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 真相

  陳語生憐惜的看了對方一眼，儘力掩飾著眼瞳中的同情，那未免太傷人。

  但這種情緒，卻極難真正掩飾掉，畢竟這位杜家嫡女的遭遇，確實令人糟心，著實令陳語生忍不了。

  「就像是剛才說過的，一個過路人。」

  這個回答分外的簡單，但同樣實用且明確。

  就像是故事裡常見的路見不平的俠客，亦或者行走世間的修者，遇見許多不公之事，便會出手相助，蕩平邪祟。

  很多名門大宗的傳人，行走世間歷練，也經常會做這種事情。

  聽到陳語生的回答，杜鶯鶯裹緊了對方遞來的外袍，眼眸中的警惕方才稍緩。

  但隨即又像是在自嘲。

  如今的她，還有什麼值得被騙的呢？

  何況只要有人，能夠替她報仇，將李甲生殺死，無論付出生命代價，哪怕神魂被邪修獻祭，又有何不可？

  「那你們是要替我殺他？」杜鶯鶯悠悠揚起頭，雖已人至中年，聲線卻有一種別樣的柔意。

  只是或許久被折磨的關係，這份女子特有的水柔之意，竟是蘊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可以。」陳語生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但我們得先理清所有真相。」

  就像是他之前與幽淵所言，以他們兩人的手段與實力，根本沒必要去故弄什麼玄虛，直接處理就好。

  所以他們從那家大醬牛骨的館子里，聽聞了許多消息，同時適當調查求證。

  而今便是弄清所有細節，給這件事情做一個定論。

  聞此，杜鶯鶯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這少年與女子究竟有什麼手段，但想來作為強大的修者，能夠輕易分辨出，她是否說了謊話。

  於是杜鶯鶯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所思所想，還有這多年來的事情，一股腦的講給了兩人聽。

  依舊是那個，戲本子中都不會寫的老舊故事。

  一個關於贅婿反噬的故事。

  哪怕她當年心醉於這個書生，為了對方付出了所有的感情與精力，但依舊無法換來對方的真心。

  更未曾想的是，這虛情假意的書生，竟是一隻披著人皮的禽獸，莫說擁有一顆真心，就連所謂的獸心都不如，簡直是一顆鐵石般的黑心。

  無論是對她的『愛意』，還是於杜府的『誠懇』，都不過是他用來篡奪杜府的一場戲。

  等到李甲生漸漸接掌杜府權柄，便開始展露出他的獠牙，以至於讓整個杜府在不寧靜。

  偏偏這時的李甲生，已經在她父親的培養下成了氣候，甚至已經踏上了修鍊之路，整個杜府除了她父親，再無人能敵。

  但饒是如此，當年的杜鶯鶯也以丈夫為榮。

  畢竟深知贅婿心有怨懟，或許也是正常，若是他以後不喜，待兩人第一個孩子生下之後，她便改了婚書，兩人做一對尋常夫妻又如何。

  左右不過是改個名頭，在她心中李甲生一直都是她的夫君，不是一個贅婿。

  誰曾想……

  「他不僅攛掇了我杜府家業，百般折辱於我，更是害死了我的父親。」杜鶯鶯的聲音隱忍，看向李甲生的眼光像是淬了毒。

  陳語生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頗有氣憤。

  幽淵不留痕迹的看著杜鶯鶯，沒有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