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28
桑白睜著一雙大眼睛, 卷翹的睫毛微微上揚。
光從一側照過來,落在她鼻翼上,襯得她鼻子秀挺, 鼻尖上那顆痣也越發性感。
陸慎不覺抬手想去摸, 到底忍住了。
兩人就這麼對視幾秒。
桑白沉不住氣, 點了下頭:「你要住就住,反正我很快要去橫店拍下部戲了。」
陸慎眉心蹙了下:「下部戲定了?」
桑白說是《醉清風》, 又不自然地動了下肩膀。
陸慎收回手臂。
桑白催他:「剛才的問題, 你還沒回答我呢。」
陸慎說:「哄沒哄過,你自己不知道?」
桑白頓住。
她是真不知道, 只是記得有回迷迷糊糊在夢裡好像有過這事, 卻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夢。
陸慎看她一臉迷茫, 知道她是真完全不記得。
他無奈笑一聲:「你可真沒良心,哄你那麼多次,一次都不記得?」
他竟然還數落起她。
桑白這下來勁了:「你可真會挑時候,我清醒的時候你怎麼不哄我?」
這話像翻舊帳, 一翻起來就忍不住。
桑白小嘴叭叭叭:「你就跟個冰雕似的, 一天天冷著臉等著我往你身上靠, 有本事你倒是也別碰我。」
她現在不像以前, 跟陸慎相處全然沒了禁忌,想到什麼說什麼,都沒過腦子。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 她才意識到這話太過曖昧。
陸慎倒沒什麼表情, 她自己先害羞起來,懊惱地說:「最後一句不算。」
陸慎彎了下唇。
桑白更惱了。
陸慎靠過來幾分, 低聲:「行, 以後我多哄哄你。」
他臉落在陰影里, 看不清表情。
這話真是曖昧到極點。
桑白臉一熱,推他:「誰跟你以後,我才不要。」
他沒接這茬,反而問:「舊賬翻完了?」
既然他自己要往槍口上撞,桑白自然不會攔他,她提了一口氣又開始詳細數落他的種種不是。
她說了十幾分鐘都沒停下來的意思,陸慎乾脆一翻身躺到了床上。
桑白這下停了:「你幹嘛!」
他沒鑽她被子里,只是床沿那塊兒用手撐著躺下,淡聲說:「坐累了,躺著聽你說。」
「……」
桑白臉頰開始發燙。
他的腿隔著薄被碰到她的,也沒刻意收回。
桑白不想被他這麼碰著,往另外一側挪了幾分:「我說完了,你回去睡吧。」
陸慎「喔」一聲,身子卻沒動。
「我累了,不想動。」
桑白抬腳踢他:「不行,你必須——」
他像是嘆了口氣,摘掉眼鏡放到床頭柜上:「真累了,我守你守到兩點才睡,四點又起來哄你,還聽你罵了我這麼長時間。」
「……」
這話說的她很白眼狼似的。
桑白咬唇:「那你——」
「桑桑。」陸慎聲音裡帶了幾分倦意,「我八點還要開會。」
桑白這下沒再說話了。
陸慎翻了個身,抬手按掉那一盞小燈,房間重新陷入黑暗。
他掀開薄被一角躺進來,自然而然地摟住她的腰:「不困么?」
聲音平常,像是他做這個動作是理所當然。
桑白剛要踢開他,察覺到他手覆在她小腹上,帶來一陣暖意。
爾後,像是承諾一般,他低聲:「以後我對你好。」
什麼以後。
桑白正想反駁,忽然聞見他身上傳來淡淡的煙味兒。
她一驚:「你抽煙了嗎?」
他是極度討厭抽煙的,有一回平鵬身上有煙味兒他都沒讓他進別墅。
陸慎「嗯」一聲。
