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你爹是聖皇（04）

  家庭是溫馨的，也是幸福的，於凡塵而言如此，於夢不語而言也是如此。

  問題是，這不是他們兩個人的家，而已經是四個人的了。

  在有了兒女，兒女漸漸長大之後，他們兩人便不在可能像是前四年那般，過無憂無慮的二人世界。

  有了更多的牽挂與心繫，讓他們變的更加柔軟，更有煙火氣。

  作為父母，他們當然要為兒女考量。

  無論是修鍊一途的教導，未來前途的鋪路，這些都是緊隨著習慣與品性之後的，重要教導方面，不能錯過時機。

  凡塵不似夢不語，不會為女兒尋不到合適的魔修教導而發愁，因為他知道，家裡就有世間最適合教導女兒的人，何必另尋外人。

  唯一的問題是，他得尋一個辦法，尋一個掩護來教導兒子靈修之法，最重要的是，他得先告知兒子陳語生真相。

  要讓陳語生深刻的知曉這件事兒，同時不會泄露給夢不語，這是一件難度不小的事情。

  凡塵為此有些苦惱，隨之思量了五息的時間，做出了決定。

  在廚間收拾碗筷之後，凡塵將六歲的兒子陳語生，帶到了雲城南山的雲杉林外。

  兩人漫步在林間，踩著腳下初夏的鬆土，林間的陽光細碎而溫柔，像是貼在臉上的光幕。

  凡塵走在前面，一步一停，年幼的小少年，懵懵懂懂的跟在父親身後，兩步拆成三步，像是小跑緊隨。

  他見著父親面向南方的挺拔身姿，望著那自小就崇拜無比的背影，頓覺今天有什麼不一樣。

  ——似乎很重要。

  「父、父親今日是要教我什麼道理嗎？」

  小小的陳語生猶猶豫豫問道，恭敬持禮又認真的站在一旁。

  雖然年紀尚幼，但父母教導向來認真，他在同齡孩子中，也意外的早慧，並沒有頑童的脾氣，反而在很多時候意外的成熟。

  所以他覺得，父親今日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道理要教給他，或者告知什麼大事。

  凡塵沉默了片刻，回過頭靜靜的看著年幼的兒子，神情有些嚴肅。

  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長大了，家裡有些真相，有必要告知你了。」

  聽到凡塵此言，年幼的陳語生心裡一突突，頓感有什麼不妙。

  雖然年幼的他，並未讀過什麼戲本子，但偶爾去城內打些醬油的時候，路過茶樓與書齋，也聽那些先生們講過許多奇志故事。

  故事裡的主角們際遇千奇百怪，但出身大都是相似的……

  「難不成……我不是您與娘親的兒子？」

  陳語生瞬間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心中百感交集，如同烈火烹心，讓他痛苦難言，稚嫩的臉頰都擰巴了起來。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卻只能強忍著，不敢哭出來。

  聽到兒子奇怪的猜測，凡塵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揉了揉他的頭。

  「你自然是我與你娘的親生兒子，蓁蓁也是你親妹妹，不要瞎猜。」

  聽到此言，年幼的陳語生，方才鬆了口氣。

  但隨之想到父親如此鄭重的模樣，卻又頓覺有異，思緒一轉，又是忐忑難言。

  「那您是要告訴我，您與娘親的感情早已經破裂，只是為了我與妹妹，方才在我們面前扮演夫妻恩愛？」

  「而今您與娘親見我和妹妹，已經漸漸長大，所以不準備在瞞下去了？」

  「難不成您準備與娘親和離，以後咱們家便分成了兩家……」

  聽到陳語生繼而呼吸亂想的話，凡塵險些氣的一笑。

  「我與你娘感情很好，便是太玄冥帝復生，也不會和離，莫要瞎說。」

  隨著父親又一句解釋，陳語生情緒方才稍緩，只是心中愈加的不解。

  又不是這，又不是那，父親這是要說什麼？

  凡塵淺笑了笑，不在任由兒子瞎猜，遙望著中州的方向開口道。

  「別瞎猜，想簡單些，我只是要告訴你我是誰。」

  「那您……是誰？」陳語生心中驀然升起一種古怪的情緒，偏著頭的模樣顯然摸不著頭腦。

  「我是你爹。」凡塵靜靜回答。

  聽到這個回答，陳語生險些回一句『我是你爹』。

  但他不能，因為凡塵真是他爹。

  問題是，他知道啊。

  老爹還要強調一遍做什麼？

  「但我也是中州的聖皇。」凡塵說完了下半句話。

  忽然，雲杉林間有些安靜，清風吹過，讓陳語生耳畔多了些雜音。

  陳語生靜靜的站在松針之上，稚嫩的臉頰像是掛了一層薄蠟，年幼的眼瞳中，滿是孩子的不解。

  直到許久后，他回過神來，方才理解了老爹說的是什麼意思。

  (۳˚Д˚)۳

  ——老爹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