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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真相

  可現在遇到了一個狀況,我剛剛接連施密咒,造成精氣受損,整個人萎靡不振,癱軟的坐在地上顯得極其狼狽,之前那種陽火大盛的情形完全不復存在。

  鬼差走了以後,鄭東喜已經站在大門旁,他目光冰冷的望向我,率先開口道:「看不出來,連地府鬼差都不會緝拿你,我倒是想知道你現在還有什麼手段。」

  見他身旁的禍童猙獰模樣,其實我心裡也挺沒底的。

  要是鎮邪劍在還好說,可現在我五帝錢被破了,我是相師,看相算命還行,真要是對付黑茅這種攻擊性極強的道士,稍顯不足了。

  除非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布下煞陣。

  遺憾的是這裡顯然已經成煞,我做什麼都是無用的。

  我認真道:「冤冤相報何時了,那白蛇渡劫也是命,你也看出我和地府的關係不錯,咱們談談吧。」

  當鄭東喜站起身,掀開斗篷,我看到他的頭頂刺了很多符文,皆紋在鹵門,我再度撿起桃木劍,目前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退一步死,進一步或許有著一線生機。

  「陳正。」他忽然笑了。

  我們距離很近,看到他身旁的禍童獠牙外凸,很像電影中常見的吸血鬼,甩動著長長尾巴,一雙空洞的瞳孔內閃爍著凶光。

  「道長,我無意與你為敵,何況你殺了劉家那麼多條人命,還是收手吧。」我感慨道。

  「你知道自己心愛之人被奪走時的感受嗎?她就算是妖,又能怎麼樣!」

  話音剛落,他雙目泣血,而禍童緩緩將他纏繞,一顆人頭坐落在他的肩膀,仔仔細細嗅著鄭東喜的味道。

  萬萬沒想到,禍童竟然張開嘴咬在他的脖頸,鮮血隨之噴洒。

  那禍童雙眼紅光更甚,發出一陣陣嘶吼。

  誰知鄭東喜竟然神色癲狂,大吼道:「吸我的血,吸吧,我的血液充滿著恨意,帶著我的恨意,毀了這裡所有的人,他們都該死!」

  他竟然受到禍童反噬,癲狂的喊叫聲極為刺耳,而禍童那蟒蛇的身體卻逐漸變大變長,他與鄭東喜心血相連,鄭東喜的嗔恨越猛烈,禍童的力量也會越強。

  只見禍童凶性大盛,脫離了鄭東喜撲向我來。

  現在誅殺禍童不僅僅是父債子償,鄭東喜已經害死劉家滿門,可一旦禍童失去控制,會有更多的人遭殃。

  畢竟,世上誰人能無嗔恨心啊。

  說不害怕肯定是騙人的,不過既然無路可退,那就只能背水一戰了。

  我拿起桃木劍,手掐九字真言決。

  易正心法讓我的專註力緊握鎮魂符迎上去,狠狠一劍劈在禍童身上,砍中后,禍童皮肉外翻,退後了數步。

  九字真言決打過去的一剎那,禍童突然甩起尾巴,一陣惡風鋪面,我本能的向後一躲,可卻發現禍童速度奇快,竟然轉眼間到了我的身側。

  當它再度咬過來時,我心裡暗叫一聲不好,用桃木劍順勢頂住他的咽喉。

  誰知禍童的力量太強,甩動的尾巴抽在身上,力道不亞於200斤的壯漢重重一拳。

  我胸口一悶,吐了一大口血,整個人也橫飛出去。

  禍童不同伯奇,既是煞屍又是妖鬼,煉妖葫對他根本無用,除非能破掉他的身體才可以,短短交手算是領教這種煞物的厲害了!

