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章 皇上且慢
楚寒黑眸微凝,看了一眼地上的腰牌,什麼都沒說,而是伸出手,將腰牌撿了起來。
仔細看了看,側頭看向謝瑤。
謝瑤朝著楚寒微微點頭,神色略深。
腰牌一樣,就可以確定刺殺靖王和刺殺昭楚帝的人,是同一伙人!
「五哥,真的是你?」楚越的聲音忽然響起,雖然語氣聽上去有些驚訝,但故意的成分顯而易見,「沒想到你不僅刺殺大哥,還要刺殺父皇!你要幹什麼,謀朝篡位嗎?」
楚寒緩緩抬眸,黑眸中閃過一道冰冷的閃電,看向楚越,「你看見本王派兵遣將了?」
「五哥,你這話何意?父皇從刺客身上搜出你寒王府的腰牌,難不成還是本王派的人刺殺父皇?」楚越見楚寒把矛頭指向自己,立刻把昭楚帝搬出來。
他只是來看熱鬧的而已。
楚寒冷冷的收回目光,轉動寒眸,看向昭楚帝,「啟稟父皇,兒臣王府的腰牌並非秘密之物,府中侍衛人手一塊,而且偶有遺失情況出現。如果有心之人想要得到兒臣府中的腰牌,並不困難。」
「所以,你是要告訴朕,是有人在故意栽贓陷害於你?」昭楚帝盯著楚寒,眸光冷漠無情,「你是朕的兒子,知子莫若父!你心裡想什麼,朕很清楚!」
「你的野心極大!很早就開始為了太子之位,為了皇位開始做準備,所以年紀輕輕就積攢下了豐厚的軍功!甚至還深得軍心,讓你軍營眾人一言一行都唯你的命令是從!」
「雖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他們不聽皇命,卻聽你的命令,成何體統!」
謝瑤聽完昭楚帝的訓斥,心中覺得十分可笑!
楚寒保家衛國,在邊疆擊退敵軍,立下赫赫戰功,竟然還成了錯!
楚寒治軍有方,所以將士們才願意聽從楚寒的調遣,這是該誇獎楚寒的原因,到昭楚帝嘴裡卻成了罪狀?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昭楚帝為了給楚寒定罪,還真是『煞費苦心』!再一次刷新了她對昭楚帝冷漠程度的認知!
也不知楚寒聽到這種話,會作何感想。
想到這裡,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楚寒的側臉上。
那道俊逸冷酷的側臉,此時沒有任何錶情,只有冷淡,冷如霜,淡似水。
謝瑤心中一沉,抬眸朝著昭楚帝正色道:「民女也了解過寒王的過往,知道寒王的確是一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常勝將軍,更知道寒王在邊疆時,手下的士兵數量極多。」
「請皇上恕罪,民女大膽假設一下,如果寒王真的有心叛逆,在邊疆時無疑是最好的機會!剛剛皇上也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那些士兵連皇命都不聽,卻聽寒王的,不正是起兵的大好機會嗎?」
「但是寒王並沒有,而且還徹底平定了邊疆之後,才班師回朝。」
「如果這樣還算是有謀反之心的話,恐怕普天之下無人沒有謀反之心!」謝瑤緩緩而談,字字鏗鏘,說的昭楚帝臉色冷沉,目光如刀。
「言小姐,」楚越再次開口,冷眸掃了謝瑤一眼,冷聲道:「你是五哥的人,自然幫著五哥說話。也許刺殺父皇之事你也有份,自然要幫五哥開脫。」
「殺父弒君,此乃大不敬之罪!父皇正是念在血肉親情的份上,才沒有將五哥就地正法,而是給了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沒想到,五哥不知悔改,還妄想狡辯。」
「五哥,這是本王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你殺父弒君,本王沒有你這樣的五哥!」
楚越表情悲憤的一跺腳,把頭轉向一旁,似乎十分悲傷的樣子。
楚寒眸光未動,仍舊看著前方,薄唇微張,聲音淺淡,卻又如刀一樣的鋒銳,「越王,你太自信了。」
楚越聞言,心神一動。
他太自信了?
是楚寒太自信了!
「本王不是自信,是相信父皇的判斷!」楚越冷笑。
如果父皇對待楚寒沒有那麼冷漠的態度,也許這一次的事情,楚寒還有一搏的餘地!
但是現在,從父皇上來就要打楚寒五十大板的事情上,他就確定了,楚寒今夜必死無疑!
而且,連言珺也會一同葬身於此!
他知道父皇屬意的人是楚夜,但並不妨礙他踩楚寒一腳!
想到楚夜,他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身邊站立,從楚寒進來后就一言不發的楚夜。
只見楚夜穩穩的站在原地,連目光都沒去看楚寒一眼,彷彿入定了一樣,超然物外。
楚夜有父皇做靠山,就算什麼都不說,也是目前的最大贏家!
「父皇,寒王不思悔改,恐怕是讓您失望了。」楚越朝著昭楚帝一抱拳,聲音懇切。
昭楚帝面容冷怒,盯著楚寒的眼神忽然殺機乍泄,「老五,太讓朕失望了!你如何對得起朕對你的期望,如何對得起你皇祖母對你的關切?朕萬萬沒想到,你會迷失自己,變成如今這幅樣子!」
「來人,將寒王拖下去,打入天牢!」
『擇日問斬』四個字雖然沒說,但關進天牢的人就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更何況是刺殺皇上的大罪!
楚寒黑眸陡然一深,猛然間彷彿變成了無底深淵,幽深至極,擇人而噬!
就在他剛要開口的瞬間,謝瑤立刻揚聲道:「皇上,且慢!」
她已經清楚了昭楚帝和楚越的目的,原本想等摸清了楚夜的目的之後再開口,但是看樣子,昭楚帝不會給她和楚寒那樣的機會。
「民女認為,刺客是否是寒王所派,此事還有可疑之處。」
說著,她伸手從楚寒手中拿過了那塊證物腰牌,舉了起來。
昭楚帝寒眸微眯,卻沒有第一時間阻止謝瑤,只是老謀深算的盯著,像是一隻等待獵物進入圈套的老虎。
楚越冷眼旁觀,嘴角不屑。
父皇認定的事情,沒人能夠反駁。強行開口,只是自尋死路。
謝瑤將手中的腰牌揚了揚,另一隻手一翻,又一塊腰牌出現。
她將兩塊腰牌拿在手中,目光昂然,「這兩塊都是寒王府的腰牌,但細看之下,卻不盡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