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想不明白(5)
“是呀，我早就是個完蛋的人，是你把我想好了，你不認識我，我還不認識你了呢！”
在心裏又重重地加上了一句；
“你為了女人，你什麽都能幹出來。這個家都被你給弄成什麽樣了？你饑荒不還完，你又想找女人，你一輩子就離不開女人，你一輩子就毀在了女人手裏，你還不吸取教訓。這個家再由著你的性不知又會走向哪裏了呢？”
我爸氣得從家裏出去了，一邊走一邊打電話。我在家裏也坐立不安。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一點點的錯，前車之簽讓我對我們家的未來十分擔心。
我想出去找我爸，因為我從來也沒有，和父母有過這麽直接這麽激烈的衝突，和父母之間，我說話從不隱瞞自己的觀點，即使我說的哪句話第一時間惹父母不悅了，第二時間我的語氣肯定沒有第一次那麽生硬。
就在我心神不定慌裏慌張的想要往外走時，被勤進給攔下了，一直不摻言的他說；
“你要沉得住氣，小風。你的擔心也不是多餘的.爸何時不那樣？他這是氣的,也是故意做給你看，讓你服軟。”
我想想也是，可是心裏終究還是有點不放心。我一會兒房前一會兒屋後的聽動靜，後來猛然聽見爸在門口小路上打電話，打電話的對象沒聽出來，反正是我們陳家的親戚，電話裏對我是極度的不滿。
我悄悄的退到院子一個角落裏，偷聽……
隨著我爸聲音的愈來愈近，我便一下子又退隱到了屋裏，可是我的耳朵卻一刻也沒有放鬆下來。
我爸回到了勤進的西邊屋子裏，對著手機咆哮著，我又在門外偷聽了一會兒，是打給小錦的，
“。。。。。。小錦，我就不明白你姐了，你說怎麽你媽走了，她倒象個潑婦似的，和你爸這麽勢不兩立，簡直要把你爸給氣死，竟然和我搶房子，說出去都能把人給笑死，從來咱是笑話別人家怎麽怎麽的搶家產，如今你姐正在上演這出戲，你說你媽走了，你爸找個人怎麽了？你爸找個人有錯嗎？有錯嗎？她就不行了，把家裏弄得雞飛狗跳的，你上哪裏去，能說得出口？法律都給你爸這個權利，她要剝奪你爸的權利，我就不能過給她，我還有你呢！。。。。。。”
我想我爸真是一個陰謀家，如果不是我們倆姐妹的感情深厚，都能讓我爸給挑撥了。你說他多麽的居心叵測呀！在有意無意之間，離間我們姐妹的關係。
過去怎麽沒覺出我爸的這一麵呢？他對別人，特別是別的女人他能說到做到，可是對自己的家人呢？
小錦和我爸說什麽我都能想象得出來，別說我告訴過她，讓她不要和我爸敵對，就是我不說她，她也不會說出，讓我爸不高興的話來的，在向昕的問題上她都是如此，從而也被動地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我現在覺著我舅他們說得對，小錦的幸福最終真就葬送在我爸的手裏，雖然也有他們自己的原因。
你說我爸他是不是傻呢？小錦會向著你嗎？她和我媽感情那麽深，她會認為你找人對？隻不過小錦一貫是一個中庸的人，對爸媽，她從不直言她真正的想法。
我們強強曾經說他小姨是奸臣，說我是忠臣，因為我對父母直言不諱。
沒有和往常一樣的情節。
以前我如果對爸媽說了什麽逆耳的忠言，我會違心地給爸媽道歉，沒有過隔夜不解開的話。可如今，媽媽走了，我爸找人了，我和我爸之間真的……覺得是那麽遠，那麽遠，我覺得我沒有任何理由要去寬慰他的心，因為我自己的心結我怎麽也打不開。。。。。。
雖然經過了這麽多，對於愛情我早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天真，可是在內心深處，我還是會被美麗的愛情而感動，雖然不是封建社會的女子，可我骨子裏還是覺得，如果夫妻二人中的一個先離去了，另一個能心甘情願地執著地，為另一個守候著那份愛不變，這是一份多麽美麗淒婉的情呀！
