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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岐陵內，陣法像是玄天魔靈，匯成了一道神詭的圖案。

  只讓尋常人看上一眼，便覺得眼前發昏，無數幽藍色的火焰，像是怨靈浮遊其間，銀白色的暗河，像是地府的巨蟒蜿蜒又綿柔，不知吞噬了多少骸骨。

  文無境依舊在那汪黑泉的石台之上，靜靜的觀望無頭的天鬼魔尊，察覺到對方的軀體間，裂痕已經完全修復，方才去與冬山彙報。

  「幽鬼被那女人損毀的傷，大致已經修復了。」

  是修復，並非痊癒。

  顯然在文無境眼中，這位『復活』的天鬼魔尊，是否算人還是未知之數。

  雖說不久前，跟隨晚歲真人時，他聽聞過對方關於復活太玄冥帝的計劃，但自小的常識告知他，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死去的人無法復活。

  雖然天鬼魔尊的例子，讓文無境產生了動搖，但經過這些時日的觀察，以及天鬼魔尊與夢不語的那一戰，文無境依舊心存疑慮。

  這個天鬼魔尊，還真的是曾經的天鬼魔尊嗎？

  並非是因為頭不存在，而暫時沒有理智，而是即便頭歸位，又還真的會是同一個人嗎？

  哪怕當真完全『復活』，擁有理智，擁有神魂……或許也是另外一個人了吧？

  「他現在若有磅礴煞力供給，想來可以在與至強境一戰，但這多半是最後一次了。」

  無論如何，天鬼魔尊這具軀體，本就已經到達了極限。

  哪怕晚歲真人當年，利用大手段將其重鑄，但經過上次攔截夢不語，又受到了一次難以挽回的重創。

  恐怕只消再一次同等級的戰鬥，天鬼魔尊的身軀便會再次崩解，到達極限。

  那時，晚歲真人早已死去，再也沒人有此等手段，能夠為其重鑄身軀。

  陵寢中的冬山正在修鍊，鞏固自身的境界，周遭玄奧的陣法，如同隕星環繞，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黯淡與可怕。

  他需要以此陣法，來遮掩天地感應。

  這是梅大先生傳授給他的陣法，能夠暫時屏蔽天地感應，讓他在觸及至強境界時，暫時避過天地有感。

  但這終究只是一時之效，不能長久，所以也相當於畫地為牢，將自己困在陣法之內。

  一旦他踏出陣法一步，便是天地有感，想來無論是那位帝鴻聖皇，還是不語魔尊，哪怕遠在南嶺與西域的那兩位，都會瞬間鎖定他的位置。

  這對冬山而言，是極為致命的問題。

  好在的是，南嶺那位出不來，西域那位脫不開身，凡塵與夢不語更是去了中州聖域，應對那位梅大先生的變故。

  而今整個北疆，再也沒誰能制衡於他。

  「無妨，以幽鬼而今的狀態，足以橫掃北疆。」冬山笑了笑，眉宇間的暗色頗有暢快。

  這種暢快的笑意卻絲毫不會讓人感到喜悅，反而多了些陰冷與難以察覺的猙獰。

  「依據原計劃行事便是。」

  文無境想著冬山的吩咐，沉默著點了點頭。

  「你比晚歲真人更加瘋狂。」

  那人只是想復活太玄冥帝，冬山卻是想成為第二個太玄冥帝。

  而且他已經成功的踏出了第一步。

  接下來的問題，便是想辦法獲取太玄冥帝其餘的殘軀，以及……幽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