大方的了. ”
“現在倒沒有一起出現在大街上,可是,有時,我跟她一起上山鍛煉,也能遇見熟人,老同學,老同事,你總不能讓我們一直圈在屋子裏吧? ”
我的心裏一瞬間的不得勁……
又轉念一想,畢竟我媽已經走了,我爸這樣,也無所謂了,再也不要去多想了,傷我爸也傷我自己.
從什麽時候開始想開的?不知道,反正端午節給她送粽子時,也給大姐送了一份.
我爸回來有意無意地說;
‘你大姐問我;小叔,你怎麽拿了這麽多啊? ’
我說;
‘上麵那兜是你的,下麵那兜是給你新小嬸的.’
我當時聽完了,心裏特不舒服,覺得我爸太不深沉了.
可現在,我能壓製住自己的不得勁,不再刻意地非要頂撞我爸了.
小錦感到乳房不適是在我媽走後的四十多天時,我們一直覺得可能是我媽走那時,小錦給貝貝斷奶太急了,從而形成了火疙瘩,開始我們都沒拿它當回事.
小錦去看過大夫後,做了個穿刺,但沒有對著電腦穿,給出的結論是纖維脂肪細胞團．
過了些日子，小錦還是覺得不太舒服,於是她去了另一家醫院，主動要求做個鉬鈀,出來的結果卻是那麽的令人意外，,小錦被告知疑似患上乳腺Ca.
不亞於是驚天霹靂,我哭得天昏地暗,覺得上天是那麽不公平,我媽剛剛離開,小錦才四十歲呀,怎麽會得這樣的病呢？
我們家裏亂成了一團，我們的心也都揪成了一團．
我堅決主張小錦去省城進一步確診,手術,治療.
從知道小錦的病情後,我爸依舊每天去她那裏,此時我反倒更能理解他一些,這樣也許他能釋放一下壓力吧？我媽剛剛離去,小錦生病了,這樣的打擊真的讓人受不了.希望我爸在她那裏能緩解一下,轉移一下注意力, 要不不得愁死呀？
我爸中午在她家吃完飯回來後，我們會彼此交流一下今天小錦的所有消息．
那天晚上回來後，我爸坐在沙發上給李姐打電話，我在這邊沙發上聽著．
我聽見李姐在電話裏問道；
“校長，聽說小錦病了，最後確診是真的嗎？”
我爸說，
“沒最後確診．也許隻是一場虛驚呢！我就想，會不會就是一場虛驚呢？”
也許我不理解我爸那時的心情，他太希望真是一場虛驚吧？我詫異於我爸的輕巧，反問他；
“爸，你怎麽能這麽想？沈陽醫大都說是了，隻等一個穿刺結果呢！你這不是自欺其人嗎？你這種假想微乎其微，真要不是還好了呢！”
“我總覺得可能就不是呢？雨點還就往咱頭上打呀！”
多希望我爸說得是呀！可我卻不敢和我爸一樣樂觀．
看見我爸和李姐打電話時有說有笑的，倒是李姐有點緊張，又聽見一個我似曾聽說過的名字，我的心裏就不太高興．我爸和李姐說的話主體和小錦的病無關．
於是我問我爸；
“爸，你問李姐什麽呀？”
“我問她弟媳是不是上小李那裏臭掰我，唉呀！她弟媳婦還阻止她跟我，說；
‘你找那個老陳幹什麽？他沒有錢，現在還有十幾萬饑荒呢！你跟著他受罪呀！’’’
都什麽時候了？爸你怎麽還有心思弄這些事呢？我真生我爸的氣。
此時我知道不能那麽要求我爸，可是……
也許真正愛老姑娘都應該和她斷了，把那錢省下來給老姑娘治病的。
“爸，她弟媳說的也沒錯呀，雖然沒有那麽多，但確實也有不少饑荒沒還完呢！”
“哪裏有？”
“最起碼我三哥一萬吧，Ｓ哥一萬，成哥也快一萬，我小姨一萬，我四姨五千，我小姑……”
“我最不愛聽你講話，小風，欠你小姨四姨小姑多錢多錢，人家都不要了，你還惦記著……”
“那是我媽惦記著的，我小姑說不要了,那咱就不提她這份吧，可是我媽曾經很想還給我姨她們，她生病了，我姨她們說不要了，我媽心底裏其實還是想還的……”
“你媽都不在了，你姨她們能要嗎？她們說出來的話,能收回嗎？你還挺有錢的，你要是有錢你給我還點饑荒。”
其實媽的那錢發下來後,我給兩個姨姨打過電話,想要把錢還給她們,可是兩個姨娘堅決地拒絕了.