  慣性讓我一直滑行,直到狠狠撞在牆上才穩住身體,然而,那禍童卻又撲了上來。

  我一個肉體凡胎,早就被撞了個七暈八素。

  身上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有些傷口還向外流淌著黑血,顯然是種了屍毒了。

  看禍童的速度,如果現在逃竄,把後背亮出來完全是自己找死。

  桃木劍雖然有辟邪破煞的效果,可禍童皮糙肉厚,就這麼折騰下去,我得被它活活累死。

  就在我和禍童纏鬥時,發現鄭東喜癱坐在一邊,明明已經身死,卻睜著眼,恨意十足。

  我當即就大感不妙,禍童是與人的恨意有關,它之前咬了對方一口,吸了鄭東喜的血才變成現在的樣子,莫非只有化解他的怨氣才可以破解禍童嗎?

  撲面而來的陰魂煞風,讓我躲閃不及,步踏魁罡,將桃木劍置於眉心擋住煞風的傷害。

  來之前我曾買了許多法器,其中就有糯米粉,這種東西對陰邪之物有著很強的剋制做用。

  待禍童再度襲來,我抓了一把糯米粉撒過去,霎時間,禍童就好像沾上什麼滾燙的東西,急忙向後撤退,我抓住機會,快跑幾步接近了鄭東喜。

  雙手蓋住鄭東喜的眼睛,眼為監察官,一身恨意皆由眼而出,所以民間有「死不瞑目」的說法,經我輕輕一蓋,禍童的行動果然變得遲緩。

  我心裡大喜,知道自己賭對了。

  掏出破煞符猛地貼在鄭東喜的脖子上,默念解降魔咒,桃木劍順勢破開鄭東喜的脖頸,只見他的皮膚裂開,一條拇指大小的毒蛇竄了出來。

  我知道這小蛇就是一個人極致恨意所誕生的。

  看到它,心裡特別震撼,究竟是何種大仇,讓鄭東喜死不瞑目

  抓住機會,我取出煉妖壺,打開蓋子的一瞬間,那禍童恨意所化的小蛇被葫蘆吸入其中,我封上蓋子,禍童一點點化為腐泥,煙消雲散。

  我靠在一邊深呼吸,緩和了好久,林茹和馬桂蘭也出來問我怎麼樣。

  我被攙扶著進了宅子,靠在炕頭休息的時候,馬桂蘭戰戰兢兢問我:「大師,我的兩個孩子安全了嗎?」

  我點點頭,虛弱道:「你實話告訴我,除了衝撞仙棺以外,你們家到底和那鄭東喜有什麼大仇?」

  馬桂蘭一開始有些含糊其辭,可在我的逼問之下,她終於將事情娓娓道來。

  劉家全家都是悍匪,不僅僅承包著養殖場,還經常干殺人劫道的買賣,欺負街坊四鄰不說,大家竟然還幫著他們家一起瞞著。

  劉家曾經承包一處鐵礦。而鄭東喜正是礦區附近的道士,跟著他一起的還有一個八九歲的兒子。

  劉家的人也不知道聽誰說的,用小孩子的命祭祀礦坑,能夠避免礦區出事故。

  竟然誤打誤撞把鄭東喜的親兒子綁架,丟於礦坑摔死。

  待鄭東喜招魂把事情調查清楚以後,恨意大盛,可還未等報仇,妻子的仙棺又被劉家人破壞。

  兩方算是結了死仇,這些年鄭東喜礙於道家因果身份,一直都在想盡辦法布局,害死劉家滿門。

  如果不是我今天的到來,馬桂蘭和他的兩個姑娘定會一命嗚呼。

  聽她說完,我的心裡非常自責。

  至於鄭東喜對全村的恨我也能理解,就像是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或許,我真的做錯了吧。

  救下馬桂蘭以後,我將鄭東喜的屍體掩埋,叮囑她想辦法聯繫她的兩個孩子。

  我要藉助劉家人的血脈,將劉氏一族所有人的魂魄召集,償還自己的債之後,還要請那位婦人諒解與我父母之間的血仇。

  可如此大奸大惡的家族,按照父親的說法,我需要為他們立功德祠,還給劉氏一族富貴!

  這麼做,真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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