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深宮寵妃(4)
宮內沒有宮人,寂靜一片,柯伊掀開重重疊疊的紗帳,眼前豁然開朗,殿中有一眼溫泉,用漢白玉砌成,牆壁嵌著亮著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將四角都照亮。
溫泉池中,有一道身影背對著他。
柯伊驀地停住腳步,心跳猛地加快。
「過來。」
低沉的男聲傳來,他不得不舉步靠近。
楚修靠在池沿,墨發披散,微闔著眸子,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
體內的寒毒雖被拔除了大半,但他的體溫仍低於常人,這一眼溫泉,能略微緩解他的寒毒之痛。
身後遲遲沒有動靜,他淡淡道:「嬤嬤沒教你伺候人么。」
藏在袖子里的手倏地握緊,柯伊默默地跪下來,抬手放在楚修的肩膀,輕輕按了起來。
「沒想到愛妃這雙手,拿得起四書五經。」楚修聲音懶撒,嗤笑,「更翻得了春宮圖,只是按摩差了點意思。」
柯伊動作頓住,閉了閉眸子低聲道:「臣……妾能伺候陛下,是妾的福氣。」
他說的很艱難,吐出的每一字都像有破碎的瓷片,劃過喉嚨。
下一秒,手腕突然扣住,柯伊猝不及防,猛地被拉進水中。
溫泉水倒灌進鼻腔,再嗆進肺里,他撲騰,眼前一陣陣的白光,就在快要窒息時,一隻有力的胳膊抱住他的腰,把他撈了過去。
「咳咳咳——」
柯伊有如抓到了救命稻草,劇烈咳嗽著,眼淚和泉水混在一起,幾乎要把心肝脾胃都給咳出來。
「愛妃抱得真緊啊。」。
揶揄的聲音響起,柯伊睜開霧蒙蒙的眸子,才發現自己緊緊貼著楚修的胸膛,而楚修,正好整以暇地,垂眸望著他。
他一驚,連連往後退,卻被抓住拽了回來。
「陛下,不,這……」他推著楚修的胸口,臉色紅了又白,急道,「不合禮法。」
楚修淡淡道:「別忘了,是你求著要侍寢的。」
柯伊頓時停止了掙扎,纖長的睫毛被打濕,水珠順著下巴滴落,青色的衣袖在水中漂浮起來。他垂下眸子。
對啊,是自己說要侍寢的。
他緩慢地挪開指尖,視線定格在楚修胸口,又是一怔。
指腹下凹凸不平,明顯不是正常肌膚的觸覺,一道一指長,無比猙獰的傷疤,橫在楚修蒼白的胸口。
這是劍傷。
楚修注意到青年的目光,嗤笑一聲,抓起青年纖細的手腕,重新按了上去。
「這就是你給朕那一劍,真無情。」
那時,他被心腹太醫診治活不過三年。
他正處於權力鬥爭漩渦,得知這個結果后,突然感到異常的疲累和厭煩。
奪位成功與否尚未可知,三年後,他即便不死,也是纏綿於病榻,變成廢人一個。
於是他做了一個決定,放棄奪位。
他的勢力,足以讓他和柯伊退隱宮外,不被任何人找到。
他沒有把命不久矣的事實告訴青年,剩下的三年,只想與他的小伴讀,日日坐而論道,把酒言歡,垂釣碧溪之上。
然而,柯伊給了他一劍。
他最信任的人,給了他一劍。
楚修面無表情,攥著青年手腕的五指用力。
咔的一聲。
手腕脫臼。
青年悶哼,痛苦地蹙起眉頭。
楚修挑開懷裡人兒的腰帶,掐起青年的下巴,「愛妃,回答朕,水中的那一卷,是如何講的。」
柯伊不說話,直到楚修按住了另一隻手腕,才囁嚅道:「把手纏在,在……」
不待他說完,冰冷的吻便落了下來。
楚修撕咬著青年的唇瓣,低聲說:「學藝不精。」
於是,他便身體力行的,教給了青年。
柯伊被抵在池沿,閉著眼睛,胸口貼著漢白玉壁,雪白的肌膚已經一片青紫。
十指死死抓著地面,指甲劈裂,他一口氣沒緩上來堵在喉嚨口,咬著唇瓣,死死不肯泄出聲音。
楚修扶著青年的細腰,在光滑的脊背上,留下噬咬的痕迹。
柯伊終於承受不住,哭出了聲……
楚修突然停住了動作,把他翻了過來。
柯伊下巴被抬起,被迫接受一個不算溫柔的吻。
不知什麼時候,柯伊才被楚修從溫泉中抱出來,衣服早已被撕碎了,碎布漂浮在水面。
他軟成一灘水,靠著楚修的肩膀,任由楚修擺布。
楚修抱著青年,用手巾擦拭這每一處肌膚,每一處,他都看得格外仔細。
手巾擦過,他惡意的用了點力。
柯伊驀地一顫,染上紅潮的小臉湧現痛苦之意。
昏沉之間,他被抱起來,接觸到柔軟的床榻,猛地驚醒過來。
楚修已經穿好了褻衣,而他還是一絲不掛。
好像是他不知廉恥的,爬上了君王的床。
