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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 誰說聖子的母親不能是魔尊?(4k)

  整個天下都知道,帝鴻聖皇凡塵娶了一個凡人女子為妻。

  陳語生很小的時候,也是這樣認為的,他的母親只是個看起來冷漠,實則心善人美,性子溫婉的尋常商人女。

  很好看,很能掙錢,與父親感情和睦,亦是他與妹妹最好的母親。

  按理這不應該有什麼值得懷疑,沒誰會無緣由的懷疑自家父母。

  但他很小的時候,在只以為自己是個凡間尋常富貴家庭的孩子的時候,一件事情顛覆了他對世界的認知,進而讓他變得極富懷疑精神。

  一切的起始,都是因為那一天,父親與他攤牌了。

  老爹並非是『陳小凡』,而是帝鴻聖皇凡塵,所以他就成了聖皇之子。

  陳語生那天驚了,整個人都震撼了很久。

  甚至一度以為父親瘋了。

  直到凡塵展露了他的實力,將他帶回了聖域,證明了許多,陳語生方才如夢初醒。

  滿是震驚,喜悅,難以置信,還有言語無法闡述的複雜心情。

  但他第一時間所想的,並非是他會怎麼樣,會擁有如何不一樣的人生,而是想到了母親與妹妹。

  她們知道真相嗎?

  然後他開始設想另一件事情。

  自己有這麼牛嗶的老爹,老媽又能平凡到哪兒去呢?

  從那天開始,雖然凡塵囑咐了他,不要對夢不語透露他們的身份,要瞞著,不希望以此給她帶來困擾與麻煩,但陳語生依舊抱有懷疑。

  既然老爹能瞞他這多年,老媽為什麼不能呢?

  老爹這話,真的可信嗎?

  於是陳語生期待老媽攤牌。

  可惜一直沒有等到。

  但那間竹林小築等來了竹空君,等來了魅煙行,他的妹妹也開始修習彼岸紅塵的魔修功法。

  一切都顯得水到渠成,恰好的像是戲本子里的故事。

  但他成為聖域弟子之時,大師兄教過他的第一個道理,就是要知道一件事情。

  ——萬事萬物大都有因有果,太過完美的巧合,往往都是有心人的算計。

  於是陳語生堅定了自己的懷疑。

  那份本在父親的勸說與母親的表現下,漸漸平息的懷疑之心再度熊熊燃燒起來。

  母親機緣巧合之下,救下了重傷的魅煙行,讓對方報恩護佑這多年,沒問題。

  魅煙行看妹妹有眼緣,教受彼岸紅塵的功法,引她成為魔修,也沒問題。

  妹妹夢蓁蓁具有極強的魔修天賦,進境比受到凡塵、竹空君教導的他都弱不了多少,也可以看做特異天賦,還沒問題。

  ——但當所有的『沒問題』歸咎在一起,若陳語生還覺得沒問題,那不是瞎子就是蠢貨。

  所以陳語生大膽的做了個假設。

  假設他的母親真的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以此為終點逆推起點,嘗試能夠得出什麼結論?

  一切都成了順理成章。

  所有的巧合都成了有心人的布局,環環相扣,簡單明了。

  最重要的是,隨著這些年修為進境愈深,知曉世間事愈多,陳語生便越能感覺得到,母親『夢桃桃』恐怕不僅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還很可能是個極為可怕的存在。

