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不歡而散
當我把這些煩惱講給白蓮聽時,白蓮說;
“陳風,你太單純了,你們娘幾個心太善良了,總以你們自己對人的心去揣度別人,別人卻未必會同樣對你們,我認為你們真都應該聽你爸的,你爸是不善良的人嗎？你爸沒有錯.”
“你也認為是向昕變了心？”
“當然,要不他改名頭幹什麽？改名頭不成又要賣,賣不成又要錢,還不是趕緊把錢弄到手,省得到時候謎底出來了,他沒理由要,我覺得向昕家是有計劃,有步驟的一步步來的.象你那麽想的,小錦能讓人給坑死.”
“白蓮,你說人,真能一下子忘情到那個地步嗎？那麽美好的感情,說不在就不在了?都怨這錦繡,橫亙在他們兩人之間,唉,他們要早結婚就好了,哪會有這麽多波折？我爸也不會不放手的,也別說,他們家也不提結婚.”
“陳風,你錯了,沒有感情了,結了婚該有多痛苦！一個人的孤單總比兩個人的相對無語要好得多。怎麽了？陳風,你不要就是偏愛向昕,他並沒有什麽了不得的,就是家境好一點,有點甩頭,其實這派頭還是家裏有錢撐出來的,而小錦差哪兒？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樣有模樣,亭亭玉立,青春逼人,找什麽樣的找不著？”
“可是感情怎麽可以今天這個,明天那個的？我真就希望他們能善始善終.”
“也許,不過陳風,你想過沒有,就向昕和你爸現在的情形,以後他們怎麽麵對呢？這種僵局會打破嗎？”
“怎麽不會？隻要他們的感情在,還有什麽不能麵對,不能解決的？他倆好,我爸還不照樣子對向昕好？我爸是什麽樣的人,我知道.”
“向昕對你爸會嗎？傷害過的感情再怎麽修補也不行,聽你爸的,陳風,你爸是對的.你們真的都太單純了.”
“白蓮,我真佩服你的現實和冷靜,你就不能中庸一點,猶疑一點,你都沒根沒據的,你就那麽肯定地說向昕變了？你就那麽輕視向昕小錦的愛情?”
“我認為是,陳風,你會感覺得到.我從來不認為向昕有你說的那樣好,無論你怎樣美好的描述,我都很冷靜,有時候,我都為我冷靜的直覺震驚.我第一次見到向昕,你介紹過後,他親熱的叫我’姐’的時候,我就特別不得勁.姐,這個親熱的稱呼應該是專屬於你的,當然,是因為你,向昕他才連帶著對我這麽親熱的,這我也知道.可我心裏還是不得勁,他哪怕是叫我一聲’白蓮姐’也好,我忽然間就覺得他叫的這聲’姐’有點廉價了,忽然間也後反勁,向昕一直’姐,姐……’親熱的叫著,也並沒什麽特別,姐,隻是一個代號而已,也許並沒有太多特別的感情……”
“白蓮,這點你真的誤會了,其實向昕和我之間一直都是真純的姐弟情誼,確實不一樣的,我們有特別的感情.”
“也許你說得對,可是他對我的稱呼,讓我覺得他,特別的……不實誠.
勤進不會說話,咱也都不是會說話的人,我來你們家,每次和他遇見,也隻是淡淡打個招呼而已,隨後,他就會離開這間屋子,我們各不相幹,咱倆聊咱倆的,他在哪裏待著舒服他就在哪裏待著,從不會冒昧的闖到我們身邊來,打斷我們……這麽多年了,越來越感覺得到,勤進讓人感覺很舒服,至少讓我不局促.”
“勤進的性格和向昕不一樣,我們家來客人,向昕能順得上,即使不喜歡,不熟.可是,勤進,就不行,有時,甚至第一時間都沒和人打招呼,好在也是常來常往的人,也習慣了他.”
“陳風,你想想,向昕和勤進的性格不同,勤進寡言少語的,不太招人,向昕本身的氣質派頭就願意招人,向昕和小錦又相距那麽遠,向昕家境好,工作好,現在的社會,圍在他身邊的女孩兒還不多的是？向昕不英俊,但也不乏男子氣概,我不認為他會是一個對愛情忠貞到底的人,現在的社會就這樣.”
“不管怎麽說,你呀,也不知怎麽的,對向昕無來由地有著一點偏見,我就希望他倆成,我根本都 不能接受他倆的不好.”
我喃喃地說,白蓮不由得笑了笑.白蓮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之一,她的話對我也很重要,她的話有時也會對我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她是一個特理智的人,我就認為我沒有白蓮心中的定數,我從不把人想得那樣壞,何況一個愛小錦那麽深的向昕,他會玩心眼嗎？他會耍心機嗎？我不會相信,除非人家親口說出來吧.
可是我再怎麽癡也會知道,目前這樣子情勢下,向昕家不會說出什麽的.
向昕和我爸之間的關係越來越緊張,打電話過來也不再尊敬我爸,甚至給我媽打電話也沒有了以往的禮貌,弄得我媽心裏特不是滋味.
