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在與不在
「幕後的，是我親人？」
白墨岩一臉懵，看著司騰。
這句話他都能聽懂，但是連在一起是什麼意思，他就聽不明白。
大長老原本坐在一邊穩如泰山，聽到這句話，臉色也一下子變了。
「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是墨雲，但是我覺得這個事情不可能是他做的。」
白墨岩思考了一下，斬釘截鐵的道。
司騰微笑了一下，「你不要這麼激進，我只是隨口說說。萬一有這個可能，白家主你到底能不能接受呢？」
白墨岩搖搖頭，「不可能，你說的絕對不可能。所以我不是能不能接受的問題，是根本不存在這種可能。」
「嗯，我也就是隨口說說罷了。」司騰推了一下手邊上的水杯，嘴角帶上一絲笑意。「當時我來姑蘇，你們白家應該知道我是為了什麼東西來的。如今日子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那東西卻毫無音訊。今日我和秦倣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一聲，我們準備不日離開姑蘇。」
聞言，大長老和白墨岩都驚了一下。
「什麼？離開姑蘇？為什麼這麼急就做出這種決定？」
秦倣臉上帶著微笑，看著司騰，伸手捏住了司騰的手。
「我和司騰的關係，想必各位都是知道的。她到姑蘇來找你們白家要什麼東西我不太知道，但是我一直很支持她。如今已經找了這麼久，卻絲毫沒有音訊，我想著還是趁著天氣正好，出去逛逛，也許又其他的發現也說不準。總不能困於一隅，像是困獸一般。」
白墨岩皺起眉頭，「但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大長老打斷了。
「但是，司騰小姐，你們這樣說來就不對了。你們的目的既然是我們白家的寒翠碧璽，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並非我們白家不給你，只是這個東西遺落了。但是我想著這個東西極大可能還是在姑蘇，你們就這麼離開了，難道不要找了嗎？」
司騰漫不經心的整理了一下耳邊的碎發。
「大長老，你這麼說，就有點好笑了。我道姑蘇這麼久，幫著你們白家解決了不少難題。不要和我說那些人是沖著我司騰來的，即便我不來姑蘇，那些苅族還是生活在你們姑蘇的地界上。爆發出來也是遲早的事情。那麼為什麼一定要和我牽扯上關係呢？那個寒翠碧璽，對我來說，有是錦上添花，沒有我也不過是有著一絲絲的遺憾罷了。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你們白家對我並沒有那麼重要。」
說完，大長老抿了嘴唇，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
「司騰小姐，這其中的事情，你都知道是人在算計你，憑你的脾氣，你怎麼能忍下這口氣呢？難道你不應該改將算計你的那個人，直接就出來嗎？」
司騰挑眉，「我為什麼要怎麼做？大長老，你對我好像很了解。呵呵，我如今這個歲數，在你們人類裡頭，已經算是長壽老人了吧？你說我活了這麼多年，還有什麼是看不開的呢？不過是一口氣的事情，這種在人生裡頭很常見啊，何必爭一時長短。」
大長老和白墨岩也不知掉她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司騰小姐，您突然間這麼說，讓我們一時之間措手不及。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以前也沒聽說您要離開姑蘇啊。」
「人的想法是會變得，更何況是我這種喜怒無常的妖女。所以你們也不用妄加揣測我的想法。我就是個苅族，一個妖女罷了。從來我也沒有人覺得我是個屠格涅夫啊被定義成什麼樣的人物，我自己也不覺得。」
大長老嘆口氣，「司騰小姐，我總覺得你今日來，話中有話。如果您對我們白家有什麼意見或者什麼想說的，大可不必這麼彎彎繞，直接說出來，我們兩方面都省心。」
「哦？大長老到現在才想起來說直來直去這句話么？如果我沒有猜錯，其中的事情，你應該比我們知道的更多吧？比如，這個和你們白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聯繫？」
白墨岩詫異的看向大長老。
「大長老，司騰小姐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們這樣說話，我都聽不懂，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么？」
白家已經接連著兩個長老出事，白墨岩實在不能接受，也不能想象，這個自己視作長輩的大長老如果在這個關鍵時刻也出現什麼問題，他將要如何面對。