  理由在簡單不過。

  她長的很好看,而且太好看了。

  這是修者的常識,修者的容顏會隨著境界與實力的提升,漸漸臻至化境,畢竟凡間的美人在如何好看,終究受天地蒙塵,遠不如修者。

  並非沒有例外,但陳語生不覺得她母親是例外。

  除了這些,還有許多感覺。

  妹妹與自己有些相似的得意洋洋。

  母親對待魅煙行與竹空君之時,宛若使喚小輩的語氣。

  還有平日里母親,看待世間萬物的平靜與源自骨子裡的高傲……

  ……

  ……

  所以陳語生雖然不清楚母親的具體身份,但絕對不會認為她是個凡人。

  他甚至絲毫不懷疑,等到母親攤牌的時候,給他的震驚程度不會亞於父親當年。

  以此為果,陳語生再度嘗試反向推論母親『夢桃桃』的身份。

  或許是彼岸紅塵的高階執宗之一。

  或許是隱世大族的嫡女或聖女。

  甚至或許有可能是天下知名的一方巨擘之主……

  從有一點兒可能的人選,到有很多可能的人選,從最容易聯想到的人,到最難聯想到的人物……

  陳語生做過不下千餘種猜測。

  其中有一種最不可能,最令他難以置信的可能性,偏偏是他假想最多次的可能。

  ——因為母親姓夢,而他字『語生』。

  現實往往很有趣,越是思慮什麼,越是會發生什麼。

  這一次母親與父親產生了爭執,以及在此遇見了紫千紅之後,這位紫執宗的態度,都讓他印證了心中的猜測。

  尤其是後者,傳說這位紫執宗最討厭的就是不語魔尊,而她沒道理討厭他的母親,除非兩人是一個人。

  雖然沒有得到過證實,但陳語生不覺得自己的推論有錯。

  ……

  ……

  念著這些,陳語生止住了話。

  與紫千紅這等人物說謊,彷彿一切都無所遁形,陳語生也沒在故作萌態,沉默了片刻。

  忽然,他又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您為何……要殺不語魔尊的夫君?」

  這指的,自然是凡塵在竹林小築之時,遭遇煉血海的『敵襲』之事,陳語生也大致能料到,母親針對這位紫執宗,多半也是緣此。

  多半以為自己被紫千紅出賣,雖然實際看來也確實如此。

  問題是,這位紫執宗很明顯知道他父親是誰,甚至比他母親都清楚。

  那麼為何非要做這種無意義的,看似很愚蠢的事情呢?

  紫千紅靜靜的坐著,望著身前的茵茵草地,看著那些奼紫嫣紅的小野花。

  不知為何,她在無事之時,身前三尺的位置,總有一個很尋常的陶土製成的小茶杯,茶杯內是青褐色透亮茶水。

  茶水中有九片顏色各異的牡丹花瓣,七枚已經沉入了茶杯底部,一枚正在沉入茶杯底部,沉了許多天,她便這樣看了許多天。

  唯有一枚還漂浮在茶水面上,看樣子終究也會下沉到底。

  聽到陳語生提起這個問題,紫千紅倒是覺得有趣。

  ——因為彼岸紅塵有人誘導她這樣去做,而她恰好需要那人誘導她這樣去做,所以她便鼓勵那人誘導她去做,方才名正言順。

  至於原因,與由此產生的結果與影響,她沒有告訴陳語生,陳語生也沒敢深問。

  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血煞煉獄的煉血海,與彼岸紅塵里那位『利用』這位紫執宗的人,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霉。

  好在這兩人多半不值得可憐。

  「你們簡直是魔鬼。」

  陳語生莫名感慨了一句。

  無論是他父親,還是這位紫執宗,亦或者聽父親轉述的,那位隨意消遣煉血海的公子帝胤。

  這些人的心都髒的可以。

  如果可能,他確實不怎麼想和這些層次的傢伙一起打交道。

  一旁的小紫雨沒太聽懂,也懶得理會,有些好奇這少年什麼時候繼續做飯,又還能做幾天的飯?

  吃了這幾天的飯,以後分道揚鑣可就再也吃不到了。

  「那你之後如何?」

  紫千紅沒有回應陳語生的感慨,也並不在意陳語生之後要去做些什麼,這句看似廢話的話,是在提醒。

  她替魂傀古寺做的事情差不多了,陳語生跟不了她們太久了,否則真的會出問題。

  他可以去找竹空君,或者做他原本來北疆要做的事情,但絕對不能跟著去魂傀古寺。

  「我本想去玄心鬼宗,說服淵大姑娘助我起義,推翻那位不語魔尊的位置。」陳語生誠懇的回答。

  只是這份誠懇,在紫千紅看來,並不如何誠懇。

  「你應該早有猜測?為何會如此做,是被你父親坑了?」

  雖然紫千紅也覺得有些意思,但略有不解。

  陳語生沉默片刻,面色苦楚,搖了搖頭:「不是被坑,是被『誘導威脅』。」

  他也不確定老爹是否猜到,他猜到了母親的身份,但想來這對老爹而言並不在重要。

  從那時他順著老爹的『誘導』,不得不來北疆做些,與天門有糾葛的事情,他就明白了老爹真正的打算。

  但誰讓他是爹娘親生的呢。

  何況他對於自身謀划力的考量,確實有些躍躍欲試,也很好奇父母二人謀划這一局,到底要做什麼。

  ——陳語生更有些期待,天下人的反應,尤其是聖域與天門的諸多門人宿老,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會展露何種神情。

