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1 玄宗秘法

  雪花與血花,是極衝突的色彩,卻也是極和諧的美景。

  冬山一直是這樣認為的。

  但這份審美,與他此刻對陳語生出手毫無聯繫,僅是因為對方擋了他的路。

  就像是過往很多年那樣,有人擋了自己的路,出手解決掉就好,如果是那些實力過於強大的,便隱忍些時候,實力遠低於自己的,便沒必要等待。

  陳語生的實力與境界,顯然不需要冬山多忍耐一秒。

  哪怕陳語生的實力,在《九死不悔》的功法引動下節節攀升,靈力也膨脹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程度,但依舊攔不住他一瞬。

  「況且這《九死不悔》從來就不是『功法』。」

  見著陳語生逐漸頹靡,將雪地染紅的不甘模樣,冬山難得多說了兩句。

  他不知道這道源自南嶺的神詭功法,究竟是誰教給的陳語生,也許是夢不語,也許是紫千紅,但這都不重要。

  ——因為這少年,根本就不可能用得了。

  能夠施展這道功法,無關修鍊與努力,也不在於教導或領悟,只單純的與『執念』有關。

  顯然,《九死不悔》的存在,違背了諸多功法的修鍊規則,施展的手段更是不講道理,故此就算有些人修鍊到第九重,也沒有太大意義。

  冬山一直都很清楚。

  當年那位夢家嫡女繼位天門魔尊之前,存活的唯一意義便是殺死天鬼魔尊,為此可以不計生死。

  不久前那位紫執宗同樣,或許心中有著某種孤注一擲的信念,超越了生死。

  《九死不悔》是把這種信念引動,將施展者的所有孤注一擲,去賦予他們某一個瞬間傾盡生命的力量。

  換而言之,《九死不悔》如同功法一般需要修鍊,但施展成功與否,卻又無關於很多事情。

  「我當然相信,你是一個好人,可以為救人搭上性命。」

  冬山看了一眼血泊中的陳語生,眉宇間是幾許嗤笑與諷刺。

  「但搭上性命不意味著拚命,就算你真的願意為救人付出生命,但你真的有為誰拚命的理由嗎?」

  顯然,在冬山看來,陳語生沒有這種孤注一擲的理由。

  或者說他此生的際遇與成長環境決定了這件事情。

  太過順利的生命,便不會有真正孤注一擲的執念,哪怕在如何願意付出與犧牲,終究缺了壓在心中願意傾盡所有的那口氣。

  「九死不悔……師兄當年最怨的,便是這道功法,讓他失去了一個人,未曾想多年後,他同樣被這道功法的修鍊者殺死。」

  想著師兄晚歲真人,三百年余前在聽到天門易主時感慨的那個故事,冬山眉宇間頗有些晃神。

  倒不是懷念,而是感慨,可惜他沒有與那多天驕,生在同一個時代,見證太玄冥帝與那多大修的風采,不能與其爭輝。

  ……

  ……

  但毋庸置疑的是,這位小陳公子的心中,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執念。

  哪怕施展了《九死不悔》,將命源壓榨成靈力,也達不到這道功法應該達到的真正層次。

  如此,對冬山便沒有任何威脅。

  於是冬山沒有在多看他一眼,繼而抬起頭慎重且狂熱的看向天空。

  無盡的雷暴與烏雲中,那名墨裙少女像是降世的神女,三千青絲隨風飄動,萬餘道雷霆匯成漿電,將一片片烏雲撕碎。

  那股莫名的心悸與天地威壓,不停的融在天間,像是來自遠古洪荒的巨龍威壓,隨時要將那名少女撕碎。

  那麼,接下來是她能夠引動威壓,讓所有人同歸於盡,還是自己以太玄冥帝的殘臂將其抗衡,藉以煉化得逞呢?

  冬山向來不喜歡被動的等待,選擇永遠由自己把控。

  下一息,伴隨著癲狂的笑聲,他同樣凌空而上,將那隻漆黑的手臂穿破雷霆,讓無數漿電毀滅其間,散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像是雷霆與黑夜的較量,聲勢浩大到可以將天穹撕裂,但無論多少雷霆融入黑夜,最終也是消弭不見。

  不過數十息的時間,冬山的魔臂便像是復活,無數漆黑龍鱗像是倒刺龍角一般,長滿了整個手臂,穿透了幽淵身前的雷霆。

  尖銳的漆黑骨刺穿透雷霆,離幽淵的眉心僅一拳之距。

  距離很短,冬山被雷霆阻礙的手臂進度也很緩慢,但這短短的距離,顯然在不停的縮近,只要不過數息時間,冬山便能夠用骨刺,穿透幽淵的頭顱。

  等到那時,這片備受天地威壓的雷霆,便會不再受幽淵的聚攏,不再能夠對他造成威脅,進而更好的為他所用!

  「世間總是有人藏拙,或隱於世,或隱於野,不少人都會被人低估……但你確實稱得上最被人低估的一個。」

  看著冬山癲狂卻明亮的眼瞳,幽淵竟是也有幾分無力感浮上心頭。

  此刻冬山所給她帶來的壓力,甚至比得上當年時刻被死亡所籠罩的壓力,這人的執念可怕的,不太像是人。

  「天地借法,玄心玲瓏。」

  幽淵結了一道印法,眼眸中的生機更加黯淡了幾分,周身的靈力開始躍動。

  隨著她周身的靈力開始躍動,天地威壓愈加狂暴起來,雲海與雷霆開始翻湧,竟是要將整個天地吞沒!

  近三百年來,自從她開創了自己的道法,便再也沒有用過靈力,莫說這五域功法。

  今日,左右不在需要自己領悟的道來守護,對抗天地威壓,那麼……便是這久違的一招!

  玄宗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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