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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深宮寵妃(18)

  回宮的路上,楚修一直抱著他,沒有說話,雖然動作很輕柔,但依舊能感到越來越低的氣壓。

  他又被回到了未央宮。

  關上門,楚修抱著懷裡的人兒,再也忍不住胸口的戾氣,重重地把柯伊扔在床上。

  柯伊被這一扔,穴位強行沖開帶來的氣血逆行,讓他悶哼了一聲,喉嚨一甜,只好把血咽下去。

  下一秒,他的脖子被掐住,按在了床板上。

  原本不再滲血的傷口被暴力一掐,又撕裂開來,滲出血液,染紅了楚修的掌心。

  「柯伊,你真是長能耐了。」楚修咬牙,指尖收攏,「敢拿自己的命來威脅朕了。」

  柯伊呼吸不暢,痛苦地蹙起眉,斷斷續續道:「陛下……是我求顧……」

  「閉嘴!」

  楚修怒道,額角的青筋跳動,「朕不想聽到他的名字。」

  柯伊痛的汗涔涔,手指抓緊身下的被褥。

  「當年我刺您的那一劍。」他艱難地喘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是因為……」

  後面半句話他卡在了嗓子里。

  他慌張地睜大眼睛,張著嘴怎麼努力都發不出聲音。

  楚修點了他的啞穴!

  「你是不是想說,你是不得以的。」楚修按在他的耳側,俯下身,撩了撩髮絲,笑著說。

  柯伊怔住了。

  他……怎麼會知道。

  「柯伊,耍朕好玩嗎?」楚修勾起唇角,薄薄的笑意下,是無比暴烈的怒火。

  「之前百般激怒朕,說刺朕的那一劍是因為厭煩朕了,現在顧懷山有難,你又把這件事搬出來!」

  「你是隨便找了個理由,讓朕對你產生愧疚,然後放了他是不是。」他鬆開青年的脖子,指尖的血液流淌到掌心。

  「可是太晚了,你離宮之前和朕說,再離譜的理由,朕都能信你,愛著寵著你,朕已經順了你的心意,把他放走了,你居然還敢提這件事!。」

  柯伊望著眼前的人,陌生的可怕,淚水從眼尾滑落。

  這樣啊,原來你是這樣覺得的……。

  手腕被抓住,按在頭頂,他渾身一涼,皮膚暴露在寒冷的空氣,忍不住戰慄起來。

  「你只有這具身體有點用處,偶爾還能讓朕感到愉悅,朕要好好檢查一下,他到底碰沒碰你。」

  楚修譏諷的聲音飄飄忽忽傳來。

  他閉上了眼睛。

  自己的身體,經過幾天的觸碰,已經變得極其敏感。

  等一切結束,他躺在床上,瞳孔渙散,連一個手指都動不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修進來,親昵地抱起他,「顧懷山居然為了你又回來了,還把一切罪責攔到了自己身上,只求朕能放過你。」

  他遲鈍的抬起眸子。

  「這一次,你想用什麼威脅我?」

  楚修緩緩道來,「你爹你兄長,他們的的命朕隨時可以取,你的身體,朕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朕還有的是法子把你變成只會在床上叫的東西。」

  「你現在還有什麼東西,是可以來威脅朕的。」

  柯伊脫力地靠著楚修的肩膀,雙眸因為失神霧蒙蒙的。

  沒錯,他一無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楚修手裡。

  但是只要他的啞穴被解開,他就能解釋,

  心中剛生出一點希望,他突然聞到了湯藥的苦味,抬起眸子,楚修一手抱著他,一手從托盤上拿起小一碗漆黑的湯藥。

  「阿伊的一切朕都喜歡,只是你說出來的話,讓朕很生氣,所以……」楚修吹了吹熱氣,「把你的嗓子賠給朕吧。」

  柯伊呼吸一滯,難以置信的仰頭。

  楚修要把他葯啞了!

