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家主的嬌軟金絲雀(32)
「既然你那麼想出院,就別休息了。」
秦昀的話猶在耳畔,柯伊站在角落,看著觥籌交錯的人影,閉上眼睛,忍著不適和反胃,空蕩蕩的胃被香水的味道刺激得越加難受。
他在醫院醒來不到半個小時,便被秦昀強制帶到了這裡,病服是在車上換的,秦昀連在病房換衣服的時間都不給,雖然車窗外面看不見裡面,但在行使的車流中,不僅僅是生理上的眩暈,更是心理上的難堪。
他被帶到了一場宴會上,幾乎在進場的一瞬間,他便收到了全場鄙夷的目光,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對自己抱著那麼大的敵意,他只能縮在角落,盡量的減少存在感。
「秦總年少有為,不知可有婚娶。」
柯伊聽到了洪亮的男聲,循聲看了過去,秦昀的身邊站著幾個人,最顯眼的是一位穿著酒紅色長裙的女人,容顏嬌美,身材凹凸有致,亮晶晶的鑽石耳環在耳側晃動,襯得她的脖頸越發修長優雅,正在旁人談笑風生。
「爸爸,您說什麼呢。」
孔傲芙嗔怪地看了男人一眼,臉頰羞紅,心底突然升起了對秦昀回答的期待。
秦家老爺子病重,說不定明天就會撒手人寰,秦昀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家主,風評又是一流的,從沒聽說有什麼桃色曖昧。
哦,除了那個叫柯伊的,孔傲芙不留痕迹地瞥了一下站在角落裡的少年,微微蹙眉。
真礙眼。
秦昀微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孔寒松大喜,他從未聽聞過秦昀這麼誇過一個人,孔家是比不上秦家,他小女兒的生日宴會,秦昀的突然到訪已經讓他大喜過望,再加上這麼一句曖昧不清的話,他快要以為秦昀對他的女兒有那麼一點意思。
只要有這麼一點喜歡,就足夠讓孔家上一個台階。
嘈雜的恭維聲傳入耳朵,柯伊胸口悶悶的,按了按太陽穴,走到陽台上呼吸新鮮空氣,看著樓下來往衣著光鮮的人們,他忽然覺得很疲憊,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
人人都追求事業和愛情,他兩樣都一塌糊塗。
他微抬眼皮,心中驀地湧現越來越強烈的念頭,就這樣跳下去,一了百了……
「喂,你就是柯伊呀。」
身上傳來略顯刺耳的女聲,柯伊回頭,那位孔家的小姐娉娉婷婷地走過來,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他,最終嗤笑一聲,「聽說你之前還勾上了韓越,長得也就……一般嘛。」
臉色蒼白的不行,死氣沉沉的,真不知道他們兩個看上他哪點了。
柯伊皺眉,正打算離開,卻被孔傲芙擋住了去路。
「你這種人我見多了,用盡下流手段就想攀個金、主。」孔傲芙抬起猩紅的指甲,仔細欣賞了著,「其實身體呀,髒的不行。」
柯伊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孔傲芙一噎,她以為少年會生氣,這樣她就可以借題發揮把他趕出去,但沒想到他連情緒起伏都沒有。
他是死人嗎?
「讓開。」
孔傲芙氣急,她偏偏不讓,少年便側著身想從空隙中穿過,借著餘光,她看見秦昀走了來,心上一計,身子一踉蹌,摔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要推我。」
孔傲芙挑了個最優雅的姿勢伏在地上,秀眉微蹙,畫著精緻眼妝的眸子霧蒙蒙的,格外惹人憐惜。
「我沒有。」柯伊立刻反駁,「是你自己摔倒的。」
秦昀垂眸看著楚楚可憐的女人,並沒有伸出手,直到有人趕過來把她扶了起來,淡淡的開口道:「柯伊,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柯伊睜圓了眸子,難以置信地看向秦昀,他不相信秦昀看不出來她在演戲。
下一秒,他就明白了,孔傲芙在不在演戲根本不重要,秦昀已經認定他推了。
「我能說什麼。」柯伊自嘲一笑,「祝你們百年好合。」
秦昀眸子驀地一暗,拽住柯伊的手腕,滿是風雨欲來的黑沉,「你再說一遍。」
柯伊的手腕被攥得很疼,但還是看著秦昀的眸子,一字一頓道:「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秦昀被柯伊氣笑了,他故意接近孔傲芙,是想看看柯伊會有什麼反應,生氣、吃醋,結果他什麼反應都沒有,甚至說出百年好合這種話來。
也對,柯伊巴不得自己和別人在一起,好放他離開。
「那個誰,你把我妹妹推了,連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嗎?」扶著孔傲芙的男人狠狠瞪著柯伊,大有上前動手的意圖。
「沒事的,哥哥。」 孔傲芙弱弱地說,「就是腳踝,好像扭傷了。」
柯伊聳了聳肩,「聽到沒,她都說沒事的。」
「你!」
孔棟一怒,他知道孔傲芙在耍什麼把戲,也願意配合,但看到秦昀拽著那個少年的手,看都不看自己的妹妹一眼,又吃不準到底是什麼情況。
「今天是我生日,大家別鬧不開心。」 孔傲芙理了理裙子,強顏歡笑,喚來侍者拿了一杯酒,遞了過去,「這樣吧,你喝了這杯酒,就當給我賠罪了。」
柯橋看著遞到他面前的赤金色的香檳,又想起昨天秦昀灌進去的酒液,割開喉嚨的刺痛感似乎重新出現,條件反射的退後一步。
「不好意思,我酒精過敏。」
「啊?」孔傲芙好像沒理解,懵懵懂懂地說,「什麼是酒精過敏,是很厲害的病嗎?」
「沒什麼關係。」
秦昀突然開口道,強行把少年拉了過來,「柯伊,還不向孔小姐賠罪。」
柯伊驀地睜大了眸子,他才剛剛因為酒精過敏從醫院裡出來,秦昀卻說沒什麼關係?
他咬牙道:「秦昀,你知不知道,如果酒精過敏嚴重的話,會……」
秦昀無情地打斷他的話,冷冷道:「死不了,大不了你再去一趟醫院。」
柯伊一怔,隨即笑了一下。
死不了。
對呀,這裡這麼多人,他的確死不了。
頂著孔傲芙暗含得意的目光,他接過了那杯香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