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破陣
山下又在陸陸續續追上來許多人,他們個頂個神武不凡。
寧無缺在擊退陳太乙之後,兩個人皆沒有貿然動手。
他站那兒,有一種無敵天下的氣勢。
寧無缺說:「我答應過玄空大師,從此恪守殺戒,你們不要逼我。」
「寧無缺,你背叛華夏,成了東瀛走狗,愧對列祖列宗,燕雲十三太保沒有你這樣的忘恩負義之人,束手就擒,也好過給老寧家的人臉上抹黑。」陳太乙又將目光看向我,低沉道:「上樑不正下樑歪,陳俊生就是漢奸,到了他的孫子輩兒,又是走狗。」
刺耳的話聽的我這個來氣,作勢豎起中指怒道:「我走你大爺!」
寧無缺忽然回頭道:「你的心猿降服了嗎?」
我當時一愣,莫非他知道爺爺留下的後路?
被我捅瞎的菩提樹緩緩流淌著紅色鮮血,腥臭味道瀰漫肆意。
山鬼姥姥瘋跑過來,急切道:「哎呀我滴媽呀,漏了漏了,全漏了,這麼多年的精氣都沒了,小王八蛋,老娘和你拼了!」
他好似撒潑的潑婦,穿過燕雲十三太保人群沒有受到阻攔。
結果,寧無缺當著所有人的面兒對著菩提樹就是一記崩拳。
狂暴的力量將菩提樹樹皮震的嘩嘩而落。
山鬼姥姥猛吐鮮血,她趴在地上:「別……別..有話好好說!」
陳太乙大喊道:「大家一起上,捉拿寧無缺!」
待人群包圍的前夕,寧無缺揮手又是一拳,菩提樹連中兩拳過後,突然『咔』的一聲裂開,只見大樹內包裹著一根兩米多長的金剛杵。
當它現身之時,鎮妖塔傳出一陣陣的激蕩的狂吼聲。。
並在寶塔八個方向同時竄出獾、熊、鶚、豬、驢、狼、猴、癩蛤蟆八個妖怪,而塔身頂端盤繞著一條青色大蟒。
像它們這種高達三米開外的蟾蜍,七八米的巨熊,野豬,還有獠牙堪比寶劍的豺狼,各個皆為世上極為強大的妖怪。
這一刻,天地色變。
它們曾將本體藏匿,靈魂轉世修鍊。
憑藉曾經積累的功德,擁有著莫大氣運。
有的甚至做過華夏股骨之臣,受萬人敬仰的同時也在積累自己的實力。
只是轉世以後他們不知前世身份,受到塵世間的誘惑,墮入歧途。
如今被關押太久,凶性畢露,突然奔著人群方向發起衝擊。
飛沙走石,塵埃滿天。
大妖的力量絕非普通人能夠抵擋,未曾正面接觸就有很多人被沖個七零八落。
眼看事情要鬧的一發不可收拾之時,那八個妖怪突然被無形的鐵鏈死死束縛。
在西山明亮的月光照耀下,它們不停狂吼,眼神中充滿著憤怒。
寧無缺拉著我向山下狂奔而去。
由於鎮妖塔的阻攔,那些人沒有辦法追擊。
與寧無缺死裡逃生到達山下,依舊可以聽到陣陣野獸嘶吼的聲音,這一夜,西山註定不會太平。
我很擔心那位叫「胡幼娘」的小狐狸有沒有跟出來。
這麼長時間,始終沒個動靜。
回想到寧無缺打在菩提樹的最後的兩拳,我說:「是不是那根降魔杵一旦拔出來,西山十戾就會逃出鎮妖塔?」
寧無缺沒有否認,他說:「走吧,單憑十戾當年造成的後果,燕雲十三太保和龍門的人不會不管。」
我突然停下,盯著寧無缺的背影,忽然道:「喂,你是不是知道我爺爺留下的後手?」
「我要去通天地宮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與你爺爺無關,那隻狐狸或許能幫的上忙。」
寧無缺篤定的眼神已經說出了答案。
我閉上眼,能夠感知到身旁跟著什麼東西,它應該就是胡幼娘,畢竟,她只是一道魂魄,若沒有依託附體的地方,也許一陣微風就可以要她魂飛魄散。
「接下來去哪?」我說。
寧無缺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說:「要下雨了,京城看來又要不太平了。」
「什麼?」
我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蒙了。
今夜月朗星稀,哪裡有下雨的兆頭。
待我再次追問,他卻沒有任何回應。
神神秘秘的模樣,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我們回去再度途經計程車時,那司機還在車內做出駕駛的姿勢。
寧無缺拉開車門,把司機和紙人同時丟到一起,然後讓我坐在副駕駛。
由他開車,直奔向市裡。
回頭看看那詭異的紙人,工藝精湛,絕非平常人能夠做出來的。
我問寧無缺,紙人是誰的?他告訴我,這個世上有很多人想要殺他,只要他離開潭拓寺,曾經的敵人就會蜂擁而至,而對方的身份,他不在乎,也不想去理會。
也許,這就是強大實力所給他帶來的自信吧。
再度回到紋身店,天已經快亮了。
秦壽被空海的幻術迷暈,躺在小屋裡呼呼大睡,不知道做著什麼美夢。
我們也沒有立刻去通天地宮,而是先由空海設下幻術,選擇暫時蟄伏下來。
空海一直在療傷,聽他的意思,那四位清明神社的陰陽師已經被俘虜了。
而紋身店是木村美子秘密據點,除了她自己,沒人知道。
一夜過後,京城莫名其妙被大雨覆蓋。
可天氣預報明明說沒有雨。
外面的漂泊大雨,宛如銀河倒瀉。
從早上到晚上,下個沒完沒了。
他們三個各懷鬼胎,誰也沒主動提起通天地宮的事情,而木村美子顯然是被空海所限制的。
我們被大雨束縛一天一夜,木材美子還是忍不住過來問我她爺爺的行蹤。
還說她已經找了木村拓哉快五年了,卻連一點消息都沒有,畫中女妖是她爺爺臨走前留給她的寶貝,四年前在與仇家交手時受到損害,這些年她一直都在想辦法修畫。
我其實也想過木村拓哉的行蹤,爺爺在去世前回了一趟省城,見了兩個人,一個是陳俊義,另外一個則是草堂的原房主。
我懷疑那房主的身份應該不會簡單。
這些猜測我沒告訴木村美子,藉此機會,我問道:「之前空海說我身上的是黃泉鬼紋,它究竟是什麼?」
「這..。」木村美子有些為難。
我無奈道:「大姐,這玩意兒畢竟是紋在我的身上,沒準還是你爺爺紋的,有什麼不能說的?」
木村美子大大眼睛盯著我不放,足足半分鐘,一句話說不回應。
我擺了擺手:「你掉線了?想什麼呢?」
木村美子忽然長呼了口氣,認真道:「你身上的鬼紋圖騰,的確是我爺爺的所刺,甚至號稱木村家族最難的圖騰,黃泉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