  為此,他不介意成為拋磚引玉的那塊磚。

  ……

  ……

  聽到陳語生的解釋,紫千紅略作瞭然,沒在多問。

  一旁的小紫雨聽著兩人的對話,方才確定了這個事實,雖然她早就從紫千紅告知的許多訊息中,猜出了一個模糊輪廓,但而今得曉還是很震驚。

  「我以前還真以為那位帝鴻聖皇娶了個凡人女子呢。」她嘟囔著。

  「當時我就想不通了,是凡人女子的滋味更銷魂,還是弄起來更有意思?他到底圖什麼呀。」

  聽到小紫雨的話,陳語生白了她一眼。

  這些時日來,他倒也稍有習慣,這小姑娘不僅滿嘴花花,言語間還總是略有粗鄙,但心腸卻不是真壞。

  「為了愛情。」

  這一點陳語生毫不懷疑,哪怕老爹有千般的坑,但以他的自傲與自尊,若是不喜歡老娘,根本不可能迎娶。

  無論是權勢,地位,哪怕是生命,都不可能讓他動搖。

  所以對於父母之間的關係,陳語生在本質上並不擔憂。

  「嘖嘖,愛情?」小紫雨輕輕咋舌,眼眸中頗有些曖昧的情緒。

  「男女那點兒事兒嘛,不就是一個想通了,另一個想開了,然後一哆嗦,總是有人喜歡說成是愛情。」

  她並不相信所謂的『愛情』,就像是很多年前在『盼歸林』的那個蠢女人一樣,聽說至死還在相信,那個男人真會回去找她。

  很多年後,她偶爾去上墳的時候,也從未聽說過有人去尋過那女人。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一哆嗦……你好歹是女子,怎總說這些虎狼之詞?」

  陳語生覺得自己與她也算是半個朋友,好生告誡了一句。

  小紫雨並不領情,還了他一個美麗的白眼。

  「說說怎麼了?你知不知道勾欄院里那幫子人,別說提虎狼之詞,成天還行虎狼之事呢。」

  隨即,小紫雨像是想到了什麼,略微有趣的看向陳語生。

  「哎,你這年紀……是不是還沒試過女人?」

  她趁著重新燃柴之時,悄悄湊到陳語生耳邊吹氣,這種話總不好當著不遠處的長輩大聲說道。

  「要不要我給你試試?幫你開開葷?」

  說著,她還用手肘頂了陳語生一樣,眼眸中滿是曖昧的情緒。

  陳語生臉頰通紅,無言以對,顯然極是震撼。

  小紫雨看他婆婆媽媽的,冷嘲的笑了笑。

  「大男人的害怕什麼呢?又不用你負責,把我當成個不給錢的表子就得了唄。」

  不知為何,說到此言,小紫雨的情緒為寒,眼眸深處隱有自嘲。

  陳語生注意到了這抹情緒,斂去臉龐的慌張,神情反而愈加誇張。

  「不是害怕,主要是擔心我自己吃虧。」

  ——畢竟像我這麼帥的男孩子,出門在外要學會保護好自己,否則還真說不好誰佔了便宜。

  他的笑容有著恰到好處的自戀與自滿,還有些許欠打。

  這讓小紫雨怔了怔,一時間無言以對。

  「艹。」

  她簡短的感慨了一句,繼續幫廚,陳語生又開始施展了他的廚藝。

  不過剛才的話匣子打開,小紫雨倒也發現了另一個樂趣,這小少年對男女之事,確實還在害羞。

  逗逗他真的很有意思。

  「哎,你既然沒試過女人,平日里想弄了,是用手還是用羊?」

  陳語生正在切菜的手抖了抖,整個人都不好了。

  感覺得到了什麼奇怪的知識。

  很多羊可能在看不見的地方,承擔了它這個物種所不應該承擔的職能。

  「管那麼多幹嘛,說的你好像多有經驗是的。」陳語生反駁。

  小紫雨攤了攤手,笑容頗有戲謔。

  「老娘只是噁心男人,又不是沒有自己弄的經驗,可比你會玩兒女人。」

  說著,她從腰間取出一枚小小的白玉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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