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六章 肩上的重擔
一句話出，氣氛瞬間僵滯，甚至還帶了點火藥味。
楚沁表情一急，連忙勸說楚舒,「二哥，無論什麼事情，我們兄妹三人坐下來平心靜氣的商量，沒什麼是解決不了的。」
雖然她也不同意楚城的撤軍決定，但吵架更解決不了問題。
楚舒看著楚沁擔心的目光，頓了頓，聲音輕緩了些，「三妹說的對，是我莽撞了。」
「大哥，對不起！是我言語不當，你不要生氣。但是關於撤軍的事情，我還是希望你能仔細斟酌。」
態度放緩，但仍舊堅定。
楚城低頭沉默，似乎沒有聽到楚舒的話，並未做出任何回應。
楚舒了解他的這位大哥，凡是做出的決定，極少更改。如今撤軍的決定，怕是……
「大哥？」楚沁見狀連忙道，「二哥跟你道歉呢。」
「啊？」楚城回事，看了楚沁和楚舒一眼，無力的擺了擺手，「二弟你說的並沒有錯，根本不用道歉。」
「母后當初為了救我，甚至寧願用她自己來交換我的安全。如今母后被抓，我又怎麼能坐視不理？揚長而去？」
「但是，秦寒的實力你們也都看見了！就算我們派出再多的將士，也根本打不過他，只會造成更大的傷亡！我在乎母后的安危，但也不能因此而置數萬將士的性命於不顧啊！」
他也不想撤軍，但他也有他的苦衷。
楚沁沉默不語，並沒有表態支持楚城的決定，轉頭看向楚舒。
「大哥，我知道你一向以大局為重，要顧及到方方面面，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平日征戰，你如此掌控大局，會更容易取勝。但是現在，母后被困，生死難料，你卻在這個時候跟我說要顧及將士們的性命？」楚舒當即反駁道。
「她是我們的母后，唯一的母后！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知道，如果母后沒了，我會傷心，會難過！母后對我而言何其重要，我就算拼盡一切，也要救母后出來！」
「我還是那句話，放下你的大局觀！母后也是你的母后，而且母后也救過你！養育之恩也好，救命之恩也罷，你都該報恩！」
「如果你還是堅持要撤軍，那麼對不起，我不走！」
「三妹，你呢？」
「我也不走！」楚沁果斷跟楚舒站在一起，大眼看向楚城，還想繼續勸說，「大哥，秦寒的確很強，但就真的毫無破綻嗎？我們就真的一點勝算都沒有？」
「秦寒是叛軍首領，是必須這次出征必須要剿滅的人！就算他沒有綁走母后，我們也應該殺了他，對嗎？我們幾十萬大軍出征，不遠千里，不就是為了把叛軍徹底剿滅嗎？」
「三妹，多說無益！找一點找到母后，母后也能少一點危險。我們先走吧！只剩下兩個密室，找到母后指日可待！」楚舒拉著楚沁，就要離開。
「等一下！你們兩個人，一旦秦寒出現，你們……」楚城連忙阻攔，怎麼可能讓他們兩個人單獨離開。
「放心，我還沒傻到兩個人去尋找母后。」楚舒頭也不回。
他知道楚城的顧及，他不怪，也沒資格怪楚城，但他也不做跟楚城一樣的選擇。
召集了所有將士，楚舒站到高處，揚聲大喝，「你們已經了解秦寒的厲害了嗎？」
眾將士一愣，還是很快回答，「了解！」
「本殿下還要繼續跟秦寒戰鬥下去，直到救出皇後娘娘為止！這一次，生死難料，你們可願意繼續追隨本殿下？」
「願意！」仍舊有人第一時間回應，但回應的人明顯減少。
楚舒並不意外，「你們的元帥會帶兵回去雲巔城。從現在開始，想回城的跟元帥走，不想回城的留下！每一個人都自願選擇，本殿下絕不強求！」
楚沁一開始有些擔心，畢竟他們兩個根本不是秦寒的對手，聽完楚舒的話，這才放心了。
楚城也明白楚舒的用意，畢竟在大軍中還是會有人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救母后的，只是那樣的人不會多。
捨得用自己的性命去救別人，這種人本就不多，更何況還是面對秦寒，面對毫無勝算的局面。
他現在更擔心的是楚舒和楚沁。
一旦跟秦寒對上……
唰！
眾將士全都整齊的站在楚舒一層，一個走的人都沒有。
楚城鬆了口氣。
楚舒卻目光一沉，「本殿下再說最後一次，不願意留下的可以跟元帥回城，本殿下不會強迫任何一個人！你們每個人，今天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事關生死，你們要自己考慮清楚！」
眾將士足有五千人，一定會有不想白白送死的人，只是礙於他的威壓，礙於其他人都沒動，所以自己也不動。
然而，還是一個動的人都沒有。
楚舒直接指著最近的一個校尉，「你不是家中還有六十歲老母親嗎？也跟本殿下去拚命？」
「稟殿下！皇後娘娘對末將有救命之恩！之前如果不是皇後娘娘提醒叛軍會來偷襲，末將早就死在叛軍的手中！家母說過，要知恩圖報！末將的這條命就是皇後娘娘的！」
「你呢？出征前，你妻子剛產下一子吧。」楚舒又問旁邊的人。
「殿下！叛軍偷襲夜燒糧草時，末將管的正是糧草。沒有皇後娘娘，末將就算僥倖不死在叛軍手中，也只能自刎謝罪！末將的命，是皇後娘娘的！」
楚舒再轉向別人，還不等問，那人就道：「皇後娘娘運籌帷幄，不止一次救過末將的性命！末將的命早就是皇後娘娘的了！」
「末將的命！是皇後娘娘的！」
「命是皇後娘娘的！」
一時間，聲音此起彼伏，一遍又一遍充斥著所有人的耳膜，直衝雲霄，氣勢如虹！
暗處的秦寒自然聽見了這個聲音，不屑輕笑，「這個時候還在鼓舞士氣？看樣子是被他殺怕了啊！」
楚舒面對著眾將士堅定的聲音，堅定的目光，眸子頓時紅了。
沒想到，五千將士，竟然一個離開的都沒有，全都心甘情願的為了就母后，拼出自己的性命！
緩緩抬手，這才將聲音壓了下去。
同時，他也感覺到肩上立刻沉重了許多。
回頭看向楚城，他忽然有點明白大哥為什麼要做那樣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