我一直認為我爸會為我媽守著的，他曾經的所作所為，間接的導致了我們家這一係列的變故，另外他在我媽麵前有意無意間所說過的話，我認為也是他變相的心聲啊。
可是我犯了一個多麽大的錯誤，我連自己的爸爸都不了解，我一直認為我是最了解我爸的，最能體會他的心情的，可是。。。。。。
我爸，經過了那麽多，對我媽不但沒有這份心，竟然飛速地移情別戀，也許他早已經不再愛我媽了吧？也許在我媽有病期間他所做的一切，隻是因為他是一個丈夫，任何一個有點良知的男人都會這樣做？我百思不得其解。
一夜無話。
第二天吃過早飯，我爸沒有和我說什麽就又騎著摩托車出去了，我的心裏特別難受，我從來沒有和親人之間鬧別扭的習慣，特別是我至親至愛的父母，可是我又找不到任何能讓我向我爸低頭的理由，我和我爸對峙著。。。。。。
我給二姑打了個電話。
我二姑是最反對我爸再找的人。其實也許她早就嗅出了什麽信息吧？我媽五七之後她才走，走前特意來囑咐我爸，那天正好C來看我，我二姑竟然沒有避諱C，說；
“誌超，你呀，以後就跟小風他們好好過吧，勤進是個好孩子，你們在一起也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強強都這麽大了，雅文不是讓你好好幫著小風，把強強培養成人嗎？你就別再有什麽心思了！聽你二姐的，啊，你也這麽大歲數了，就把心放家裏吧。”我爸當時答應得好好的，我還覺得我二姑就能說這樣不著邊際的話呢！
“二姑，你知道嗎？我爸他找人了。。。。。。”
“找人了？小風，你弄準了嗎？唉！你二姑希望他別走老路，他還是走了，他也走得太快了，我在楊山那會兒就覺出來他犯病了，一天到晚上街，一上老半天，街裏就有心思，我想阻攔他，誰知沒阻攔成.
也別說，當初為了那個王蘭，我們姊妹家費了多少心思，他聽誰的了？結果把自己弄得多慘呀！現在還不吸取教訓，他一輩子就這樣完蛋了，小風呀，你也別生氣了，你爸他離不開女人的，也別說，畢竟他也不算太老的。你們就想開吧！”
我知道二姑其實是非常生氣的，但是畢竟她和我爸又是姊妹，她不會對我爸再找這件事那麽執著的反對，這不，她馬上就對這事有了不同程度上的理解。可是，我怎麽也理解不了。
“可是二姑，事情已經這樣了，我也不想多說什麽，我隻想讓我爸把房子名頭給我變過來，可是我爸他不同意，他昨晚火冒三丈地說；‘如果你的姑姑大爺哥哥姐姐都同意你的話，那我就改。’二姑，你同意吧？”
“我當然同意，你說，哪個會不同意？我們老陳家的人全體同意把房子的名頭變成你小風的。你爸那個人，這些年辦事哪裏有個準？為了女人他做了多少錯事？房子在他那裏也真是讓人不放心，老陳家的東西為什麽給別人？小風，你放心，我們過些日子回家去，一定會勸他這件事的，不但要把房子的名頭變過來，還要讓他把強強供到大學畢業。”
“那倒不用，我爸找人了，我不讓他回來住，他很不高興，說我讓他滾。你說二姑，我媽走了，我怎麽能和另一個女人一起攪和，他找就找了，就出去過得了，為什麽要領到我們麵前呢？”
“他找都找了，愛上哪兒過上哪兒過唄，不能讓他領那個女的進門。再說，他就上她家去過得了。這個女的肯定也不是什麽好貨，好貨哪有當家的走了這麽兩天就找人的？小風，你放心，二姑向著你！你爸那裏我會去說他，可別再折騰孩子了，強強都那麽大了，你爸他還要不要臉了？”
“我也是那麽想的，可我爸他不想上別人家，他還想回來住，我堅決不同意。”
“小風，你也別著急，我們當姑姑的都會向著你，你放心吧！”
也許我真的太需要一個能公然支持我，站在我這一邊的人了，二姑的話讓我的心氣平緩了不少。
我媽生病後，我們家裏的菜都是我爸去買的，可是現在，他回來得都不及時了，哪裏還能指望著他買菜呢？於是我去買，也權當是散心了吧！
午飯時間我爸又和往常一樣沒有按時回來，勤進對我說；
“不用等了，他姥爺不知又上哪兒去逛了，可能上那個女的家去了，也許他有地方吃飯了呢！不是我說，小風，你爸這個速度也太讓人接受不了了，即使他有前科，也不能這麽快呀，媽才走了幾天？
