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邪術
牌位上用紅漆寫著「太歲神」三個字,隨後我好像經歷了一場高墜的失重感,在尖叫聲中睜開眼,發現自己全身被冷汗打濕,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止不住地往地上落。
忽然我覺得不對勁,因為剛剛那是魂魄離體,並非一場夢,也就是說我看到的都是真實的。
秋日裡的夜色帶著刺骨的寒冷,剛才的那段經歷的事情,心底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記憶中延綿不絕的山脈,金黃色的銀杏和紅色的楓葉,皆並非附近所有。
我靜下心來仔細回想著之前所見,可腦海里依舊還能聽見依稀的哭泣聲,因為當天夜裡我在外面守夜,其他幾個人都回去休息了。
我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凌晨十二點十五分,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房間里傳出的磨牙聲,那聲音與地缸里的人頭所發出的,一模一樣!
開始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就站起身走向廢棄的小樓,結果我一進門,就看到李曉飛背對著我,雙手也不知道在捧著什麼東西,咯吱咯吱的聲音,沒錯,就是她所發出的!
見到此景,我回想起被夜遊神勾魂所見到的一幕,不由心生警惕之意,那白狐狸究竟是何種邪術尚且不得而知,可荒崗子村發生的每一件事皆與太歲神有關,包括白狐跪拜太歲神,二者本就有著古怪聯繫。
微微的月光透過大門,李曉飛上半身藏匿在黑暗,僅有下半身被月亮的光輝照耀著。
明明黑漆漆的小樓沒有燭火,她的影子搖搖晃晃,有那麼一絲飄忽。
我試著喊了她幾聲,李曉飛沒理我,據說人在夢遊的時候被叫醒,會有被嚇瘋了的危險,所以我也就沒再繼續喊她,不過她發出「咯吱咯吱」的磨牙聲聽得心裡發慌,我搞不清楚她究竟要幹什麼。
記得舒陽塵說李曉飛曾被婆婆撞破苟且之事,心生歹念,將婆婆心臟病的藥物偷偷換掉。
目前還不清楚她做的這件事,又與那白狐狸有什麼關係?
當我繞到她身前,定睛一瞧,我勒個天啊,她雙目發愣,張著嘴呲著牙,就像是得了狂犬病似,五官好似擠壓過的麵人兒,揪揪在了一起,兩腮竟然長滿了白色絨毛。
磨牙的聲音正是她所發出的,看李曉飛正對著黑暗深處惡狠狠的磨牙,那張怪異陰森的臉,哪還像是個人啊。
突然,我聽到其他房間有叮叮噹噹的聲音,接著有人開門。
「曉飛人呢?這大半夜的,是不是跟誰在偷摸幽會。」
聽到有人說話,我連忙喊道:「快回到屋裡,把門鎖上!」
結合之前所見到的詭異一幕,我斷定白狐狸正用邪術「放蒼」,這是一種通過動物屍骸靈魂的一種巫術手段,能夠將人的三魂之中的爽靈打出體外,再將動物的魂魄佔據軀殼,受對方擺弄。
可走出房間的女人並沒有聽我的話,反而語氣戲謔道:「還真是幽會,我來了,你們兩個可要穿好褲子哦。」
說話的女子顯然沒有意識到當前問題的嚴重性,聽到對方的腳步聲漸漸逼近,李曉飛已經處在「放蒼」的關鍵時刻。
人有三魂,分別叫幽精、爽靈、胎光。
另外一種叫法叫「靈魂」、「覺魂」、「生魂」。
靈魂主宰意識,覺魂主宰善惡羞恥,生魂主宰人的壽命。
靈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痴獃。
覺魂若有毛病,人就會發瘋,神經就會散亂。
生魂若有毛病,人就容易生病。
放蒼朮打的就是「覺魂」,李曉飛身上的怨氣很重,她歪著頭看向黑暗深處,我擔心她傷到人,第一時間衝過去,與她糾纏到了一起。
她身中放蒼朮,力氣要比以前強出不知多少倍,她被我扣住手腕,依然強行掙脫,隨著『咔』的一聲脆響,她手腕近乎九十度地折過去,李曉飛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而是選擇強行掙脫,發瘋似的向我咬過來。
彼此交手打架,她不是我對手,可李曉飛實在是太兇猛,若是不小心我把她弄死,一屋子幾十隻眼睛盯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使我現在畏手畏腳,非常被動。
待我把她撂倒,擔心李曉飛咬到舌頭,當即把鞋脫下來,堵在李曉飛的嘴巴里,兩隻鞋帶向後勒,在她後腦勺系了一個死扣。
我鞋子被她咬得咯吱作響,也多虧了牛筋底質量好,換成皮鞋我都擔心她給咬壞了。
雖然李曉飛該死,可舒陽塵和范無救已經說得非常明白,當八個人全部被點卯,誰也救不了林茹。
突然有手電筒強光晃向我的眼睛,那女子大喊道:「快來人啊,抓流氓啊,有人要強暴李曉飛,你們幾個快來啊!」
媽了個鎚子的,我們倆現在的姿勢的確很曖昧,可我是為了救人啊。
他們顯然不相信我的話,尤其這女子的喊聲,將其他房間里的人陸陸續續喊出來,大家看到我騎在李曉飛的身上,紛紛指責謾罵,他們根本不聽我的解釋,好幾個人奔過來踹我。
就這樣使我受到干擾,李曉飛瞬間掙脫,她瞳孔放大,黑色蔓延,這是被獸魂佔了身體的徵兆。
緊接著李曉飛好像武林高手般,在所有人都沒做出反應的時候,她竟連續踹倒眾人,並撲向其中一位男子,發瘋似的又撓又咬。
男子在他的手中毫無任何反擊的實力,這時多虧我的鞋底救了他一命,否則真要是一口咬在脖子上,人就真的廢了。
大家都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搞蒙了,一個個退到一邊,我當時手掐劍訣,以道家密咒企圖傷她身上的獸魂,結果,李曉飛居然撞破了窗戶,瘋狂逃出去,一邊跑嘴裡還發出怪叫聲,嗓音已經不似人類,她身體被玻璃劃破,鮮血淋漓的樣子更像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氣氛徹底陷入沉默,我急切道:「她中的是放蒼朮,在這間屋子裡一定有野獸的屍骨,你們抓緊找到,我先去追她,你們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過狐狸!」
撂下這句話,我急匆匆跑了出去,出了荒廢的村支部,在正前方乾涸的河道旁,看見一個小男孩向我露出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