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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斗米仇,是那人本就不行(5k)

  每個人心中都有桿秤,或是對錯,或是親疏,有時候會有交集,有時候則不會。

  如鸞葉和玉鳳這等極少數,知曉真相的人,當時知道靈姑等人的真面目,但卻沒有證據,更沒有能力對付她,只能虛與委蛇選擇自保。

  在紫千紅離開之時,她們自然不會真的出手。

  更多的人不知真相,但卻知曉紫千紅這多年的心意,雖無法容忍叛徒,但對選擇離開的紫千紅,依舊不忍下手。

  極少數知曉真相的人,更多不知真相卻這般的人,構成了這近乎小半數彼岸紅塵的弟子們。

  這些人或許同樣忠誠與音夫人,傾慕與夢不語,但並不妨礙她們暗中仰慕紫千紅。

  恰巧的是,偏殿之內,這些人同樣有很多。

  音夫人聽著紫千紅的話,沉默的看著煙芋芋勉強搜集來的證據,旁觀著眾人的態度。

  最後她看向了靈姑,心有些涼。

  她原以為靈姑只是性子有些自私,喜歡權勢與攬利,這並不是大問題,在音夫人看來是可以容忍的。

  只要彼岸紅塵無恙,她的權柄分給紫千紅與三大鎮宗長老,從來就不是什麼問題,事實上,這多年亦是如此。

  「師妹,你圖的是什麼呀?」

  音夫人的聲音有些顫抖,更有些不願相信,或許是年紀愈大,便越不想懷疑身邊的人,想要記憶些許美好。

  靈姑並非音夫人這位師妹的名字,她很多年前被收留在彼岸紅塵時,與音夫人是同一位師尊,被賜名靈燦兒。

  在靈姑被收留在彼岸紅塵的那年,她才十一歲,而音亂月要年長她許多,便如師如姐的照料,將靈燦兒養大。

  這在修界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很多時候師尊收了徒,但徒弟太小,諸多基礎與瑣事,難以事必躬親,便會交給年長的弟子暫代。

  而這種關係也向來最為親密,年長的弟子甚至會將年幼的弟子當成孩子去養,投入無數的心血與感情。

  靈姑是音夫人的師妹,但同樣是她養大的孩子,就像是魅煙行與夢不語。

  所以音夫人無法理解,靈姑為何要這樣做?

  「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何需做那些事情?」

  無論是權勢也好,彼岸紅塵的財富也罷,靈姑作為三大鎮宗長老中,權柄最大的那個,本就是宗門執掌者之一。

  她何故與自家過不去呢?

  見此,靈姑臉色陰沉了下來,靜靜的看著眾人,最後看向了音夫人。

  事已至此,她便沒必要隱藏,何況晚歲真人就在不遠處的主殿,她哪裡需要隱藏呢?

  自紫千紅離開后,她做事便肆無忌憚,甚至粗糙到能讓煙芋芋找到證據,而今卻更沒有收斂的意思。

  「我想要什麼?師姐都能給我?」靈姑諷然一笑,眼眸中滿是嫉妒與怨恨。

  「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這是靈姑從未對人訴說過的怨恨,因為不敢,因為所有人都喜歡這個師姐,只要她敢表露出這種想法,便是自尋死路。

  但是,憑什麼呢?

  憑什麼所有人都喜歡她?

  憑什麼她的天賦與容姿遠勝自己?

  又是憑什麼自己當年喜歡的人,對自己不屑一顧,她卻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明明是同一位師尊,明明一同修鍊生活,明明模仿著她的樣子與習慣,但所有人喜歡的永遠是她。

  憑什麼?

  靈姑的眼眸中,是難以抑制的妒火,沒有什麼道理,只有發自內心的怨恨。

  但這份妒火燃起之時,往昔的情誼與恩義,便再也不足道哉。

  ——她才是真正想讓音夫人死的那個人。

  即便靈姑的心中明白,音夫人即使死去,眾人也不可能像是敬愛音夫人那般敬愛她,但她就是想讓她去死。

  彷彿只有看著音夫人痛苦又無助的死去,她的心中才能暢快許多,才能舒開那道鬱結。

  ……

  ……

  偏殿的正堂內,愈加的安靜,眾人聽著靈姑的話語,久久難以回神。

  恍惚間,有人看向殿外,方才發現自她們被困在偏殿起,已經過了快要一日的時間。

  從晌午,到夕暮,在至深夜,還未到黎明。

  哪怕諸多憎惡靈姑的人,也從未想到過,她怨恨的竟是音夫人,還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忽然,在眾人尚未作出反應之際,靈姑暴起出手。