至於為什麼抽煙,他沒說。
這答案在此刻又顯而易見,桑白不敢問,又覺得沒必要問。
*
桑白是在陸慎懷裡醒來的。
他也像剛醒,雙眼皮都多了個褶,目光沉靜地看著她。
桑白立刻爬起來進了浴室。
出來時,只丟下一句要拍戲就走了。
被麥子接到片場時,她還有點混沌感,昨晚的一切發生的都有點不真實。
她清楚地知道這回是真的,不是夢。
他真的跟她說以後會對她好這句話。
那一刻她完完全全愣住,甚至不敢去細想他話里的意思,就那麼任由他抱著睡了。
桑白喝一口咖啡提神,一眼看見夏桐過來,脖子上隱約還有個吻痕。
夏桐抱了她一下,眼裡湧上愧疚:「寶貝,下次不舒服一定告訴我。」
「昨天是意外,突然就來了。」桑白讓她別在意,又曖昧看她一眼,「你挺舒服啊。」
「……」
夏桐洋娃娃似的臉立刻紅了:「沒,不是——」
桑白笑笑:「你們複合了?」
夏桐搖搖頭,問她:「你們呢?」
桑白拿著咖啡沒說話,過了片刻,她淡聲:「也沒,先拍戲吧。」
一天戲拍完,回到家,陸慎正在等她。
他看她一眼,像往常一樣幫她換拖鞋,熱牛奶。
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兩人默契地都沒提昨晚在酒店發生的事。
哪裡來的以後呢?
先不說他們是不是真喜歡對方,她一心想當好演員,真在一起豈非以後無數次為這件事爭吵?
桑白收回神思,只當是陸慎被昨晚的氛圍沖昏頭,一時不清醒才說出那句話。
陶瓷牛奶杯接到手裡,桑白看了眼,沒話找話:「原來的杯子呢?」
陸慎輕描淡寫:「不小心碎了。」
碎一個杯子也不是什麼大事。
桑白點點頭,喝了口牛奶,她不大自在地指了下卧室門,「那我先進——」
「等一下。」陸慎坐在沙發上,拍了拍身旁空位,「跟你說點事兒。」
桑白一顆心提起來,站在原地沒動:「我站著聽就行。」
她一臉戒備,像是生怕他突然再提起點兒他們倆的事。
陸慎淡聲:「是正事,放心過來坐。」
桑白這才端著牛奶坐到他身旁,仍舊跟他隔了幾分距離。
陸慎打開手邊黑色電腦:「有個劇,你可能會感興趣。」
他把電腦屏幕推到她面前。
桑白怔住,《平陽公主》電視劇。
「電視劇之前就在籌備,下個月開機,會晚於電影上映。雖然跟《醉清風》撞了部分檔期,但兩部戲都在橫店拍攝,拍完《醉清風》再進組演長纓完全來得及,我可以讓導演把你的戲份往後挪。」
陸慎聲線清冷,「當然,前提是你願意。」
桑白心裡隱隱有些激動,像本來完全破滅的願望沉寂於黑暗之中,突然又亮起燈光。
她問:「你投資的嗎?你哪來的錢投?還是以前投的?」
陸慎淡然一笑:「這個IP版權在陸氏手裡,我還能說上幾分話。」
桑白點點頭,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陸慎看著她:「你不用有負擔,這又不是電影,你演劇版女二是紆尊降貴,資方巴不得。」
對哦。
差點忘了這是劇版。
就算不是陸慎介紹,她主動開口甚至都不用試鏡就能拿到這個資源。
她瞬間放鬆:「好的,我演。」
陸慎:「我讓那邊聯繫你,會給你一番特出。」
桑白垂眸:「謝謝。」
他肯定還是費了心思的,否則這個項目在時間上不會趕的這麼巧。
「謝什麼。」陸慎闔上電腦,「我自己闖的禍,當然要自己彌補。」