我曾經說,媽要費了多大的心思，才選擇了在爸的生日這天離開，她就是想讓爸別忘了這個家，別忘記了兒孫！可是他姥爺，一點也沒放心上，他姥爺的心真挺硬的！
你也別說，咱也不希望,爸他老是沉浸在悲痛之中，可是他轉變得太快了，都能和火箭的速度有得一拚了，咱這是才知道，不過我頭些天不是對你說過嗎？你看爸收拾得多麽幹淨利落啊！原來他早已經有心思了。。。。。。”
過去勤進這樣說我爸，我肯定不愛聽，可是此刻我覺得他說得對，可我不想和勤進一塊反反我爸。
“你先吃吧。我等爸回來。”
收拾得幹淨利索這一點，我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妥，我隨我媽，我們不能容忍，我們家的男人穿著髒兮兮的衣服出去，我媽有病的日子裏，我爸多少有點邋裏邋遢了，可是那是他自己不願換的結果，他說我媽有病，他沒有那個心思總換衣服.
他的言行在一定程度上也誤導了我對他心思的揣摸。
可是我媽不在了，我更想讓我爸幹淨利整的出去，女兒也照樣能把我爸給收拾得好好的，讓他度過幸福的晚年。可是他現在不想讓女兒管他了，他要去找別人了……
不過今天，我放在他枕頭邊的襯衣他沒有換。
這時我也才發現，我爸這次又愛得有多麽瘋狂，我捅開了，他倒更不用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了，他更加光明正大的來去了，一句解釋也沒有，而你又心照不宣，知道他的行蹤。
他又深深的陷了進去，任誰的話他也不會聽。
他本質上的確是一個特倔強的人，隻不過這幾年的事情圈了他的性，讓我們誤會他隨合了許多，其實，他真正能聽得進去誰的話呢？
我爸回來時我沒有問他去哪兒了，因為我覺得，問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我故意說勤進餓了，先吃過了，以此來解釋勤進的沒有和我們同吃。
我坐下來和我爸一起吃,我爸沒有刻意抬頭，隻是說;
“你們以後不用等我回來一起吃飯。”
再也沒有什麽話。
我爸下午和勤進離家的時間差不多，在我媽走後，他老說他想幹點什麽事情，今兒個說想做豆腐，明天說他想做沙發，這些想法被我們否決後，他又說他想出去找點事情做.
因為他的身體也可以，我倒很支持他的想法，誰知他是為了這事而左一套右一套的編排呢！這些日子總是這樣，現在我知道他去尋找精神寄托去了，心裏的不解氣憤更甚。本來我以為我媽離開了，我爸會更加緊密的和我們生活在一起，誰知我爸竟然不是這樣想的呢？
他們都不在家，我更加百無聊賴！我媽走後，本來打算等我休養一段時間後，把小錦的女兒貝貝帶回家來看著，可是小錦舍不得馬上讓孩子回來，說再過一段日子，順便也讓我整理整理我的心緒。
就這樣繼續拖著，我不想也不能找點別的事情，短時間內去做，於是沒事的時候，我會寫點什麽，可是如今，我沒法寫了，我打開電腦，連手都是顫抖的，我一直是個平心靜氣的人，最與世無爭，總想著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事，可是，這次，我真的想不開了。
我少有的給藍姐打電話，我還沒說明打電話的主旨，她就開口了，
“小風，昨晚，我三姨夫給我打電話了！說你逼著他改房照，和他大吵大叫的，簡直變了一個人。我說；
‘不能吧，小風可不是那樣的性格，也不像是那樣的人。’”
聽著她輕描淡寫的語氣，我忽然間有點後悔給她電話了，是的，她本來就不真正是我們家的一分子，她從來也沒和我們一起共患難，她怎麽可能理解我的心情？想想她的名字，在這一瞬間都有點討厭，竟然和王蘭的名字是一個發音，擁有這個名字的人,在我們家都不怎麽招人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