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誰又會放棄這一抹希望
這對於神王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吧?即便是如今受了傷的他,想讓元神脫離肉體的束縛,也根本不難。
難道說那把刀上的毒,還有鎖魂的作用?
她正沉思者,神王卻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他的雙眸無波無瀾,似乎沒有任何關於人類該有的神態,周身的寒氣似乎在隔絕紅塵中的一切。
他坐直了身子,看著心口出的那道傷,微微皺了皺眉,隨手變出了一個藥瓶,可在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收了起來。
那柄刀上的毒確實霸道,就算是以前的他想要解開有些困難,更別提是如今。
想到這,他的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隨手將敞開的衣服在次係上,轉頭看了看窗外的一片繁花勝景。
一步步的走了出去,一些普通的仆人見了他,立刻彎腰施禮,看上去也算是畢恭畢敬。
他走出屋內,除了臉色略微有些蒼白,氣質與往日沒有絲毫的差別。
外麵的花園中,無數或妖婚,或清麗,或婉約,或豔麗,或清純或端莊的女子在其中漫步。
看到他的出現,個個屏氣凝神,麵頰緋紅,似乎看到了初戀情人。
而那個白衣男子卻隻是目不斜視,一步步的來到了一個涼亭旁,亭中正有兩個男子說說話,其中一個看上去氣宇不凡的,正是冥皇無怨,而另一個左擁右抱,似乎正在調情的正是上尊玄陰。
看著他的靠近,無怨依舊麵色冰冷,而上尊玄陰嘴角的笑容卻越發的深了,不過細細的看來卻可以發現,那笑容並沒有達到眼裏,那樣閃現在臉上似乎是在嘲諷。
“神王陛下今日好興致。不過你既然是過來澄清自己的冤屈,就不要整日躲著不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沒臉見我們呢。”說這話的正是上尊玄陰,他向來得理不饒人。
說完這話之後,沒有絲毫顧忌地親了親旁邊的女子,臉上露出了一抹享受的笑,突然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好心的建議道:“神王陛下既然來,了我們自身好好招代。這一次來冥界,本尊帶過來的美妾可不少呢,本尊不妨送陛下一個。”
“我們幾千年的交情,真的要如此生分嗎?”神王在原地靜默了許久,也隻是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怎麽,你這是在質問本尊?我告訴你,本尊可不是流影,就算是死的那一刻依舊相信你。哼!凡間有一句話叫做日久見人心,如今還真是應驗了呢。”
“我做事向來公允。從來都沒有因為懷疑一個人,在沒查清楚事情始因的情況下,就去傷害那個人的性命。這件事情你們兩個向來有目共睹,不是嗎?”想到阿影,他的臉色再次蒼白了一分。
事情的原因為何,其實根本不難猜,怕是皓雪,在他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在他體內偷偷抽出了一部分神力,然後再利用那一部分神力,殺了流影,還在其他幾界上興風作浪,甚至那位赤焰魔君的封印,也是靠那部分神力才解開的。
那個女人其實從一開始就是在算計他,可笑的是,自己卻把她視若珍寶。
“公允,嗬,在那個女人出現之後你何時公允過。你若真的公正,就不會因為一個猜測,就將寧塵趕出神界?更不會在那個女人受傷之後,不管外界的一切雜事。如果剛出動蕩的時候你就出現,本尊說不定還真的相信你了,可你現在才出來解釋,不覺得晚了嗎?”
