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我，自請下堂
楚寒直接快步進到屋中，站在了謝瑤的面前，聲音溫和，「單全說你找本王，本王便過來了。」
話音落地，他看見謝瑤的神色有些沉冷，心頭疼了一下，「本王已經入宮找過父皇了……」
「王爺，」謝瑤先是開口打斷，隨後才緩緩抬眸，看向那張如畫般俊美的臉，即便是在如此的情形之下去看，也仍舊讓人有一種不想移開目光的念頭，「王爺不必麻煩了，我……」
話道嘴邊，卻戛然而止。
在楚寒回來之前，她曾經無數次在心裡演練這樣的一幕，卻沒想到等楚寒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想要把『自請下堂』四個字說出來，竟是那般的困難。
見謝瑤欲言又止，楚寒眸光一緊，「有什麼話直說就好，為何讓本王不必麻煩了？」
謝瑤看著楚寒眼中的緊張，立刻把臉側向一旁，咬緊了牙道：「我，自請下堂，此事便可完美解決，所以王爺不必麻煩了。」
說完這句話，她頓時感覺心中一空，竟不像她以為的那般如釋重負。
「你說什麼！」楚寒陡然眸光一厲，猶如浩瀚大海一般，洶湧莫測，無數的波濤翻滾不停！電閃雷鳴間，烏雲遮天蔽日。
「王爺何必明知故問。」謝瑤轉回頭，認真的看著楚寒的雙眸，語氣沉穩而堅定，「父皇下旨賜婚，我自請下堂就是最好的結果。」
楚寒周身氣息寒冷如深冬一般，眸光一瞬不瞬的看著謝瑤，彷彿看穿謝瑤的心，看穿謝瑤心中所想。
謝瑤斂著眸光，聲音平靜的繼續說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人盯上寒王妃的位置了，如果我不退位讓賢，下一次還會有別人再出現，周而復始，無窮無盡。」
「平東侯府的情況已經岌岌可危，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再去提防有心之人對寒王妃位置的圖謀不軌。既然父皇已經賜婚，我不如藉此機會讓出寒王妃的位置，反正寒王妃的位置本就不是我的！」
「再加上這一次邊疆之事影響，父皇賜婚的念頭前所未有的堅定！即便你執意違抗聖旨，結果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他是你的父親，更是萬奇國的皇帝！你可以改變你父親的決定，但你改變不了一國之主的旨意！」
楚寒此時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了下來。
剛剛謝瑤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他的神色更陰一分，更冷一分。
「這不可能！本王不會接受你的自請下堂！」他聲音低沉的說道，神色剛毅果決。
謝瑤雙唇抿成一線，直視著楚寒憤怒的眸子，聲線平淡，「王爺不準恐怕也無用。我下堂，是父皇和明惠公主都願意看見的結果。身在皇室，王爺應該知道不是什麼事情都會遂自己的心愿的。」
楚寒的寒眸深深的盯著謝瑤，嗓音低沉的幾乎沙啞，「你就那麼想要離開本王？」
謝瑤皺眉，斂起眸底忽然湧出的不忍，抿著唇角道：「是，還請王爺成全。」
「如果本王無懼父皇的壓力，無論如何都不放你離開呢？」楚寒眸底的寒芒漫起，忽然伸手抓住了謝瑤的手腕。
謝瑤想要掙開，但楚寒的手就好像鐵鉗一樣，死死的鉗住她的手，紋絲不動。
她抬眸，眸底凝聚著風暴，「王爺何必如此。我們好聚好散，才是最好的結果。」
「好聚好散？」楚寒自語了一聲，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一樣，寒眸陡然一凝，瞬間欺身而上，兩片薄唇貼了上來。
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思，所以無論如何也不會放謝瑤離開！
原本只是想要讓謝瑤明白自己的心意，但四唇相接的瞬間，卻讓他忽然有了一瞬的怔愣，大腦短暫的一片空白。
謝瑤也沒想到楚寒竟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腦子也有短暫的停轉，整個人渾身僵硬。
下一刻回神，她用盡全力掙開了楚寒的手腕，雙臂往外，這才將楚寒支開了些，重新呼吸到了樣子，大腦也恢復運轉。
但即便如此，楚寒近在咫尺的呼吸打在臉上，還是讓她繃緊了神經，心跳聲咚咚咚的，悶的像打鼓一樣。
楚寒的雙眸此時重新聚焦，落在那紅唇上面停了停，然後上移，跟那雙如水波般的冷漠眼眸對視，「現在，你還要離開本王嗎？」
謝瑤看著楚寒的嘴一張一合的說話，耳中聽到的全都是擂鼓般的心跳聲。儘管那聲音已經逐漸弱了下來，但仍舊感覺耳朵在嗡嗡響。
楚寒要幹什麼？為什麼突然發瘋？
「你讓開些。」她胳膊用力，將楚寒往外推，聲音透著冷漠，「我稍後會命人將自請下堂書給王爺送去，到時還請王爺點頭，准我從容離開。」
楚寒動作微頓，看著謝瑤的眸光瞬間變了顏色，從意外到失望，再到黯然冷漠，最後連神色都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將其它所有的情緒全部鎮壓，深藏心底，「謝瑤，你的血是熱的嗎？為何心是冷的！冷到無論本王如何做都不會融化半分！」
謝瑤被說的心跳忽然出現了空缺，停頓了一瞬之後才繼續恢復跳動，同時大口大口的呼吸！
那一瞬間的感覺，彷彿是什麼東西重重的給了她一擊一樣！
那難過的感覺，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幾次深呼吸之後，她才平復下來，將那種難過的感覺驅散。
抬眸時，看見了楚寒的那張臉，忽然有些恍惚。
楚寒現在的表情，竟然跟她來到寒王府之後所看見楚寒的表情一模一樣，都是那麼的冷漠。
不同的是，當時的楚寒是厭惡她的，而現在，只有冷漠。
「既然王爺覺得我的心是冷的，不如趁此機會，放我離開，各自安好。」她面無表情的開口，讓自己也表現出和楚寒一樣的冷漠。
「各自安好？」楚寒冷眸凝結，眼底有一抹悲傷出現，並且快速的瀰漫整個眼底，「當初是你要嫁入寒王府，現在也是你要自請下堂。你想在寒王府來去自如，本王為何要讓你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