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以言珺為先
謝瑤的話音落下，氣氛也跟著變得僵持起來。
伊妃的美眸中閃爍著一抹意外，看向謝瑤的眸光略深，周身氣勢威壓轟然而出，「言珺，你，確定要拒絕本宮？」
言珺不怕秘密被揭穿嗎？
直覺告訴她，言珺一定有問題！
她能在宮中平安走過這麼多年，直覺一直很准！
「請伊妃娘娘見諒。不是民女有心拒絕，實在是民女有心無力。」謝瑤不動聲色，聲音平靜，「吳小姐要嫁給誰，是她自己的事情，不是我這個局外人應該插手的。」
「那是她的婚姻，她的未來，她的一生，任何人都無權插手。」
謝瑤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
說完之後，她抬起頭，目光直視著伊妃，眼中的目光十分真誠，「所以，請伊妃娘娘理解，對於吳小姐的婚事，民女實在無能為力。」
把話說完，她才再次將頭微垂，不再開口。
「好一個無能為力！」伊妃目光泛冷，看著謝瑤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直接沉聲道：「既然如此，此事便無須你幫忙。另外，你跟寒王的婚事也該儘早準備了，將你家中的地址告訴本宮，本宮讓人飛鴿傳書，讓你哥哥儘快趕來。」
「是。」謝瑤很乾脆的應聲，「請伊妃娘娘賜下紙筆。」
伊妃沒動，深深的看了謝瑤一眼，揚聲吩咐，「來人，取來紙筆！」
「是！」外面有宮人應聲，很快就拿來了紙筆。
謝瑤接過，寫下了一個地址，然後又將紙筆交回，「這就是民女在江寧城的住所地址，按照這個地址便能找到民女的哥哥。」
早在跟楚寒回京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
只不過，她只準備了一個地址而已。
畢竟，她的身份是父母早逝，只有一個哥哥相依為命。
伊妃拿過紙張看了一眼，然後放在一旁，揮退了宮人。
再看向謝瑤的目光之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
言珺表現的如此淡然，波瀾不驚，莫非，她的直覺有誤？
「伊妃娘娘，若是無事的話，請容民女告退。」謝瑤低聲開口。
從心裡上講，她能夠理解伊妃這麼做的苦心，也是為了吳家整個家族著想。犧牲吳佩雅一個人，換取整個家族的興盛，可以說是穩賺不賠，甚至是大賺特賺！
如果吳佩雅本人是心甘情願，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但吳佩雅不願意，這對於吳佩雅來說就是一場災難，一場巨大的，遙無邊際的災難！
所以，即便她能夠理解伊妃的苦心，但無法贊同伊妃的做法。
伊妃又盯著謝瑤看了一眼，然後長嘆了一口氣，無力的擺手，「退下吧。」
「是。」謝瑤站起身來，朝著殿外退去。
在她即將離開的時候，抬頭看了伊妃一眼，只見伊妃坐在椅子上，用一隻手撐著頭，眉眼間的愁容即便站在她這麼遠的位置都能清楚的看見。
此時的伊妃，彷彿周身的雍容風光全都消失不見，老態盡顯。
「伊妃娘娘。」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站定腳步，開口道。
「嗯？」伊妃抬眸，看向遠處的謝瑤。
「伊妃娘娘也是女人，想必也知道如果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日後過的會是怎樣的生活。如果吳小姐對此甘之如飴，那自然是對吳家莫大的貢獻。但如果吳小姐不想要那樣的生活……」
「即便她真的嫁了，她此後的餘生將是一片黑暗！勝過所有她曾經受過的苦難！」
謝瑤聲音低沉，一字一句的把話說完，然後欠了欠身，「民女多言了，請伊妃娘娘見諒，民女告退。」
話落，直接出了宮殿，離去了。
宮殿內，伊妃聽完謝瑤的話，整個人忽然愣在當場，短短瞬息過後，兩行清淚順著那張風華絕代的臉頰流淌而下。
她忽然想到了吳佩雅曾經遭受過的事情！
那件事情不僅讓吳佩雅的身心全都遍體鱗傷，就連她也感同身受！
如果不是寒王妃出手，不僅治好了吳佩雅身體上的傷，還治好了吳佩雅心裡的傷，現在的吳佩雅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如果吳佩雅真的嫁了，此後餘生的黑暗真的會勝過那件事嗎？
想到這裡，她的心猛然一抽，劇烈的疼痛讓她瞬間十分清醒。
也許，言珺的堅持是對的，她不該自私的讓佩雅犧牲她自己。
……
辰王府。
楚夜的院子里艷陽高照，陽光幾乎灑滿了每一處角落。
但即便如此，風輕仍舊感覺渾身發冷。
因為從宮門口接到王爺起，一直到現在為止，王爺一言不發，並且一回來就把他叫了過來。
「風輕，」楚夜的聲音很輕，聽上去心情不錯。
「王爺，卑職在。」風輕立刻躬身，態度謹慎而恭敬。
「寒王府的戒備情況如何？」楚夜端起一旁的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後放下。
風輕看的心中一驚！
王爺才剛剛回來，下人還沒來得及上茶，這是王爺入宮前留下的冷茶！
王爺從不喝冷茶！
就在他認為王爺會發怒的時候，卻又看見王爺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又將茶杯放下了。
王爺的心情，竟然如此之好？
「風輕？」楚夜沒有聽到回答，看了風輕一眼。
風輕回神，立刻回答，「回王爺的話，寒王府近日表面上看著一切如常，暗地裡戒備森嚴，尋常人等很難靠近寒王府。」
「本王要知道言珺的所有動向，不可有任何遺漏。」楚夜提到言珺的時候，眼底深處飛快的閃過一抹亮色。
「這……」風輕遲疑了一下，「想要密切留意言小姐動向的話，還需要派遣身手更好，更擅長隱匿的人過去才行。之前派去的人……」
不等風輕說完，楚夜直接打斷，「直接派遣過去，不必多言。」
「……」風輕語氣一滯，「王爺，現在您身邊擅長隱匿的人已經被派去別的地方。目前沒有可用之人。」
「那就把人召回來，一切以探查言珺的動向為先，其它所有事情一律靠後。」楚夜一點也沒有猶豫，直接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