他說陳家一家子的人,隻有我才是最公道的,讓我給評評理,讓姐夫也參加,這時向昕倒忘了他和勤進之間的芥蒂.
曾經以為向昕早已是家裏的一員,勤進格格不入在外,如今全變了.
世界上也許真沒有永恒的東西？什麽話也不能說絕了.
聽到媽媽告訴我的這些話,我心裏想;
“向昕,你真的錯怪你姨了,如果你真的就是變心了,你姨其實也是主張把錦繡還給你家的,可是,你姨也不能改變大局呀!無論這事誰是誰非,你姨可是一直把你當兒子看的,她現在也沒說你一句不是,她也不相信你會變,你怎麽那樣對待她那顆善良的,對你充滿母愛的心呢？”
向昕又一次從省城開車回來和我爸麵談,我爸我媽小錦參與其中，其實也隻有旁聽的份，我領著強強在窗外邊玩兒,耳朵其實也是豎起來的.
“你什麽話都不要再多說了,隻要結婚，我馬上把錦繡給你們，我一分都不留。”
我爸肯定是從沙發上站起來,點了一支煙,猛吸了一口,重又折了回來;
“向昕,我就不明白了,錦繡在我手上,你到底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我爸的態度一如從前的堅決。
“大，你和我姨又不是隻有小錦一個孩子，你還有我姐呢！”
我爸大吃一驚；
“向昕，你怎麽能這麽小心眼呢？多虧你姐對你那麽好，你姐還能和你們爭這個錦繡嗎？你姐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嗎?我讓你姐去錦繡上班,幫著照應點,你姐都不肯.這樣一個潔身自愛的姐姐,你竟然也要防著嗎?向昕呀,你的心可真夠深的了,你姐你都不放心.”
“我姐當然是沒什麽說的，可是我姐她現在也不是一個人呀，我姐還有強強,還有我姐夫呢！”
“他們能搶錦繡嗎？有我在，我就給你們把住了關，其餘的都別說了，隻要你和小錦結了婚，我馬上把錦繡交給你們，我一點也不管了。”
“大，你這是強人所難，你明明知道我現在和小錦結不了婚，你就拿這個來轄製我。”
我爸冷冷地說；
“我最弄不明白的就是；你怎麽就不能和小錦結婚了呢？幾年前,為了你爸,你們時機不成熟,我們都揣著明白裝糊塗,讓你爸先結婚,弄得小錦去大連,小錦為你們家做出過犧牲吧?那時小錦還小,也罷,過去的事情咱也不多提了.
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什麽時候時機能成熟？你告訴我，你為難的話，你回去，你和你爸說，讓你爸來告訴我，你和小錦的感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自己的事情,我憑什麽牽扯我爸呢？我和小錦,我們的感情是一點問題也沒有，是我自己覺得時機不成熟，我和小錦都沒什麽作為，現在成家為時過早。”
“現在覺得為時過早，頭些年你怎麽不覺得早呢？為了你爸，你們推遲婚期，現在你為了誰呀？我真有點搞不懂了。”
“小錦還沒畢業,結什麽婚呢?”
“就你們之間現在這種狀態,你讓小錦怎麽能靜下心來學習?她心裏穩當嗎?別拿小錦說事了,找個更好的理由吧!”
我爸壓抑著聲音偏又冷嘲熱諷，弄得我在外麵聽得心裏都不太得勁，何況我媽和小錦在現場？可是她倆沒一點說話的機會。
為什麽要弄得這樣僵呢？我最受不了美好的情感竟弄成了這麽個結果,向昕那一臉的失落無奈,我看了心裏也不落忍,我的眼睛濕潤了……
向昕的那番話，我並沒有生氣，因為我覺得這也是向昕沒什麽話和我爸對答,而一時間心急生智的吧？再則向昕的話也真的就沒錯呀！不是因為高尚，而是因為我也能理解。
向昕那天原計劃在楊山也不停留,不歡而散後,不長時間,他就要開著奔馳離開.
小錦,媽媽和我把向昕一直送到車邊,一路上,我們都沒說話,到了車邊,向昕轉過身子說;
“姨,姐,小錦,你們都回去吧!我走了.”
一臉的失意,無可奈何.
“向昕,你慢點開啊,你大的脾氣死強死強的,我也說服不了他,慢慢來吧,啊!”
我媽也無奈地囑咐著.
向昕沉默的點頭.
他要上車的時候，我拍了拍他的肩,
“向昕,無論怎樣,姐隻希望你和小錦好下去,別忘了你們當初的純情.”
當一次次向昕和爸談沒結果時,他寄希望於我,可是我說不出什麽。
向昕和爸越鬧越僵,甚至在電話裏大吵起來,一個是咄咄逼人,一個是寸步不讓,弄得小錦,媽媽和我是幹著急.我們私下裏經常會說;
“就給他家得了,這算個什麽？窮死爭,餓死吵的,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呀?”
世事就是這樣子無常,人生就是這樣子不可思議,本來認為是最好的一對,如今卻是這樣子無奈,我和勤進那本來以為無法維持下去的關係,如今卻是一派風和日麗的景象.為什麽這個和諧了,那個步調又不一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