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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是他不行

  「封卿,你為何成日里這般忙碌?」書房中,百無聊賴的女人將手中的書籍扔在一旁,扭頭看著案幾后翻看奏章的男子。

  「不然呢?同你一般,十指不沾陽春水,成日里無所事事?」可男子卻是連頭都未抬,語帶嘲諷道。

  「如我一般多好,」女人直起身子,雙手托著臉頰,仍舊看著他的方向,「這樣,你就有大把的時日陪我了……」

  「王妃有事?」男子不耐煩打斷了她。

  女人癟癟嘴:「我常聽人說啊,南方的冬日艷陽高照,王大人、李大人,還有那些尋常夫妻,好些都去那兒遊山玩水呢,等你休沐幾日,咱們也……」

  「葉非晚,」男子終於放下手中奏章,眉心緊蹙望著她,「你也說了,尋常夫妻。你覺得,你我二人適合這個稱謂?」他說這話時,言語微挑,帶著些許諷刺。

  女人再不言語了,只獃獃看著依舊忙碌的男子,看著他越來越模糊,離著自己越發遙遠,直到……被一片白光籠罩。

  「呼——」葉非晚猛地睜開眼睛。

  她竟夢見了前世,那些……本以為早就忘卻的曾經。

  尋常夫妻……他們的確從不是呢,他們只是……一個被迫的娶,一個強逼著嫁而已。

  葉非晚環視四周,她依舊坐在葉府的主廳正座——爹生前常坐的位子,竟不知不覺間撐著額頭睡了過去。

  葉府頹了,也荒了,下人拿了管家給的銀兩全都跑了,唯有張管家一人,還守著偌大的院落。

  主廳的火爐也熄了,屋內冰冷,她忍不住搓了搓險些沒知覺的手。

  「小姐。」門口,已經休息好的張管家披著一件厚重的棉衣走了進來,對她施了施禮。

  「張叔,葉家如今都這般了,你便不用再喚我小姐了。」葉非晚笑。

  「使不得使不得,」張管家連連搖頭,而後從袖口掏出一卷書紙放在桌上。

  「這是……」

  「這是葉府的地契,」張管家笑了笑,「老爺生前便知,葉家定然盛極轉衰,便提前將這處府邸的地契移了出去,老爺說『往後小姐受了委屈,也有個地方可去』。」

  受了委屈……

  葉非晚鼻子一酸,爹……直到死去都在為她著想:「謝謝你,張叔。」她聲音沉沉,從袖袋中拿出一個錢袋,「遣散葉府的下人,想必花了不少銀兩吧,張叔,這些銀子不多,您先拿著用……」

  「萬萬不可,」張管家匆忙回絕,「小姐……不,王妃如今身份敏感,葉府畢竟不是久待之地……」

  「張叔,」葉非晚打斷了他,眯眼笑開,「往後,也無須喚我王妃了,我同王爺,已經和離。」

  「什麼?」張叔大驚。

  「所以,張叔,」葉非晚眯了眯眼睛,眨去莫名的酸澀,「以後,若是府上沒錢了,便去靖元王府要便是,封卿還欠了我三千兩白銀和一處鋪子呢。」

  葉家諸多財產,和離書上,她只要了三千兩白銀和一處成衣鋪子。

  銀子足以讓她安頓好葉家和她自己,而那處鋪子……是爹當初打拚出來的第一家鋪子,她不想其落入旁人之手。

  「可……小姐……」張管家緩了緩,許久輕嘆一聲,「是不是……因著坊間傳聞您進王府近一年無所出……」

  「自然不是,」葉非晚飛快道,封卿不會也不願要她的孩子,可她卻笑得更為粲然,「張叔,這可不是我的問題,我無所出,全然是因著他不行!」

  「這,這……」張管家被她這番話說的滿眼為難。

  「好了,」葉非晚收起笑意,「張管家既然不願收這銀兩,那我便留著,您回去歇著吧。」

  「是。」張管家應了一聲,轉身走出主廳。

  葉非晚靜靜望著張管家的背影,一旁木椅上的包袱還沒拆,也無須拆了。

  她起身,將包袱拿在手中,想了想,最終將錢袋放在了桌上,張叔看見錢袋,定然會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想呆在葉府,不只是怕被封卿計較以往的隱瞞之怨,還有……

  封卿醒來若是發現她不見了,定是會到葉府興師問罪吧。她好不容易完成了前世沒能完成的事,逃出了前世困住她一生的牢籠,她不願再被困住了。

  天色早已大亮,葉非晚靜靜走在街頭。

  「葉姑娘?」卻在此刻,身後有人喚著她。

  葉非晚回首,一個陌生的小廝,她微微凝眉:「你識得我?」

  「公子說,昨兒個他給您過了誕辰,要您報答他……還說,看您和小叫花子一樣無處可去,公子邀您去一趟如意閣……」雖然他不懂,眼前姑娘雖穿的不甚名貴,可卻透著幾分貴氣,公子怎麼就稱其為「小叫花」,不過他也只負責傳話罷了。

  「什麼公子……」葉非晚剛欲反問,卻陡然想到昨日誕辰之事,眉心微蹙,果斷否認:「不去!」

  「葉姑娘……」那小廝還想說些什麼。

  身後恰巧一輛空馬車駛來:「這位姑娘要去何處?可用馬車?」馬夫問道。

  葉非晚點頭,徑自上了馬車,直到將那小廝甩在身後方才鬆了口氣。

  「姑娘去往何處?」馬夫的聲音傳來。

  葉非晚聞言一怔。

  去往何處?她自己也不知。

  當初和封卿說,她喜愛江南盛景是真的,她從未出過京城,她只是陪著封卿參加宮宴時,被李夫人拉著她,說那江南如何溫暖如春,如何嫵媚美妙。

  說的她心動極了。

  可是,封卿永遠不會同她去,他們的姻親,只是一場盛大繁華的交易,沒有洞房花燭,沒有交杯酒,沒有結髮系袍。

  有的,不過是她跟著十里紅妝,從葉府入了王府。

  如同昨夜,從王府回到葉府般。

  不,昨夜莫說十里紅妝,便是銀子都沒多少,只能說……葉非晚活的……當真是太失敗了。

  只是……那些她所心之嚮往的地方,並不是一定要和封卿一起的,她自己,同樣可以。

  「姑娘?」見她不語,馬夫復又問道。

  葉非晚猛地回神,抿了抿唇:「江南煙城如何?」她記得……李夫人對她說過這個地方呢。

  「啊?」馬夫為難,「姑娘,這……路途遙遠……」

  「我開玩笑呢,」葉非晚笑開,眯眼呢喃著,「您先帶我出城門吧……」

  出了城門,便好了。

  「好。」馬夫點頭,隨意話著家常,「姑娘準備出遠門嗎?外家人沒有陪同?」

  外家人,葉非晚只覺得馬夫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想了想:「相公身染重疾,不能人道,我出城替他祈福呢。」

  她果然學不來曲煙的溫柔良善,她不好受,連說話都這般惡毒呢。

  馬夫閉嘴了。

  直到臨近城門處,馬夫才為難道:「姑娘……不,夫人……城門到……」

  卻在此刻,馬兒似受了驚嚇長嘶一聲,高高揚起前蹄,車身都跟著劇烈一晃,繼而停了下來。

  葉非晚在馬車中一陣驚慌,卻未等她作聲詢問發生何事,便聽見馬車外一人聲音上揚:

  「瞧,是哪只鳥兒要飛出鳥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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