  一道強橫無匹的勁力,將整座偏殿震動,無比強大的靈風,讓無數正堂內的弟子們被震傷肺腑,險些站立不穩。

  顯然,靈姑是見事情敗露,決定當即出手襲殺音夫人。

  鸞葉和玉鳳、鳴箏等人想去救援,被另外兩大鎮宗長老中的灝長老攔下,原來她竟也是靈姑一脈。

  煙芋芋心有擔憂,卻並不著急。

  紫千紅同樣沒有攔著,因為沒有意義。

  這一刻,坐在主位上的音夫人嘆息一聲,忍著心中的痛苦,反手回了一掌。

  與靈姑聲勢浩大的雷霆一掌不同,音夫人這一掌看起來軟綿無力,甚至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靈力,只是稀鬆平常,如春風化雨。

  但便是這樣一掌,頃刻化去了靈姑的所有掌力,讓後者的靈力消散於無,不至於將偏殿打破,不至於震傷旁的弟子。

  一道手花,白影流轉,纖纖玉指點在靈姑左肩,便讓靈姑經脈震傷,倒退了五丈有餘,止不住的咳血。

  音夫人的實力,雖未入至強境,卻以臻至化境,哪怕靈姑全力偷襲一擊,也傷不到她分毫。

  靈姑忍著傷痛,複雜的看了這位師姐一眼。

  「我還以為你命源衰敗,已然油盡燈枯。」

  音夫人沒有否認,因為這是事實:「但即便如此,你依舊遠不是我的對手。」

  聽到音夫人平靜的回答,靈姑曬然一笑,無力反駁,但也沒有在乎周圍漸漸圍上來的人們。

  有灝長老等,歸屬於她這一派系的人,是來護著她。

  更多的是忠誠於音夫人的弟子們,她們還在震驚於真相的難以置信,但也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將她們包圍。

  靈姑用簡素的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目光像是淬了毒。

  但轉瞬,她反而看向了紫千紅,隱有不解。

  「你與我應該是一類人,難道你就不恨嗎?」

  在靈姑看來,紫千紅同樣覺得音夫人偏心,心中應該隱有怨恨,那位夢家嫡女之於她,就像是音夫人之於她。

  那麼,無論是投靠公子帝胤,意圖殺死音夫人,亦或者投靠魂傀古寺,與夢不語作對,都是紫千紅理所當然的選擇。

  她們應該是同一類人。

  偏偏紫千紅為何還要意圖破壞,晚歲真人的生死兩極大陣呢?

  難道是她是提前發現了破綻,知曉魂傀古寺,意圖將她煉成生祭?所以破罐子破摔了?

