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大長老的分析
「看來,你們還不算是完全的眼歪耳聾。我們苅族,不像是你們人類,對其他種族有這麼這麼多的排斥和誤解。但凡你們人類不要得寸進尺的入侵我們的領土,我們也不會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但是你們人類不同啊,很多時候都是非我族類,其心必誅。」
司騰漫不經心的抬眼看了大長老和白墨岩,「是不是,白家主?如果當年你的父親真的是收留了這個五長老,你覺得他如果表露出自己的身份,說自己是個半妖,你們白家能容得下他嗎?」
白墨岩搖頭,臉上也露出一絲尷尬,「司騰小姐,你說的對。如果當時他就表露出他是個半妖,我們白家非但不會收留他,甚至還會將他驅逐出姑蘇。」
大長老也點頭。「雖然老家主是個好人,但是我們到底是懸門世家,不是普通的家族,不可能像是普通人那樣,知道對方是個苅族還對他施以援手的。更何況那些年,懸門和苅族之間已經算是進入到了白熱化的狀態。那麼,老五他如果是個半妖,他潛入我們白家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這個,誰也不知道。」司騰搖搖頭,臉上表情冷淡,「我也沒有什麼頭緒。也許當時他真的是因為父母雙亡,快要餓死了才來找個門路想要活下去。亦或者,這一切本就是在幕後那人的布局之下。」
白墨岩和大長老一直聽著司騰說幕後的那個人,卻絲毫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司騰小姐,你和秦倣先生都說了,你們一進入姑蘇,就跨入了別人的圈套。敢問天下這麼大,又有誰能夠算計到您的頭上呢?如果真的是對方做的圈套,那麼先是讓您吸收了蘚娘,後來又是讓您吸收了玫瑰。這感覺就是再給您投喂啊。」
大長老看了司騰一眼,心頭有些惴惴不安,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
司騰冷笑了一聲,點點頭,「繼續往下說。很多時候一個人想就容易陷入牛角尖。正所謂旁觀者清,你們就告訴我,你們真實的想法就是了。」
大長老嘆口氣,看了白墨岩一眼,對方沒有表示反對,他就接著往下說。
「這事情吧,就像是我剛剛說的那樣。如果對方是真的想要算計您,為什麼一直做得這些事情都像是給您的助力一般?當時您到姑蘇來,租房子就直接住到了那個蘚娘家隔壁。那麼多的老宅子,為什麼偏偏是玫瑰當年住過的宅子呢?還有如今的這個胡珊珊,顯然是沖著咱們白家的東西來的,但是她活了這麼多年,手眼通天的在這個世界上做明星,不可能查不到當年我們白家的藏書閣發生過一場大火。」
他的話讓眾人都陷入了沉思,包括司騰,也顰起了細長的眉毛。她確實如她自己所說,總是覺得對方是有一個圈套,等著自己往裡頭跳,卻從來沒像是大長老這麼分析一下,看出來對方很多時候其實是在給自己助力。
「那麼這樣看來,胡珊珊原本也不是在姑蘇的,她是從外地被弄到姑蘇來,應該說是被誆到姑蘇來的。顯然她也是最近才知道了我們白家藏書閣的秘密,否則她也不至於等了這麼多年才動手。當時老當家的離世的時候,當家的還年輕,二公子更是年幼,我們白家一個主心骨都沒有。如果當時她就動手的話,也許比現在要輕鬆地多了。您說,司騰小姐,對方一直養著這些天南海北的苅族,好像都在等著這一天,讓您大快朵頤。如果這次您沒有受傷,沒有被秦倣先生帶著離開當時的婚禮現場,胡珊珊是不是也有可能成了您的囊中之物了呢?」
這些話說的秦倣心驚,更是說的司騰肉跳。
她眼神凌厲的看著大長老,「你還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讓我聽聽看。」
大長老搖搖頭,「我想說的就這麼多。我感覺,對方不是您的敵人。倒是像你的同夥。他做的這一切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您變得更強,我現在還想不通中間的關竅。」
白墨岩也吁出一口氣,「大長老說的很在理啊。司騰小姐,人都說姜還是老的辣,我聽了大長老的話,總覺得樁樁件件都是很符合邏輯的。這麼多年,那些人都是在天南海北或者犄角旮旯里躲著,一旦您出現在姑蘇,就全都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這其中真是太過詭異了。」
包間里的氣氛頓時冷了下來。
