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經驗+1
初秋的風涼瑟瑟的,心上人的吐息暖呼呼的。
夢蓁蓁心中依舊鬱悶,恨的布足道牙痒痒,真想一口咬死他,但莫名的又捨不得。
尤其是感受著他附在自己腰間的寬大手掌,以及耳畔溫熱的吐息與蜜語,都讓她的身子莫名軟了下來,靈動清澈的眸子,彌了一層動情的水霧。
「真是個……死鬼書生。」
她悠悠低罵了一句,覺得光錘布足道的胸口還是不解氣,等晚上了不穿鞋的時候,一定狠狠踩死他。
好在經過發泄,她也終於冷靜下來。
布足道則是見著,懷中才剛剛炸過毛的貓兒一樣的姑娘,才被捋順毛的模樣,心中更覺可愛。
他至今都想不通,世間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姑娘。
親一口一定很甜。
這是過往很多次得出的經驗。
然後,經驗+1。
又是一陣秋風,拂過小石潭的清澈溪面,帶動粼粼波紋。
水面中,兩人糾纏在一起的身影,漸漸因為波紋混在一起,融成了一道幽影,纏綿而熱烈。
良久,唇分。
布足道饜足的笑著,手中緊固著夢蓁蓁的臂膀,這才鬆了些,讓她得以大口喘氣,緩解緋紅之際的臉頰。
她似乎有些缺氧。
十數息之後,夢蓁蓁方才奶凶奶凶的瞪著他,卻又什麼都斥責不了。
「親就親,手怎麼還這麼不老實……」
「那我下次老實些?」布足道誠懇的徵求著夢蓁蓁的意見。
夢蓁蓁颳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回答。
過了一會兒,又氣哼哼的說道。
「我可還沒原諒你呢。」
「嗯。」布足道笑道。
……
……
約莫在墨齋,歇息了兩個時辰,兩人重整了衣裝。
見布足道極為鄭重的打扮,夢蓁蓁也換了一身棠色宮裙,頗有些定親禮那時的庄正架勢。
一邊兒逗弄著從小溪旁爬上來的石蟹,夢蓁蓁一邊兒問道。
「咱們是去見那位蘭二夫人?」
布足道點了點頭。
他本就是帶夢蓁蓁來聖域還拜禮的,既然師尊不在,此刻聖域還在的,且能夠稱得上他們長輩的人,也只有蘭二夫人。
自然要去盛裝拜見。
夢蓁蓁對此也早有預料,在雲城的竹林小築時,便備好了禮。
是她曾經從南嶺買下的一隻青乙琉璃木雕成的鳳簪,算是她私產中最珍貴奢靡的一件靈物,完全拿得出手。
雖然夢蓁蓁的本意,是想問母親要一件更加貴重的,但總感覺送給蘭二夫人的拜禮,若是問母親去要的,多半會出什麼亂子。
沒什麼道理,這是女人的直覺。
不多時,布足道便帶著夢蓁蓁,來到了蝶雨樓。
蝶雨樓的位置較之聖域諸多院落,都要偏僻許多,按理不襯那位蘭二夫人的身份,但她已多年不大理聖域之事,住處偏僻些倒是寧靜。
兩人一路步行,由霧閣走過靜曇園,又越過了許多小路,方才到達蝶雨樓。
行路間,自然也遇見了不少聖域弟子。
那些聖域弟子,絕大多數都是不曾知曉覆舟殿所發生之事的弟子們,所以見到布足道時,神情都略有驚奇。
親近他的那一派,會遙遙致禮,不喜布足道的弟子,則是裝作沒看見,拂袖而去。
但這些人,大都會多看夢蓁蓁一眼,眼瞳中不僅閃過驚艷,更多的還是恍惚與詫異。
畢竟任誰也知道了,他們孤獨這多年的聖域大師兄,終於尋摸了一個未來道侶。
而且這一尋摸,就是叛逃離宗,直接尋了那位天門小聖女。
自北疆『斬九禮』的消息外傳之際,天下各地便有了諸多猜測,尤其是中州的聖域,較為了解布足道的聖域弟子們,更是驚奇詫異。
那位天門小聖女,究竟有何神通,連他們天生聖人命的聖域大師兄都給拐走了?
「不就是臉好看嗎……」
路過的諸多弟子中,不知是哪一位,酸溜溜的感慨了一句。
恰被布足道聞聲聽見,複述給了夢蓁蓁。
夢蓁蓁悠悠挺了挺沒什麼起伏的胸口,眼眸中是幾許淺淺的得意。
「我性子也好,學識也好,教養也好……命更好。」
面對夢蓁蓁的得意,就連布足道都無法反駁,因為確實是事實。
「再好也是我的。」
布足道迎著穿過楊柏的風,看著那一抹泛黃的秋色,心情卻像是在初春踏青,也是得意的不行。
夢蓁蓁悠悠看了他一眼。
心中氣惱歸氣惱,卻也看得出來這死鬼書生,此刻心情不錯,倒也不願掃他的興緻。
於是她重新挽住了他的手臂,將臉頰輕輕側在上面,隱有緋意。
「就應該是你的。」
——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面對忽然嬌柔的夢蓁蓁,布足道心情微顫。
他有些可惜,為何現在偏偏是在前往蝶雨樓的路上?
若兩人還在墨齋,他起碼讓經驗+10
這丫頭也太可愛了吧。
……
……
蝶雨樓內,依舊是那些各色的小花,讓人辨不清品種,也懶得去數到底有多少簇。
大抵都是菊小小種在這裡的,每次來都會在野外挖許多,然後肆意埋在蝶雨樓的各個角落。
初秋的風,依舊沒能將此地的翠葉拂黃,那名絕美的幽藍色宮裙女子,早已靜靜的坐在石桌上,烹煮著小葉紅袍。
小巧而雅緻的紫砂茶壺,在半空中懸著,下面並非是靈火,而是用核桃木與柏木做成的銀絲碳,炙烤著的炭火。
微熱的火焰,悠悠將紫砂茶壺裡的水燒開,細碎而平整的茶葉,在茶壺內由卷而平,由沉而飄,直到最後再沉下去。
「來了?」
哪怕蘭未雪不理諸事,終究是一方神將,無論是情報的掌握還是勢力,在聖域內都極為恐怖。
在布足道與夢蓁蓁踏入原初城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也大致算到了兩人會此刻來,提前烹上了茶。
「是。」
布足道認真持禮,隨之促狹一句。
「您倒是悠閑,在這裡賞花烹茶,任由我們兩個小輩被人欺負。」
聽到布足道此言,蘭未雪也輕笑一聲,感慨一句。
「怪不得都說兒大不由娘,有了媳婦,你連我都敢調侃兩句了。」
「不敢。」布足道恭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