大長老臉色灰色難看，他有點想要賭一賭，畢竟當時他和那個人見面的事情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曉。
司騰就更加不會知道。
「你在打賭，看我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嗎？」司騰冷笑一聲，收斂起之前看起來還算和氣的表情，一下子冷硬了下來。
「大長老，如果那個人不是你們白家的人，我不相信你居然會這麼大意，讓人在你身上種了種子都不知道。」
大長老一愣，轉眼看向司騰，臉上都是驚異之色。
「什麼？我被種了種子？」
「你看到念念身上的種子了嗎？你的種子沒有他的大，但是確確實實是被種上了種子。你可以看看自己的心口，如果沒猜錯哦，應該有一個芝麻大小的紅色血點。」
大長老也顧不得什麼禮義廉恥了，一把扯開自己的衣襟，看向自己的胸口。
「這，這是……「
「對，就是你想的這樣。你被種下種子了。至於我怎麼知道的，你應該沒有忘記我當時在你身上種下的那顆藤殺吧？只要有我的藤殺在，所有靠近你，想要在你身上種下東西的苅族，都逃不過我的眼睛。不過大長老身上沒有打鬥的痕迹，看著還這麼淡定。我實在想不出來，除了是你的至親至信之人，還有誰能有本事，在白家大長老身上神不知鬼不覺的種下一顆種子？」
司騰聲音不疾不徐的，但是眼神凌厲的盯著大長老，好像能夠一眼看清楚大長老到底想的是什麼。
「既然能坐到白家長老的頭把交椅，那麼我相信您一定不是什麼等閑之輩。大長老，還有什麼需要隱瞞的地方嗎？或者，我推測的並不對？」
大長老面色蒼白，冷汗順著額頭滴落。
他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當家的，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的不對。我確實接觸過那個人。不過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那個人也沒有在我面前露臉，只是聲音讓我很耳熟，所以怔愣了一下，想必就是那個時候被種下的種子。」
白墨岩也很驚異，他一直覺得自己和大長老之間不會有什麼秘密，沒想到在這種關鍵時刻對方居然也變成那種讓自己不能相信的人。
「大長老，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一直覺得你對我是忠心耿耿，沒想到你居然在這種關鍵時刻也能隱瞞我？」
大長老搖搖頭，「不，當家的，您要相信，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我更衷心的人了。不過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就藏了一些話。當時我確實是遇見那個黑衣人了，那人的聲音讓我無比耳熟，可是我根本沒有看到他的臉，那麼我也不能確定對方的身份到底是什麼。這樣的時候，我怎麼能直接就告訴當家的您，告訴您，我見到了一個人，懷疑對方是誰嗎？這樣的事情做出來，就是很奇怪，對不對？」
白墨岩一臉失望的看著大長老，默默的搖了搖頭。
「並沒有，大長老，如果你第一時間告訴我，我還不會生氣，什麼都不會多說。可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讓我不敢相信你了。這個白家，還有誰是值得我去相信的？我感覺自己孤立無援，這麼多年的籌謀和辛苦，不過是個笑話，哈哈哈哈。」
大長老一臉慚愧，「當家的，您不要這樣。我，我其實有個懷疑的。只是這件事情聽起來無比的荒誕，所以沒有和你們說。」
司騰點點頭，「將你的懷疑說出來，我們聽聽看。」
大長老憋了一會兒，臉色通紅。
「其實，我剛剛也說謊了，我是看到過那個人的臉的。真的，我看到了，看的很真切。」
白墨岩猛地盯著他，「你看到了？對方是誰？難道真的是我們白家的人？」
大長老猶豫了一下，和白墨岩眼神對視，最後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對，是白家人。我能肯定，這個人，不僅我認識，您也認識。」
白墨岩手一抖，邊上的杯子掉落在地上，聽令哐啷一陣亂響，最終停了下來。
「你認識，我也認識？這個人難道現在還在我們白家嗎？」
大長老搖搖頭，又點點頭。
「可以說是在我們白家，但是又不能說是完全在。」
「你這是什麼意思，直接說出來，不要賣關子了！」白墨岩受夠了這樣的猜測，他現在只想將那個白家的叛徒揪出來，問問他為什麼要做出這麼多喪心病狂的事情。
大長老沉吟了一下，嘆了口氣。
「他在白家，不過是靈牌尚在。他不在白家，因為他的真身並不在，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