司騰定了一會兒,才沉聲道,「我覺得你們說的也是實情。大長老,你的一席話,讓我站到了另一個角度去看問題。我和秦倣想了很久,也討論了很久,根本沒有像是你這麼客觀的去思考。既然如此,我們還是接著往下走走看吧。這段時間我和秦倣都不會離開姑蘇。這個人既然算計我到這種地步,一旦我想要離開,肯定還會有其他的招數。我想,他肯定是在姑蘇這一代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算了,如今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長老待她說完,有些唯唯諾諾的問道,「不過司騰小姐,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我覺得不可能是五長老做的。如果是他的話,他肯定不會這麼的悸動去找您的麻煩。那麼……」
「你放心,你們白家只要將人看好了,我也不會去輕易的找他麻煩。不過既然當年他也是被人送到姑蘇來的,那麼就說明他肯定也是這個人計劃中的一環。或者說,極大可能。」秦倣幫著司騰回答,「還是不要輕敵,將人看好了為上策。」
大長老點頭。
「謝謝司騰小姐。」白墨岩看了司騰和秦倣一眼,見秦倣說話后司騰沒有反駁,就知道她算是答允了。「五長老現在雖然看起來是個半妖,但是他這麼多年一直在我們白家,和我們像是一家人。即便他真的是個半妖,我們也不能就這麼把他趕出去或者看著他去送死。這個恩情,我們白家認了。」
司騰站起身,看了桌上的眾人一眼,「今晚的飯就不吃了。我這次放過他,是給你們白家一個面子。既然他是個半妖,又對我頗多怨懟,那麼就說明他肯定和我有所淵源。也許不是來自他,而是來自他的上一代。但是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他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
她沒往下說,卻見到桌上的水杯兀自炸裂了。
白墨岩和大長老都明白了她的意思,點點頭。
「司騰小姐的恩情,我們白家沒齒難忘。謝謝司騰小姐。」
她不等他們說完,就在白墨岩和大長老的道謝聲中,踩著高跟鞋,走出了包間。
秦倣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了地下停車場。
剛進去停車場,這裡冷清清的沒什麼人氣,一輛輛汽車都熄了火,趴在自己的位置上。
秦倣掏出遙控鑰匙,想要找車子,卻被司騰猛地伸出手,按住了他的動作。
「有人在盯著我們。」
她忽然低聲道。
秦倣也一下子戒備了起來,看著四周,卻並沒有發現什麼人。
司騰嘴角輕挑,「不過是個小魚小蝦,不足為懼。走吧,我感應過了,沒有什麼能力巨大的人。」
說罷,她牽著秦倣的手,兩人一起往前走。
待他們走遠以後,車群里鑽出一個人,站在了車子縫中看向他們。
那人穿著一身黑衣服,個頭比秦倣矮了一點兒,帶著黑色的口罩,頭上還帶著一頂棒球帽,遠遠地只能看到一雙上挑的鳳眼露在外頭,能夠感受到一絲絲陰冷的氣息。
「想不到還算是有些腦子。白家那幫子人,到底不是草包。哈哈,這樣也算是個好事,不錯,不錯。」
那人嘀咕了幾句,轉身又消失在了車流中。
司騰和秦倣坐進了車裡。
「你剛剛看到是誰了嗎?」司騰低聲問道。
秦倣掏出手機,翻開相冊,遠遠地只看到一個黑衣人正站在那裡。什麼也看不清楚。
「沒有,我當時假裝在看手機,隨手拍了一張照片,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卻看不到他的真身。你懷疑什麼?」
司騰搖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想,誰有這麼大的膽子,一直在算計我,現在還敢在我的感應範圍內出現,這是在挑釁嗎?」
車裡靜悄悄的,秦倣看著司騰皺起的眉頭,伸出手給她輕輕的撫平。
「行了,這件事情本就是疑霧重重。對方既然有這麼深的成府,那麼他肯定不會就此罷手。我們還是往後小心些吧,現在他藏得深,我們根本一時半會兒不能將他拎出來。你這麼想的太多,也是讓自己辛苦。」
司騰拉下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轉過臉,俏麗的臉蛋上絲毫不見歲月的痕迹,一雙大眼睛忽閃的看著秦倣。
「嗯。我上次有這種感覺得時候,還是在面對白英的時候,如今卻沒想到又遇到了一個對手。這個世界之大,想要找我司騰麻煩的人還真不少啊。秦倣,你跟著我,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
秦倣笑了一下,臉上帶著陽光,「你說的什麼話。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