  靈姑想不通這一點。

  紫千紅則沉默著,沒有回答。

  漸漸圍聚而來的鳴箏等人,嚴整的持著武器,哪怕她們現在是瓮中之鱉,也絕不容許靈姑在音夫人面前造次。

  靈姑見紫千紅不予回答,視線愈加冷漠,掃過了所有人,最終將視線落在了音夫人身上。

  「我的確打不過師姐,但終究還是你輸了。」

  這時音夫人又如何不明白,靈姑不僅做了那多惡事,恐怕更是早已暗中勾結了魂傀古寺。

  諸多線索理通,稍思之下,音夫人也大致明白了許多,眼眸中不在是疼惜與痛苦,多了些凜然與鋒芒。

  「你真覺得,那道人護得住你嗎?」

  片刻,音夫人從主座上起身,氣勢如同穿過彩虹的鳳凰,周身的靈力凝成煙雨,讓整座偏殿籠罩其間。

  煙雨之中,無數水滴浮遊在空中,每一顆皆蘊著無窮靈力,能夠崩山煮海,決然讓靈姑沒有反抗之力。

  下一息,殺勢傾襲而來。

  ——掌勢中或有猶豫與不舍,但終究是打了下來。

  靈姑駭然,面對生死之間的恐懼,她甚至連還手的勇氣都沒有,瘋狂的轉身向著門外逃去。

  她早就知道自己與音夫人之間差距極大,但從未想過,原來師姐真想殺人時,竟是如此恐怖。

  「真人救我!」

  靈姑聲嘶力竭的喊道。

  ……

  ……

  煙雨落,無數水珠打在了靈姑的身上,讓她看起來像是個可憐的血篩子,但總歸是活著。

  那名蒼髯道人忽然出現在了偏殿之內,攔在了靈姑與音夫人之間。

  自然是晚歲真人,他還對音夫人笑了笑。

  「我當然護得住她,你畢竟不是那位,沒能力在我眼前殺人。」

  音夫人知道晚歲真人說的是那位等閑妖主,卻不知該回些什麼,靜靜的看了他一眼,覺得物是人非。

  「你倒是不那麼冷血了,還知道救人?」音夫人的聲音很平靜,卻是滿滿的諷刺。

  她看的清楚,晚歲真人故意來晚了片刻。

  若是他真想救人,她那一掌幾乎傷不到靈姑,但音夫人沒想到晚歲真人竟真的出手了。

  晚歲真人笑道:「這小姑娘終究為魂傀古寺做了不少事情,何況有些事情她還沒做完,不能死。」

  這才是原因。

  隨之,晚歲真人袖手一揮,一道靈丹瞬間融化,沁入靈姑的五臟六腑,替她止住了血,讓生機恢復了大半。

  未言之意太過清楚,他能讓靈姑活,也能讓靈姑死,生死一念,不過如此簡單輕易。

  「事情成了?」晚歲真人語氣寬和。

  靈姑忍痛撐起身子,又趕忙伏拜在地上:「您的吩咐,我自然不敢怠慢。」

  面對這位深不可測的晚歲真人,靈姑心中滿是恐懼與敬畏,甚至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

  靈姑當然明白,晚歲真人剛才是在敲打她,但總歸還讓她活著。

  她臣服於此人,才能殺死師姐,並且得到更多延壽靈藥。

  「當然成了。」靈姑急忙討好道。

  「從六日之前開始,直至此刻,生死兩極陣的『死陣』,已經在我彼岸紅塵布置完成,只欠您一道主陣,便是功成。」

  原來靈姑六日前,就收到了命令,在暗中遣人布置生死兩極陣中『死陣』的輔陣,雖為了掩人耳目,效率差了許多,但直至此刻,總歸是大功告成。

  聽到靈姑的話,晚歲真人愈加滿意,偏殿內旁人確實駭然無措。

  鳴箏滿是獃滯,有些無法理解:「這是怎麼回事兒?」

  晚歲真人之前不是說,給她們一天的時間,挑選一成的人手,幫助他構建那些『死陣』的輔陣嗎?

  既然早有靈姑布置,他之前那些話又是何意?

  紫千紅也有些意外,不禁暗中感慨晚歲真人的謹慎,哪怕是穩操勝券的局勢,都要誆騙誘導一二。

  音夫人不太意外,看著那位故識,眼眸中滿是無趣。

  很多年前,她就不喜歡這位晚歲真人,但總歸是一同攜手戰鬥過,大致了解對方的性子。

  以此人穩妥且謹慎的個性,斷沒有給她們留下一天時間的道理,畢竟連初出茅廬的小輩都懂,在優勢下暫緩時間,便是給敵手機會,是大忌。

  晚歲真人不會犯這種錯誤,那麼只有一種可能。

  ——他不是在給她們時間,而是在給他自己時間。

  原來是死陣的輔陣在他來時,還在構建之中,差一點兒火候,他為了不節外生枝,便故布了這個半真半假的謊言,轉移了她們的注意力。

  雖然她們知道真相與否,也無法改變什麼,但晚歲真人還是選擇了穩妥欺瞞,以防備他所未曾預料的變數。

  音夫人暗中嘆了口氣,可惜她才出關不久,加之而今的神識衰敗,連靈姑這種明顯的手腳都未曾發現。

  ……

  ……

  沒有更多的話語,晚歲真人決定立刻出手,畢竟遲則生變的道理,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懂了。