他起身蹲在她面前,凝視她,「桑桑,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目光冷淡,卻真摯。
桑白不自在地別開臉:「都過去了。」
陸慎手掌抵在她膝蓋上:「你原諒我,才算過去。」
他像是要真切地踐行他的承諾,對她好。
桑白覺得膝蓋那塊兒被他掌心的薄繭磨著,有點兒硬,也有點兒舒服。
她「嗯」一聲,說,「那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原諒你。」
陸慎:「你說。」
桑白:「你以後不要再插手我工作上的事,宣傳上的也不可以。」
她想知道,憑藉自己的實力,究竟可以走到哪裡。
陸慎看她一會兒:「我答應。」
*
那之後,兩人又恢復到之前的狀態,偶爾還能說說笑笑。
但又都維持著默契,誰也沒提以後的事。
轉眼到了《三十八度五》殺青那天。
這是桑白最開心的一次殺青,她終於能肆無忌憚地跟人開懷暢飲,直到夜裡兩點才被麥子送回家。
她喝的有點多,暈暈乎乎的,站都站不住。
麥子開門看見陸慎,驚了下:「陸總還沒睡。」
陸慎面無表情把桑白接到懷裡,聞著她一身酒氣:「她這是喝了多少?」
麥子說:「不知道,但桑桑原來這麼能喝,她把一劇組的男人都喝趴了。」
「……」
麥子走後,陸慎把桑白扶進房間。
她身體軟綿綿的,像個樹袋熊掛到他身上。
陸慎剛把她放下,她又抬手勾住他。
他有點兒無奈:「去給你沖蜂蜜水。」
桑白像是聽懂了,用力地點了下頭,放開他。
陸慎很快把蜂蜜水拿進來,一條胳膊把她抱在懷裡。
她不停亂動,烏木似的長發垂下,掃得他手臂發癢。
陸慎禁錮住她的腰:「好好喝。」
桑白只喝了一口就不肯再喝:「不要了,好難喝。」
她趴在陸慎身上,有氣無力的:「我好像想吐。」
話剛說完,她嘔了下,差點吐出來。
她立刻跌跌撞撞地跑到洗手間吐了好一會兒,終於緩過來。
陸慎跟進去,扯掉一張紙巾替她擦掉嘴邊污穢,又把漱口水遞給她。
桑白喝了口漱口水,差點要咽下去,幸好陸慎一直盯著她,即時卡住她喉嚨:「吐出來。」
她思緒像是慢了一拍,反應了兩秒才張開嘴,把漱口水全數吐陸慎手上。
陸慎:「……」
陸慎洗乾淨手,把她扯回房間床上。
她抱著他手臂不放:「你是陸慎嗎?」
陸慎冷聲:「不是。」
桑白點點頭:「我也覺得不是,我要是吐陸慎手裡,他肯定會打我的。」
陸慎氣笑了:「我打過你?」
桑白搖頭:「你沒打過,我說的是陸慎,他不許我喝酒的。」
「……」
她愉快地揮著小手:「但是後來我跑啦,他再也管不著我了。」
她現在毫無邏輯,陸慎懶得理她,把她按進被窩:「快睡,醉鬼。」
桑白躺下,抬手捧著他的臉,眼裡透著迷茫:「你跟陸慎的臉一樣好看誒。」
陸慎剛笑一聲,她又用力拍了拍他的臉,「但你看著比他可愛多了。」
「……」
她勾住他脖子,把他用力往下拽:「我想抱著你睡。」
「……」
她手上力氣還挺大,陸慎沒防備,被她一扯整個人倒下來。
他手臂半撐起身體,懸在她身上,聽見她嬌媚的聲音:「跟我睡嘛。」
她嬌軟的身軀也貼上來。
陸慎僵住。
半響后,他翻身把她按進懷裡,咬牙:「行啊。」
*
「啊!」
清晨7點,桑白髮出一聲尖叫。
陸慎給她吵醒,睜眼淡淡看她一眼,聲音清冷:「一大早,叫什麼?」
