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曹國公歸來
雷霆平原一戰。
參加此戰的朝廷軍慘遭屠戮，十餘萬士兵，最後只有五千餘人逃了出來。
由於逃跑的士兵徑直南下，沒有人通知後面跟來的李英奇。
結果當天晚上，李英奇的營地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三更時分，幾乎在哨聲警報的同時，三千名玄甲騎兵便以迅雷眼耳之勢殺入北面大營，對睡夢中驚醒的士兵展開屠殺。
面對著小聖境修為的鐵騎，驚慌失措的士兵根本無從抵抗，只能化作馬刀和鐵蹄下的亡魂。
所幸李英奇當機立斷，組織全軍逃跑，這才勉強留住些許兵力。
否則當陸離的後續大軍到來，這二十萬士兵將會連一個活口都沒有。
……
奉命返京的曹國公李炳文，原本已經到達殤陽關了。
結果在得知陸離大軍南下的軍情后，無視女帝的命令，擅自抽調殤陽關兩千騎兵北上查看情況。
當曹國公抵達治相郡時，終於遇到了潰逃的大軍。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殘兵宛如一條長龍，從北面源源不斷用來，一路向南。
士兵們灰頭土臉，臉上寫滿了恐懼的表情，受傷的士兵拄著拐杖艱難前行，重傷員用馬車拉著跟在後面。
李炳文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彷彿被刀子戳了一般。
這些可都是帝國的帝都軍啊！
代表著這個國家最強的戰鬥力，最高的榮譽！
即使面對缺衣少食的山林戰，他們也未曾臨陣逃脫。
可如今，他們分明已經怕極了。
陸離的軍隊到底有多麼可怕，才能讓這支皇師潰敗如此？
李炳文帶著人到處詢問敗兵，所得到的消息很亂。
「我們被叛軍夜襲了，北營兩萬人被殺得血流成河！」
「韓彪之將軍？我們也不清楚，他比我們先一步到雷霆平原，也不知道是戰死了還是被俘了。」
「李英奇參謀？他就在隊伍最後面，如果不是李英奇大人即使組織撤離，恐怕我們全都死了。」
至於關於陸離軍的消息，就更是說法不一了。
有人說，他親眼看見叛軍有五頭壯大如山的妖獸；有人說，叛軍有一支全身黑甲的騎兵，像是地獄的惡魔一樣可怕；也有人說，他看見陸離長著三個腦袋，六隻手臂，眼睛冒著火，是只可怕的妖怪……
關於韓彪之的消息也是各種版本，有人說韓彪之的十萬大軍已經全軍覆沒，他本人也被殺了；有人說韓彪之看見陸離軍，不戰自潰，直接投降了叛軍。
最後李炳文讓手下安撫士兵，照料傷員，自己前去隊伍後面找李英奇。
騎著馬穿過隊伍，他終於在隊伍後面找到了李英奇。
此時他正在催促輜重和傷員保持速度前進，不要掉隊。
卻一臉疲憊，身心交瘁的樣子。
當看見李炳文時，李英奇哽咽道：「將軍，你回來了……」
李炳文看著心頭難受，點點頭：「我回來了，現在情況怎麼樣？」
「三天前，韓彪之帶著十萬親兵追擊奴隸軍，結果遭遇陸離大軍的突然襲擊……當時我就勸過他陸離大軍動向不明，不可以輕易冒進的！」
李炳文嘆了口氣。
韓彪之的愚蠢超出他的想象。
他清楚韓彪之是楊拓石的親信，替換自己本就為了剿滅妖族奴隸軍，以增加楊拓石在朝中的威望。
但你再蠢，也不能低估陸離的可怕啊！
陸離可是壓得大荒妖族五年內不敢入侵長城的雄主啊，你韓彪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實力，居然敢無視他的存在？
「有韓彪之和他部隊的下落嗎？」李炳文又問。
「幾乎全軍覆沒，昨天末將遇到幾個逃兵，已經證實他的十萬軍隊在雷霆平原幾乎全軍覆沒，至於韓彪之……傳言死了，也有人說被俘了。」
李炳文感覺腿有些發軟。
他已經預料到前線軍情不妙了，但沒想到會是如此慘烈。
整整十萬大軍被全滅，一個將軍生死不明！
「難道陸離出動鎮守長城的大軍了？」
李炳文腦海里冒出這個想法。
但很快，他便否定了這個猜想。
陸離沒那麼蠢，若是抽調長城大軍，大荒妖族勢必南下，到時候他會遭到妖族和朝廷軍兩面夾擊。
而且陸離起兵的口號就是靖難清君側，如果放妖族大軍進來屠戮百姓，民心必定不會向著他。
可如果不是這樣，那更讓李炳文感到畏懼。
以如此少的兵力，就將韓彪之的精銳之師全殲？
那他軍隊的戰鬥力是有多強啊？
李炳文連忙問李英奇：「陸離到底出動多少兵力？他們已經到哪裡了？」
李英奇搖了搖頭，回答道：「全部兵力不清楚，末將只知道那天晚上夜襲我軍北營的，只有三千騎兵。」
李炳文倒吸一口涼氣。
三千騎兵橫推兩萬兵力的北營？
這支軍隊的修為恐怕是有小聖境了！
「至於他們到哪裡了，末將推測已經到達青陽郡了。」
「都到青陽郡了？」李炳文被陸離的行軍速度震驚到了，旋即問道：「百姓呢？為何你們不帶上百姓撤離？」
李英奇嘆了口氣：「將軍，陸離此人詭計多端，在殤北殺貪官，分田地，收穫大量民心，而殤北百姓長期受本地權貴欺壓，積怨已深，如今陸離南下，他們不僅不反抗，反倒主動開城投降，獻上食物……」
李炳文痛苦的閉上眼睛。
他想起當年和陸離在帝都飲酒時，陸離說過的一句話——
「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看見李炳文這表情，李英奇猶豫片刻，問道：
「將軍，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是留下來繼續迎敵，還是繼續南下，撤回殤陽關？我們需要您的指示……」
戰還是退，李炳文想了很久。
戰吧，加上殤陽關駐守的兩萬兵力，兵力依舊能維持二十萬。但面對陸離的虎狼之師，這必定是一場傷亡慘重的苦戰。
退吧，雖然能保留大部分兵力，但殤州幾乎算是丟了，而且以陸離的行軍速度，估計也來不及撤回殤陽關。
最終，李炳文睜開眼睛，吩咐道：
「派出信使快馬加鞭，火速前往帝都通知陛下增派援軍！同時宣布我的命令，全軍趕往最近的城池修整，準備迎戰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