“小風,我們已經告訴過你媽媽,那錢,我們不要了,權當給你媽治病了,怎麽說,我們就會怎麽做,你媽走了也一樣.別再提這事了,小風……”
雖然姨姨們沒接受,可是,我在想,等將來的某一天,如果我們真正有了,那麽變相也要給姨娘們還回去,我一直覺得這是要強的我媽一個心願,可我沒有跟我爸說這事.
“怎麽？爸，你在外麵還有饑荒？幹什麽拉下的？”
“幹什麽拉下的？還不是幹廠子時拉下的饑荒，你們到現在還不承認了。”
“那時候不幹了，所有的帳我們不都攏過了嗎？你也沒說還有外債呀？”
“我能和你媽說嗎？怕她上火嘛！這一萬塊錢，我一個月要還五百元的利息呢！小風，你就給爸還上得了，他老催我，你爸也有點上火呀。”
我爸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我才知道，這世上真的沒有免費的午餐,怪不得他一連好幾年,一年春節給我們家送來一條大魚,原來是月月吃我爸的利息呢!
我媽吃得心裏就不踏實,總覺得這魚有點來路不明,問了我爸不隻一次, 過去熟絡的人現在都沒聯係了,他為什麽要給我們送魚呢?被我爸給搪塞過去了,從我爸的嘴裏,我們得知,這人是一個不忘舊恩的人.
事實上原來卻是.……
“爸，你讓我怎麽說你好呢？你一下子又出來這麽多的高利貸了，小錦現在生病需要錢，一切都要以她治病為中心，我沒有錢給你，我手裏這些錢全要打給小錦的。”
“不給拉倒，我自己想辦法，白費呀，我指不上姑娘。”
我爸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說。
晚上，我爸去了勤進那屋打電話，不知什麽時候，我爸過來對我說；
“小風,我等把房子過給你們，將來要是動遷了，有你爸住的地方就行，你七嫂答應給我還那個高利貸。”
我說;
“爸,你真想開了？爸,無論這房子是誰的名頭,你永遠都是房子的主人,將來要是真動遷了,你願意住多大就住多大的.”
我還沒太明白怎麽回事的時候，我爸就離開了這屋，隨後我七嫂的電話就到了。
“小風，我小叔給我打電話，說是想還高利貸的事，他什麽時候借下的？”
我說不知道呀，我也是今天才聽說。
“我對小叔說了，我給他還這錢，可是呢，有一個條件，他要把這房子的名頭,給變成你們的。我小叔答應了，他要是讓你去陽楊辦，你可趕緊趁熱打鐵呀，別讓他變了主意。老陳家的東西，憑什麽要給半道上的一個女的？再說姑娘家現在也不是有的，一個孩子上學，一個孩子小，身體還鬧病。”
不知怎麽能說出對七嫂的感激，誰能為我們考慮？誰又有能力為我們考慮？誰能和我爸說得上話？恐怕真的隻有七哥七嫂了。
我小聲不大點地對七嫂說；
“七嫂，這錢就是你妹妹借你的啊！以後有了還。”
“說那些幹什麽呀？你心裏有數就行了。”
我心裏是說不出的感激，我知道七嫂這是變相的在幫我們，她知道我們目前的狀況很難。
人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可是我爸媽當初對七哥所做的，他們從來也沒想到過要七哥回報。
當年我爸把七哥的戶口遷到了我們家，我媽就帶著我們姊妹仨的戶口一起回的城，我爸當時的想法就是想讓我七哥脫離農村，就這麽簡單。
我七哥七嫂這些年通過自己的努力，奮鬥，白手起家，終於在陽楊擁有了自己的一份家業，我爸沒有幫上一點忙。
他們能行了之後，每次回楊山來都沒有空著手的時候，並且每次回來，我七嫂都要上我們家坐一會兒，和我媽嘮上幾句喀。
因為這些，我們家人和七哥七嫂的關係就很特殊。
180選擇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