桑白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還好是完整的。
她指尖顫抖,指著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頭痛欲裂,記憶也斷了片,只記得昨晚還在片場拼酒,然後就到了房間。
陸慎坐起來,慢條斯理戴好細框磨砂眼鏡,撥掉她指著他的指尖,平靜道:「似乎要叫也該我叫,是你借著酒意睡了我。」
「……?」
桑白小小的腦袋上飄了一層問號。
她覺得這事兒不大可能發生,但她腦海一片空白,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憋了好一會兒,桑白才問:「你覺得合理嗎?」
陸慎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時間:「還有更不合理的,你抱著我說我臉長得好看。」
桑白心頭一跳,頓住。
這話她倒是真的有可能說出口,因為她是一直都覺得狗男人的臉實在太好看了,要不當初她也不能為了這張臉跑去表白。
她不是白紙一張,知道昨晚他沒對她做什麼,估計也就跟之前在酒店似的抱著她睡罷了。
她大腦仍舊遲鈍,不是跟他爭論此事的時候。
桑白很快做好決定:「你先出去,這事晚上再談。」
陸慎起身:「正好,我要趕著去公司開會。」
他走到卧室門口,忽然回頭,「你什麼時候去橫店?不會晚上我回來,你已經跑了吧?」
「……」
「我至於嗎?我又沒對你做什麼,幹嘛跑路?」桑白沒好氣道,「我明天才走。」
陸慎聲音清冷,磁性,又顯得遊刃有餘。
「聽起來,你很遺憾。」
「……?」
他說這話時面無表情,桑白反應兩秒,才意識到他好像是在跟她調情?
浴室響起嘩啦水聲,陸慎終於徹底走出卧室,桑白也獲得了寶貴的喘息時間。
她癱在床上開始想一個問題:她跟陸慎到底算什麼情況?
遲鈍的大腦這會兒倒分外活躍,不過幾分鐘,桑白已經思考了「他喜歡她嗎」、「她又喜歡他嗎」、「就算真喜歡要在一起嗎?」、「他又要像以前那樣變態的控制自己嗎」等多個問題。
想到最後一個問題時,她甩了甩柔軟的長發。
答案是No.
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他表現的挺明顯的,而她對他也不是全無感覺。
但只要一想到他的作派,桑白立刻就豁然開朗,一點也不糾結了。
反正馬上要去橫店,不在同一個屋檐下這種好感應該會慢慢淡化的吧。
桑白點頭,自我肯定一句:「對。」
陸慎忽地又來到門口。
他已經穿戴整齊,像是覺得她行為有些奇怪,目光淡淡地打量她一眼:「我出門了,牛奶在餐桌上,你記得喝。」
桑白:「喔。」
「還有件事。」
「什麼?」
陸慎很認真地問:「我的臉真長的那麼好看?」
桑白:「……」
他輕輕一哂,轉身走了。
桑白沒忍住,罵了句:「狗男人。」
她把枕頭往被子上一扔:怎麼辦?她好像又開始糾結了。
連日來拍攝辛苦,桑白糾結一會兒又困了,埋頭睡到中午,醒來後點了個餐吃完,銀行卡里收到一筆錢,是《醉清風》的預付片酬。
她翻開微博搜了下,陸氏的股票已經跌了接近百分之十五。
她有點煩。
陸慎整天都在忙什麼?怎麼忙來忙去公司市值反而越來越低了?真的是商業天才嗎?就這?
