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9章

  男人的脖頸上十分平坦,下巴也細膩乾淨,原來是個太監。

  「我之前就聽人說,小時候凈身好好培養,日後就能唱好戲,竟然果然如此嗎?」幺幺鬆開手,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留下的水粉道。

  男人低頭不語。

  「你叫什麼名字?」

  「回公主,奴才楊雲深。」

  「雲深不知處嗎?」幺幺道。

  「回公主,奴才不知,或許是。」

  「什麼時候進宮的?」橫豎也無聊,難得能有個看得過眼的人,幺幺就多問了幾句。

  楊雲深低頭道:「奴才進宮四年了。」

  「才四年?」幺幺道,「看年紀,你有二十歲了?」

  「奴才今年二十二,進宮之前在平王府當過差,後來才進宮。」

  原來是王府的太監。

  幺幺道:「你把剛才那段,就小飛狐訴情那段,再唱來聽聽。」

  楊雲深恭敬道:「是。」

  他當真清唱了一段,這段悲劇讓他唱得聲聲泣血,打動人心。

  不過幺幺有些嫌棄,「唱是唱得不錯,就是這本子寫得什麼破東西。改天我自己寫一個讓你唱,一定得乾乾脆脆的。」

  她討厭這種黏糊糊的男女感情,有什麼不能幹脆了斷的?

  好就在一起,就像她父皇母后,不好就換一個,就像春秋和晉王;實在遇不到好的,就自己一個人,比如她大姐,雖然她也只比貓貓小一歲多,但是現在已經隱約感到,她們姐妹怕是都很難嫁。

  公主不愁嫁,可是她父母那關難過;他們給她們的教育,也不允許她們抓個男人就嫁了。

  楊雲深低頭不語,不敢應和。

  「行了,下去領賞吧。」幺幺意興闌珊地道。

  其實這幾次她看著這個楊雲深覺得很順眼,甚至生出了養他當第一個面首的打算——男人嘛,隨便一抓一把,走腎就行,動心太傷。

  可是後來她隱約覺得不太對。

  在宮裡這麼久,太監和正常人的區別,她還是多少能看出來點的,所以便有了今天這一幕。

  真是可惜了,白瞎那張臉。

  不過這也不影響幺幺繼續召楊雲深來唱戲。

  又過了幾天,幺幺乾脆直接把楊雲深調到了自己身邊,叫他小楊子。

  楊雲深話很少,日常就是低垂著頭伺候,不過對幺幺有求必應,是個十分合格的奴才。

  幺幺很滿意。

  不能做面首,放在身邊看也賞心悅目。

  她還帶著楊雲深到阿錦面前炫耀。

  阿錦的臉遲遲不見好,不過她也不很在意,依然忙著宮裡的大小事情。

  「你真是個大內總管的命。」幺幺嫌棄地道,又看著楊雲深,「還不謝謝二公主把你撥到我這裡來?」

  楊雲深沉默地跪下磕頭。

  阿錦冷冷地道:「少我我身上扣,人是你要的,回頭不喜歡了,也別賴我硬塞給你。」

  「小人之心。」幺幺道,「誰說我不喜歡小楊子了?我喜歡著呢!你臉到底怎麼回事?能不能好了!本來就愁嫁,現在更嫁不出去了……」

  阿錦讓人把她攆走了。

  幺幺氣鼓鼓地道:「狗咬呂洞賓,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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