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吳佩雅的困境
扶雲軒。
子晴一大早就被派了出去,這會兒剛回來。
「王妃,奴婢打聽到你要的消息了。」子晴進來的時候,表情有些悲傷。
謝瑤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抬頭看了過來,「情況如何?」
她讓子晴去打探消息,並未說她曾救治過吳佩雅,只是說她在宮裡宴會中聽聞了這件事情。
「王妃,那個叫吳佩雅的小女孩實在太可憐了!到處都在傳她被人強迫失貞的事情,那些人簡直都是畜生,怎麼能拿這種事情到處說!那個小女孩以後還怎麼見人啊!」子晴一臉的憤怒。
謝瑤臉色微沉,「總有些人喜歡把踐踏別人的尊嚴當成樂趣,他們總有一天會自食惡果。」
「他們也太可惡了!」子晴恨恨的說道。
「稍安勿躁,你先把詳細的情況都告訴我。」謝瑤勸道。
「是。」子晴緩了緩情緒,回憶了一下,「現在幾乎整個京城都在談論這件事情,隨便找一處酒樓或者茶館,都能聽到,說的也是五花八門。」
「奴婢還專門去了一趟吳小姐的家裡,府宅大門緊閉,根本不見人出入。後門倒是偶爾有人出來,但也防守很嚴。看這勢頭,恐怕沒有三兩個月,那些閑言碎語都不會消失的。」
謝瑤聞言皺眉。
事情比她想象的差不多,已經嚴重到了京城中人盡皆知的地步了。
就算躲在府宅里,吳佩雅也絕不可能聽不到風聲,現在的情況很不妙。
而且吳佩雅這麼小的年紀就要面對這些,未免太殘忍了。
很可能就會像當年她醫治過的那個小女孩一樣,選擇輕生。
她必須要趕過去了,如果等吳佩雅出了意外,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把吳佩雅居住的府宅位置告訴我。」謝瑤吩咐道。
子晴將詳細地址說出來之後,問了一句,「王妃,問這個做什麼?」
「我去看一看,能幫上忙的話,就幫一些。」謝瑤記下地址,把面前的東西簡單收拾一下,吩咐子晴留守,然後就離開了。
剛出了王府門口,迎面便匆匆走過來一個婦人,只顧著低頭走路,險些撞到謝瑤。
「實在是抱歉。我一時急於趕路,險些撞到你,還請見諒。」婦人雖然形色匆匆,但儀態端莊,優雅,抬頭看見謝瑤之後怔了一下,躬身行禮,「見過寒王妃,妾身終於找到你了。」
謝瑤皺眉,扶住了婦人,「你是……」
她見婦人的容貌跟伊妃有幾分相似之處,應該是在宮裡的時候,婦人見過她,所以認識她。
「妾身是佩雅的母親,鄒氏。」鄒氏的回答印證了謝瑤的猜測。
見寒王妃似乎是要出門的樣子,鄒氏神色急切道:「情況緊急,寒王妃可否現在先去一趟舍下,看一眼小女。那丫頭一直在念叨您,我們誰的話也聽不進去,真是急死了。」
「我聽了外面的傳言,剛好要過去看看,請前面帶路吧。」謝瑤一口答應下來。
她原本還想去找一下伊妃,擔心自己貿然登門會被拒之門外,現在不用入宮也省下了時間。
聞言,鄒氏神色一喜,立刻帶些謝瑤,朝著府宅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二人幾乎沒說話,只顧著趕路,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到府宅門外的時候,謝瑤抬頭掃了一眼。
匾額上吳府兩個鎏金大字,配上府門前的兩隻石獅子,氣勢恢宏大氣,只是如今帶了些落敗。
曾經的吳家在朝中也是有些地位的,只是如今吳家只剩中年一輩,有些碌碌無為,呈現家道中落的趨勢。
鄒氏直接將大門敞開,將謝瑤迎了進去,直奔前廳。
謝瑤一進到裡面,就看見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還有一個中年男人。
「老身見過寒王妃。」老婦人看見謝瑤,立刻起身行禮。
謝瑤連忙過去扶住,「老夫人不必拘禮了。」
「見過寒王妃。」中年男人道。
「吳學士有禮了,」謝瑤點頭,吳學士正是吳佩雅的父親。
她目光環視一周,沒見吳佩雅的身影,問道:「吳小姐在哪裡?」
「寒王妃先請上座,佩雅的情況現在有些複雜,容我們先跟您說一下,也好有個準備。」鄒氏連忙道。
謝瑤沉眉,「好。」
鄒氏看了一眼老夫人,過去站在了老夫人身後,吳學士站在另一側。
老夫人神色一穆,率先朝著謝瑤鞠躬,見謝瑤要阻止,立刻道:「寒王妃不光救治了佩雅丫頭身上的傷,還治了心裡的傷。如此大恩無以為報,如果寒王妃連這一躬都不受著的話,老身實在沒臉再提出要求!」
鄒氏和吳佩雅的父親也跟著鞠躬。
謝瑤聞言,只能站著不動,受了三人的鞠躬。
她雖受之無愧,但老夫人年事已高,能拒絕還是盡量要拒絕的。
站直了身子,老夫人虛弱的喘了口氣,才開口道:「佩雅丫頭的情況,鄒氏最了解,讓她跟你說吧。」
「佩雅前幾日從宮裡回來時,狀態比我們想象的要好得多,問過才知道是寒王妃曾開導過她。」鄒氏立即開口,「就在我們把心放下來一些的時候,佩雅出去了一趟,回來時就將自己鎖在房中,將窗戶都遮起來了,屋子裡黑的要命。」
「她飯也不吃,最多只喝幾口水,已經好幾日了,我都怕她餓壞了。而且,她經常會躲在漆黑的角落裡,嘴裡嘀嘀咕咕的說些什麼。有時還能聽清一些,有時乾脆一點都聽不見了。」
「她都說過什麼?」謝瑤眸光微凝,問道。
「她一直念叨您的名字,除此之外,她還念叨什麼不是她的錯,什麼她沒有欺負過別人之類的。」
「這段時間,她幾乎沒跟我們說過話,只要我稍微多說幾句,她就會立刻暴怒的逃開,根本不聽。我也是聽她一直低聲念叨『寒王妃』,這才不得不去請您的。」鄒氏開口解釋。
謝瑤微微點頭,「那兩句話,是我之前開導她時說過的。她現在不斷重複,應該是因為不夠確定那兩句話的準確性,想要通過反覆去說才能確認下來。」
吳學士聽明白了,神色一緊,「那如果佩雅無法確定的話,會如何?」
謝瑤沉默了一下,「輕則崩潰,重則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