她內心無端把陸慎破產這件事跟他們倆如今的曖昧狀態聯繫在一起。
總覺得只要陸氏回歸正常,他們之間就也能回歸原來的位置。
門鈴響了,桑白爬起來去開門。
平鵬一張笑臉:「桑桑,麥子說你找我?」
這陣子他跟麥子往來密切,也跟著叫桑桑了。
桑白點頭,讓他進來,給他倒了杯水后指著他手腕上的手錶說:「這手錶是陸慎給你的嗎?」
平鵬:「對。」
桑白:「是為了讓你繼續給他當助理嗎?」
平鵬心想:是為了騙你。
他表情沉重地點頭:「對。」
桑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她稍頓了下,問:「我跟你買下來可以嗎?」
平鵬愣了下,很快明白了桑白想幹什麼。
他連忙把手錶卸下來:「不用,這表當時我就特別不想收,是陸總非要塞給我,這會兒還給你可太合適了桑桑。」
桑白堅持道:「那不行,我按市價買,就這麼定了,回頭麥子打錢給你。」
平鵬從樓里一出來連忙就給陸慎打了個電話把這件事說了。
陸慎沉默一瞬,說:「她既然給了,你收下就是。」
平鵬愉悅地「哎」一聲,「好的。」
他可太喜歡他倆現在這談戀愛的狀態了。
*
惦記手錶的事,陸慎晚上提前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看見桑白在沙發上半躺著出神,手裡還抱著長纓的玩偶。
陸慎徑直走進來:「在想什麼?」
桑白「啊」一聲回神,「沒什麼。」
只是今天的心情很奇怪。
白天明明開心得要命,終於要去橫店,不用再跟陸慎待在一個屋檐下,晚上情緒卻又莫名低落下來。
陸慎坐到她身旁,桑白把腿往裡收了收。
她指了下茶几上的一個盒子:「那個還給你。」
陸慎很輕地「嗯」一聲,伸手打開盒子,是他借她的那條珍珠項鏈。
桑白不太好意思地說:「那天吃飯前我該摘掉項鏈的,是我不小心。」
陸慎蓋上盒子,溫聲:「沒關係。」
他把盒子朝她的方向一推,「我最近不回家,你先幫我收著?」
桑白下意識地不太願意:「你自己收。」
這東西這麼貴重,萬一再磕碰到她又要負責。
陸慎看她,儼然已輕車熟路:「桑桑,我沒保險箱。」
真的慘。
桑白無奈之下點頭:「那好吧。」
空調開著,空氣是冷的。
陸慎低頭看一眼桑白的大長腿,拿了件毯子給她蓋上:「不冷?」
桑白不自在地理了下襯衫短袖:「有一點。」
陸慎「嗯」一聲。
安靜的空間里,誰也沒再說話,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三十秒。
陸慎又問:「明天幾點的飛機?東西都收好了么?」
桑白垂眸:「都收好了,早上8點的飛機。」
她伸手摸向一直藏在背後的積家手錶,來回摩挲,想著應該怎麼把手錶還給他。
每次他拿出手機看時間的時候,桑白內心總會浮起一絲替他心酸的感覺,這種感覺在看到手錶戴在平鵬手上時達到了頂點。
她一條手臂藏在背後,神態間帶著幾分為難和彆扭。
陸慎瞭然。
但他向來沉的住氣。
他從容起身,給她熱了杯牛奶,然後說:「聊一下昨晚的事?」
「……」
桑白瞬間有點兒慌張。
她不想聊。
她連忙把背後的手錶拿出來遞到他面前,試圖轉移話題:「這個是你的吧。」
她扔他懷裡,「還給你。」
陸慎拿在手裡,假裝認了一下:「我不是給平鵬了,怎麼在你這兒?」
這事兒他跟平鵬一問就清楚。
桑白沒打算瞞他:「我從他那兒買回來了,就覺得你有個手錶看時間還挺方便的。」
陸慎「嗯」一聲,「是挺方便。」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認真把表戴上看了會兒。
桑白舒一口氣。
還好他沒追問她為什麼要把這表買回來又為什麼要送他,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任務完成。
桑白小口喝完牛奶,就在她即將準備起身回卧室的時候,陸慎開口了。
他聲音清冷,又像是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所以——這是睡了我以後的補償?」
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