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三等分的快樂
繁茂的林蔭小路，地面被好看的細碎石子鋪滿。
可愛至極的姑娘踏在上面，任由陽光穿過，翩舞秋風微拂，像是歡快的天鵝輕跳，每一縷髮絲揚起，都美麗的無比真切。
布足道覺得，他可能見到了世間最美的一幕。
難得憨笑一聲，跟了上去。
夢蓁蓁嬌俏的白了他一眼：「傻笑什麼呢？」
布足道沉吟片刻，回答道：「大概是獲得了三倍的快樂。」
「三倍的快樂？」夢蓁蓁不太理解。
布足道解釋的更加簡單，輕輕用手指，順著夢蓁蓁小巧的瓊鼻，寵溺一刮。
指的自然便是她。
「我為何成了你三倍的快樂？」
「你既是師尊的女兒，又是天門小聖女，更是我喜歡的初見姑娘……娶了你一個，不就相當於娶了三個？」
布足道溫和的笑著，偏偏這個笑話，讓夢蓁蓁覺得有些冷。
她環抱住肩，幽幽的嘟囔道。
「那我是不是每月單數之日，便以聖皇嫡女的身份陪你，雙數日以天門聖女的身份伴你，休沐之日另算，則以初見姑娘的身份取悅你？」
這就成了三倍的快樂？
「如果你非要如此，也不是不行。」布足道又嚴肅道。
「當然，你若能學會一氣化三清，就更好了。」
修者之於凡人，能夠因各種神異術法與力量，看到更多更遠的風景，自然也能找到更新奇更有趣的樂子。
夢蓁蓁白了他一眼：「呵，男人。」
……
……
等到次日，某個消息暗中傳遍了聖域。
但就如同天門一般，這個消息被封鎖在了宗門之內，任誰也不敢外傳。
無論真假，終究是涉及兩位域主的大事，何況從道公子與小夢聖女的定親來看，那個消息多半是真的。
若是亂了兩位域主的大事，世間沒人能保住他們。
於是很多該知道的聖域弟子，都知道了，不知道的那些，見諸多核心弟子的態度，也沒誰敢再針對布足道。
但饒是如此，許多人也未曾想到，這位道公子返回聖域的第二日，便重新執掌了聖域大權。
有很多人不滿，想要表達藉機生事。
但見著布足道手中的『萬生山河鼎』，他們都將反對咽回了肚子。
那不僅代表著凡塵陛下清晰的態度，更意味著足以鎮壓他們大部分人的強大力量。
最重要的是，那位水飛薊將軍，昨日在覆舟殿內，知曉那個消息后，亦不敢在針對布足道，灰溜溜的開始閉關。
沒有了他莽撞的沖在前面打頭陣，諸多暗地裡的人，更不願做出頭鳥。
所以這一日朝會開始，便由布足道主持。
雖然各種事務的接洽，耽擱了不少時間，但他總歸是極為熟練，朝會的進展與事務的處理，遠比旁人優秀太多。
這已經成了布足道的習慣。
在布足道端坐玉座，主持朝會之際，夢蓁蓁就坐在他的身旁，如同帝后，協助處理摺子，批改期間，竟是不顯生疏。
這一刻，她忽然有些感慨，幸好母親教過她這些，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緊跟著這個木頭書生的步伐，待在他身邊兒。
「咦？天衍大祭？」
夢蓁蓁忽然輕嘆，看著聖域已經籌備好，即將要舉辦的天衍大祭，不由得好奇。
哪怕是遠在北疆風起城的她，也聽說過聖域的天衍大祭。
是浮生五域足以排進前列的盛大祭祀，雖然遠沒有很多祭祀神秘且嚴正，但傳承久遠，極富象徵意義。
而且真的很熱鬧。
「不過你們這天衍大祭，到底是用來祭祀什麼的？」夢蓁蓁略有不解。
對於這件事兒，她倒是不太清楚，雖然母親曾經與她講過，但恰巧有事離開，只講了一半。
所以夢蓁蓁對於天衍大祭，倒不算如何了解。
布足道合上了摺子，正好處理完關於淮河水患的事務，聽到夢蓁蓁的詢問，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原本在他看來，天衍大祭不過就是一道祭祀，無非是罕見的盛大，卻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但事實彷彿又非如此，因為師尊曾經不止一次，與他提醒過，要多關注天衍大祭，這涉及聖域最大的秘密之一。
這多年來，布足道也主持了數次天衍大祭，隱約從其中，，窺得一二門道。
「回頭親眼看一看，你大概就知道了。」
布足道沉吟片刻，也覺得有些難解釋，不如等天衍大祭開始時，讓夢蓁蓁親自接觸一會兒。
何況聖域的天衍大祭，本就不阻攔外宗弟子參禮，所以天璇子等人，方才留到了現在，還未曾離開，等候觀禮。
只是想著很多年前，最初見到天衍大祭之時的畫面，布足道依舊覺得心潮澎湃。
無盡的陣法彙集成雲海，瀰漫在聖域的千里山廊。
九百九十九道雲柱龍捲，自大地升騰而起，連接著天空，好似聖域禁地『雲天梯』的一角，在那一刻，兩處並不比鄰的地方，彷彿相連。
哪怕遙遙看著，布足道都有種身臨其境的錯覺，莫名的遠方吸引。
好像無盡的星夜雲海中，封印著什麼足以改變一方疆域，乃至撼動整個天下的東西。
……
……
東土，蘆酒鎮
這裡是位於開城與斐元城之間的一處鎮城，喚作蘆酒鎮，人口不算稀少，哪怕到了傍晚，街道中依舊有著叫賣小食的攤販，售賣雜物的游商。
或擔著一根扁擔，或牽著一頭毛驢，總有辦法帶著比人們想象中，更多的貨物，換取些銀錢養家。
凡塵與夢不語，已然臨至東土，在路上租賃了一輛馬車，正巧遊歷到了蘆酒鎮。
「既然叫蘆酒鎮，怎麼沒有蘆酒？」
夢不語幽幽皺眉，覺得這處小鎮名不副實。
凡塵輕笑著，閑適而熟練的牽著她的手，緩緩告知。
「因為這個蘆酒的蘆，不是名詞，而是動詞。」他解釋道。
這是他很多年前，恰巧看到《斐元城游志》之時，留意到的小細節，覺得有趣，便一直記憶下來。
斐元城臨近的蘆酒鎮的人們，擅釀酒喝酒，這不稀奇，但他們尤其愛以蘆葦稈子做酒具，從小酒罈中吮酒，據說這樣能讓酒液，添兩分獨特的清冽香氣。
是為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