  好在除了那兩位無解的存在,他在北疆不需要顧忌任何人,整個彼岸紅塵也沒誰能給他造成威脅。

  接下來,便是在那兩位分出勝負前,解決好此間所有的事情。

  等到尊主太玄冥帝復活之時,便是萬事皆定。

  沒有任何猶豫,晚歲真人出手,將整座偏殿繪刻成了幽暗的煉獄,無數古樸晦澀的文字,在虛空中飄舞。

  一道道文字凝成了一道道鎖鏈,將整座偏殿籠罩起來,任誰也無法在其中掙脫。

  剎那以偏殿為中心,圍繞著整個彼岸紅塵的十六道輔陣,同樣耀起幽色光輝,連接成一股攝人的駭然蘊意。

  比夜色更深,比血色更稠,比墨色更暗。

  光耀之際,不消一盞茶的時間,生死兩極陣中的『死陣』便已經大致構建。

  接下來,他只需要登臨虛境之中,以彼岸紅塵的『死陣』呼應魂傀古寺的『生陣』,繼而引動八百餘年來,他命令冬山動人,陸續在北疆布置的無數『輔陣』,便可功成。

  以紫千紅為引,煉化整個彼岸紅塵弟子的命源,生死兩極陣催動之後,無數輔陣同樣會掠取北疆子民的命源。

  一環一環,以小引大,最終將以絕強的陣力,掠奪整個北疆大半生靈的命源之力,反哺歸來,萃還兵解的紫千紅,讓她體內的天道命木果實之力,與這無數命源之力,共同蘊養那道冥帝殘肢。

  「從這裡起陣,命源之力至天岌山收陣,大抵需要三個時辰,只要三個時辰安穩無恙,大事便成。」

  晚歲真人心中感慨著,蒼老的眼瞳中也透著些欣慰與自得。

  哪怕是他,都為自己這籌劃了近千年的謀局感到得意,更令他激動的是,尊主太玄冥帝終於可以復活了。

  那人重臨世間,便是晚歲真人最大的期願。

  這一刻,饒是他也不自主的看了一眼天岌山方向,那是這個計劃中除了生死兩極陣與紫千紅之外,最重要的一樣東西。

  太玄冥帝的殘臂。

  既不在魂傀古寺,也不在他的身邊兒,而是被封在了天岌山,正是祭魂峽與三生峽兩處疆土連線的中心,也是生死兩極陣中『生陣』與『死陣』真正的核心。

  一切該結束了。

  晚歲真人笑了笑,寬闊的眉間,終於展露些許輕鬆的愜意。

  他走向了音夫人等人,最後看了她一眼。

  「你確定要堅持?」

  這話問的沒頭沒腦,但很多人都能聽出來,晚歲真人是在給音夫人一個機會,他似乎也不太願意殺死音夫人。

  回應晚歲真人的是一道殺招,音夫人傾盡了全力,甚至幾乎要舍了性命。

  她想將紫千紅護在身後,亦不願意彼岸紅塵的任何一個弟子,遭受這些鬼祟的毒手。

  可惜終究不敵。

  不過一瞬,音夫人便被震傷倒地,鸞葉和鳴箏等人希望護住音夫人,卻發現在晚歲真人面前,像是螻蟻一般無力。

  紫千紅沒有反抗,任由晚歲真人將她桎梏在偏殿的『死陣』核心處,幽暗的鎖鏈纏繞住了她的身軀,開始萃取她的命源。

  她浸在無盡的幽暗晦光之中,哪怕是在夜色里,也如同染上了一層黑墨,傷勢本就未愈,氣息愈加頹靡,顯得有些可憐。

  布置好了一切,晚歲真人便準備臨至虛境,去完成最後的事情。

  偏殿外,徒留下靈姑與灝長老等人以做看守,護持彼岸紅塵中的各道輔陣。

  見著晚歲真人遠走,靈姑與極少數人留在了死陣之外,靜靜的看著被困在死陣之內的眾人,冷笑不已。

  尤其是望著音夫人頹靡凄慘的模樣,靈姑的心中難以言喻的暢快,就連不滿皺紋的蒼老面頰,也多了兩分笑意。

  「師姐,你不妨求求我?像狗一樣跪在地上拜拜我。」

  靈姑惡毒的笑著,渾濁的眼眸中,像是淬了毒。

  她當然知道音夫人不畏懼生死,更不會與邪祟妥協,但作為音夫人的師妹,她同樣知道師姐最畏懼什麼。

  「否則在你死之前,殿外那些不知情的小傢伙們,或許會在你面前一個個痛苦死去。」

  彼岸紅塵是音夫人的家,每一個弟子都是她的家人。

  換而言之,哪怕她自己悍不畏死,但還能不牽挂眾多弟子的生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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