柯伊伸出無力的手,拉過錦被,蓋住身體。
手腕已經被接好,但仍舊隱隱作痛,但比起……這點疼痛幾乎可以忽略。
楚修在他身邊坐下,垂眸輕笑道,「貴妃不僅好看,吃起來,也別有一番滋味。」
柯伊羞恥地閉上眼睛,啞聲道:「陛下,妾能穿褻衣了嗎?」
楚修望著青年疲憊不堪的樣子,被下的身體確實累到了極點,指尖掀開被子,冷笑一聲。
「不用穿。」
柯伊受驚,抱著被子往裡面躲閃,卻被楚修扣住腰拖了回去。
他落入男人冰冷的懷抱,蜷縮起身體,低聲求饒。
「陛下,臣……妾真的不行了……」
楚修動作一頓,指尖滑過青年白皙的後頸,淡淡道:「算了,今天先放過你。」
柯伊垂下眸子,抱住了自己。
殿內落針可聞。
過了一會,楚修好像真的打算放過他了,便輕微的往外挪了挪,搭在他腰上的手臂突然一緊。
「別亂動。」
「……是。」
【33,你確定楚修沒有身經百戰嗎?】柯伊在腦內吐槽,【我差點以為又要死過去了。】
剛剛觸發宿主隱私保護系統,被關進小黑屋的33:【確定。】
柯伊憂傷地嘆了一口氣。
他又被主角攻那啥了。。
比上個世界的,還要快。
楚修對……自己有什麼執念嗎?
他很想來個寧死不從,但四年前,他那便宜老爹已經被自己氣得要死了,連夜把他趕出門。
自己若是不肯就範,楚修真的會把他爹的人頭扔到他面前。
想著想著,他的精神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不顧自己還躺在楚修懷裡,沉沉地昏睡過去。
一晃,便天亮了。
楚修已經離開,柯伊看見自己身上穿著的紅色肚兜,呆住了。
肚兜綉著蓮生貴子的圖案。
楚修給他穿的。
羞惱之色一閃而過,伸手去解脖子後面的系帶,一隊宮女突然走進來,柯伊一驚,趕緊用被子遮住了紅肚兜。
她們跪下來,為首的宮女端著一碗黑漆漆的葯,膝行著舉到他的床邊,平鋪直敘道:「請貴妃娘娘飲下避子湯。」
避子湯?
「我是男子。」他氣急,「怎麼可能有孕。」
「陛下吩咐,務必請娘娘喝下去。」宮女低著頭,恭敬道,「還有娘娘身上的肚兜,也請務必穿著。」
柯伊的視線掃過跪了滿地的宮女,心中哀涼一片。
連她們都知道自己……
楚修,真的把自己當做一個妃嬪,連避子湯都賜了。
他身形一晃,脊背彎了下來,伸手握住了那碗黑漆漆的湯藥,屏住呼吸,一口氣灌了下去。
湯藥腥甜無比,他壓住舌根,才忍住反胃的慾望。
「好了。」
他壓抑著淚水,把空碗遞還給宮女。
「奴婢伺候您更衣。」
「我自己來,你們都出去。」
「娘娘……」
「出去。」
「是。」
待所有宮女出去,柯伊扶著酸軟的腰,艱難下了床,忍著那處的異樣,彎腰去夠托盤上的衣物。
下一秒,他的臉色陡然一變,緩緩地跪倒在地,唇瓣霎時失去了血色。
從楚修身上渡過來的寒毒,又發作了。
柯伊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捂著針扎般的心口,額頭冒出細密的汗水。
彷彿墜入冰窖,十指泛起青黑之色。
他強忍著痛苦,大口大口喘息著,指甲深深刺進掌心。
疼,鑽心的疼。
手腳失去一半的知覺。
即便他用銀針把寒毒逼退,讓自己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但偶然會爆發一次。
幸好楚修沒看見,不然他一定能看出異樣。
他跪了一會,才漸漸緩過來,搭著床沿艱難地站起。
柯伊給自己穿好了衣服,寬大的袖子下,掩蓋了顫抖的手指。
他走出去,宮女們等在殿外,被他慘白的臉色嚇了一跳。
「娘娘,您……」
「沒事。」柯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回吧。」
上林書房。
厚實沉重的書桌鋪開一折畫卷,楚修提著豪筆,細緻描繪。
畫中的青年,秀眉微蹙,唇瓣緊咬,衣衫半褪,儼然是昨日的無力模樣。
來回稟的內侍說:「陛下,貴妃娘娘回了未央宮,只是臉色不太好看,早膳和午膳都未動半點。」
楚修淡淡道:「那就讓他餓著,餓得難受了,總會吃的。」
「還有……」內侍吞吞吐吐,「安嬪去拜見了貴妃,兩人聊得……好像甚是投機。」
楚修筆尖一頓,下一刻,豪筆嚓的斷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