神王向來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一切事情隻憑本心,如今會解釋這麽多,以前算的上是破天荒第一次了。
“當日我若真的出現了,就不會發生如今,我煞費苦心地向你們解釋一切。”他平淡的說完這一切,轉身就走。
這一年來,他們之間的交談,一直都是如此,沒有絲毫的進展。
看著神王略微有些寂寥的背影,冥皇無怨的雙眸微微閃了閃,“他說是當初有人抽出了他體內小部分的靈力,靠那些神力故意陷害他。這樣的解釋雖然有些匪夷所思,可我始終不相信,他僅憑一個懷疑,就對我們下這樣的辣手。”
“阿怨,你莫非是相信他的舌燦蓮花的謊言了。我若是趁你昏迷之時在你體內抽取靈力,你會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上尊玄陰似乎是在疑問,可一句話卻推翻的神王今天所有的解釋。
靈氣來自於天地之間,雖然來自於外界,可進入人體之後,想要再度被外人抽出是極其困難的,主人事先都會有察覺。普通的靈力都會如此,更別提是獨屬於神的神力了。
所以這兩個人不相信神王的一番言辭,也是有根據的。
回了屋內,神王看著放在窗邊的琴,手指無意識的上麵撥動了兩下,琴音十分的蕭索寂寥,由此可以聽出他如今的心情。
緩緩坐下,手指無意識的摸上了心口,想起皓雪當時無情的一刀,感受著心髒處那深入骨髓的痛楚,他也隻是平靜的收回了手。
輕輕靠在身後的椅背上,閉目調息,不知過了多久,他設在外麵的結界有些波動,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四下一掃,卻看到了一個十分意外的人。
站在外麵拚命拍打結界的是一個女子,她身著一身綠衣,既清秀又端莊,正是有一百多年沒見的寧塵。
看她的樣子,以前急得滿頭是汗,可卻依舊不願退縮,神王想了一想,揮手解開結界讓她進來。
還沒等神王開口問寧塵是怎麽進來的?那個綠衣女子卻已經焦急地開口。
“陛下,您快隨我走,我無意中聽到冥皇與上尊要對您不利。”
聽著看她焦急的語氣,神王依舊坐在原地沒有動,“為何?”
“好像是不知從哪裏傳來的消息。神界的人,似乎正在想辦法將你救回去。他們是怕你回去之後將傷養好了,會對他們不利。”
“哦!這樣的密文仙君是怎麽知道的?”神王依舊不信,他可不是三四歲的小孩子,單憑一個人的一麵之詞,就讓他隨意跟她走。
卻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寧塵嚇得花容失色,直接躲到了暗處。
從外麵走進來的是一個仆從,他的手中端著一盤食盒,臉上帶著一抹恭敬地笑:“神王陛下。這是我們冥皇特意囑咐小的送過來的,請您不要嫌棄。”他恭敬的將食物一盤盤的端出。
神王向來是不貪圖口腹之欲的,隻是讓他將食物擺在一邊,並沒有動,卻發現那人靜靜地站在一邊,便沒有走,又問了一句:“你們冥皇,是還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說吧。”
“哦這倒沒有,那小的告退了。”那人說完之後,轉身就走了。
神王的目光卻在那人腰間的香囊上掃了一眼,突然不知是想到了什麽,揮手讓那些糕點化為了虛無,又用法術特點淨化了一下房間的空氣,這才安下了心來。
在那之後,大約又過了兩刻鍾,神王就感覺身體有些不對勁,他不僅行動有些遲緩,就連經脈上有些堵塞。
他知道是自己大意了,可是整整兩刻鍾也隻是逼出了一點點毒,若想將這些毒全部根除,必須得花上一天的時間。
耳邊聽著外麵傳來的嘈雜之聲,他終於是待不住了,飛身而起,看著向他砸來的無數法寶,以及地上刻著的陣法圖,略微花了一些功夫破解之後。
迅速離開了此處。
你自己一人之力,單挑數十萬仙人布置的陣法,這也就是神王才能做得出來,普通的人根本就沒有這個實力。
“他跑了,還不快追。”
“快追,若讓他就這樣跑了,我們無法向冥皇陛下交待。”
“上尊有令,不論生死,今天一定要抓到神王。”
……
聲音靜靜的遠去,神王將他的速度達到了極限,不過一瞬間就飛出了幾萬裏。
他停在了一個山腳下,感受著心中的氣血翻湧,以及心口處那生不如死的疼痛,體內的毒也在這個時候發作,他終始堅持不住軟軟的倒下。
舊傷未愈,新傷又來,體內又中了毒,再加上折磨了他一年的傷口,以及兄弟的死亡,好友的背叛,這一切的一切交疊在一起,他是鐵打的人也堅持不住。
這世間一切的苦楚以默過於此吧。
這個人曾是世間最高貴的存在,受見世間無數人的稱讚,以及豔羨,可卻在轉瞬之間,失去了一切,愛人的背叛,好友的隨去,朋友的逼迫,屬下的死亡,以及對唯一兒子的那一抹歉疚,還有那無數人在他重傷不治的情況下,對他的追殺。
這一切將一個人逼到絕望的邊緣的時候,卻有一個女子突然出現,不顧一切的信任你,依賴你,守護著你,那麽誰又會放棄這一抹希望呢?
但神王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間靜室中,這個屋舍十分的簡單古樸,像是那種活在最低等下層的人才會住的地方。
身上的傷似乎被人處理過。
他微微動了一動,正要坐起身來,耳邊卻傳來了一男一女的對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