  「你喝了,朕就不再為難顧懷山,而且馬上放他離開。」

  他望著近在咫尺的湯藥,渾身顫抖起來。

  太醫查不出他的寒毒,他的寒毒又剛剛發作過,短時間不會再犯。

  他可以拖到楚修解了他的啞穴,但顧懷山不行。

  「決定好了嗎?朕數三個數,三……」

  不,你聽我說——

  二——

  氣血逆行,眼前一黑。

  一

  柯伊啟唇湊到碗邊。

  辛辣的味道,刺激著他的口腔和喉嚨,沒喝幾口,他便嗆出了眼淚。

  藥液很快見底,整個胸口都變得火辣辣的。

  頸間被輕輕一點。

  「朕把你的啞穴解開了,試試看,還說得出話嗎?」

  他張了張嘴,驚恐地發現,自己真的不會說話了!又竭力抬起指尖,捂了捂喉嚨,眸光顫抖,無聲地哭了起來。

  真的變啞巴了……

  沒關係的,他啜泣著想。

  都是他把顧懷山害成這樣的。

  只是說不了話而已,一副嗓子換一條命,太值得了。

  楚修抬手抹去他的眼淚,給他穿好衣服,抱了起來,「阿伊做了犧牲,總得讓另一個人知道。」

  身體綿軟,柯伊根本沒辦法拒絕,只好任由楚修把他抱到了天牢。

  再一次踏進,他恍惚間記起,自己和楚修的重逢,就是在天牢。

  「你把他這麼了!」

  一聲厲喝響起,柯伊費力地抬起眸子,看見隔著鐵欄杆,顧懷山就站在他的面前。

  沒有受刑,能這麼喊,受的傷也不會太重。

  顧懷山撲到欄杆前,瞳孔震顫。

  青年的面色慘白,被楚修抱在懷裡,充滿了破碎感,露出來的一小節脖子和手腕,又新添了吻痕。

  「他沒事,只不過是為了救你,被我葯啞了嗓子。」楚修笑了一聲,蓋好了青年的手腕。

  「你說什麼。」顧懷山一怔,「他被你……」

  不會的,不會的。

  他深呼吸,充滿希冀地看著青年,「他在騙我,對不對。」

  我沒事。

  青年用嘴型說了三個字,然後搖了搖頭。

  顧懷山心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為什麼不說話,阿伊他,真的被葯啞了……

  他再也站立不住,扶著欄杆低下頭,緩緩的跪了下來,淚水湧出。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青年也不會變成這副樣子。

  楚修勾起唇角,又給了痛苦萬分的青年重重一擊,「顧懷山,一人做事一人當說的是不錯,但你也要掂量一下,有沒有人為了你的一腔熱血,付出些什麼。

  「他為了你,可是二話不說,把啞葯灌了進去。」

  衣襟突然被拽了拽,他低頭,對上青年麻木空洞的眼神。

  「再過半個時辰,朕便放人。」他輕聲道,「放心吧。」

  柯伊閉上眼睛,心中一片哀涼。

  楚修的確會放了顧懷山,但把自己抱到顧懷山面前,還告訴他自己為了他葯啞了嗓子,無疑是為了讓顧懷山痛苦萬分。

  陛下,殺人不如誅心,是我低估了你。

  喉嚨腥甜,他強行咽了下去。

  「楚修!」

  身後突然傳來了顧懷山浸透著恨意的聲音,一字一頓。

  「你會付出代價。」

  楚修步伐未停,這句話他聽了很多遍,每一個被他親手送到黃泉路的敵人,臨死前都是說類似的話。

  他都要聽膩了。

  顧懷山是唯一一個對他說了這樣的話,還能活著出去的人,而且他確實有能力。

  他的大本營在晉北,雖說是安定侯世子,但安定侯亡故,只要他成婚便可襲爵,但他遲遲未婚。

  放顧懷山走,無異於放虎歸山。

  但他無所謂。

  他把青年抱回了未央宮,放到床上,青年立刻背對著他,蜷縮起來,十足的抗拒姿態。

  楚修坐在床邊看了一會,伸手點了一下青年的頸側,真正解開了啞穴。

  他怎麼可能真的灌柯伊啞葯,那個葯,不過尋常清熱的湯藥加上了一點辛辣之物。

  只是柯伊當真了。

  「說話吧,你沒啞。」

  青年沒有動靜。

  他只當是柯伊又生氣,於是抬頭掖了掖他的被角,然後塞了一隻暖爐進去。

  燭光昏暗,他又坐了一會,輕聲道:「如果今天我和顧懷山換了位置……」

  說了一半,便不再說了。

  如果今天他和顧懷山換一下位置,險些被殺的人是他,柯伊還會捨命來救他嗎?

  答案很清楚,不用再問了。。

  他繼續說:「阿伊,我只是生氣,為什麼你把爹,你兄長,還有顧懷山放得那麼高,高的超過你自己,又把我放到最後。」

  「……我只是想讓顧懷山,和我一樣難過。」

  「你是不是,很恨我,可是……」

  「……明明是你先傷害的我。」

  青年還是沒有動靜,楚修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翻過肩膀,柯伊緊閉著雙眸,唇角緩緩溢出一抹鮮血。

  「阿伊?」他怔住了,隨即厲喝道,「叫太醫,不,讓沈雲清過來!」

  離他拔毒的時間還剩一個月,阿伊的身子虛弱,他提前找了沈雲清,沈雲清雲遊四海,又總是去深山老林採藥,故而耽誤了一段時間。

  阿伊被顧懷山帶走的那天,沈雲清剛剛進京城,他把人帶回來,一時間忘了讓沈雲清給阿伊看看身子。

  很快,宮門被推開,一位白衣青年走了進來,他神情淡漠,一站在那,就是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好像世間萬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走到床前,沒有行禮,沒有廢話,直接撩開柯伊的袖子,指尖搭上手腕。

  楚修抱著青年,急聲道:「他怎麼了。」

  「他幾個時辰前才強沖了穴位,你又把他折騰了一番。」沈雲清瞳孔微凝,「氣血攻心,暫時暈過去了。」

  下一刻,他蹙了蹙眉,眯起眸子。

  「等一下,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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