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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不在於身份,而是那個人(4k)

  隨著布足道那聲輕語,祖魂殿內愈加安靜,看向夢蓁蓁與布足道的目光,也多有複雜。

  這是有故事,還是有什麼誤會?

  他們很好奇。

  遺憾的是,除了布足道那句話,誰也無法知曉更多,甚至因為這兩人的身份,沒人能多問一句。

  但定親禮是作數的,祖魂殿內的眾人也鬆了口氣。

  無論這位道公子是否願意為天門效勞,迎娶他們天門小聖女以後是否還能有資格競爭聖皇之位,都是之後的問題。

  但他作為那位帝鴻聖皇的嫡徒,願意迎娶天門聖女,本身就對中州與北疆兩域,有著極為深遠的意義。

  此事之後,哪怕是魑摩柯將軍,也並不覺得夢不語想攻打魂傀古寺,是多麼不可理喻的事兒。

  只要天門不會腹背受敵,在解決了血煞煉獄之後,再將魂傀古寺的問題處理,那麼哪怕付出極大的代價,之後的很多年裡,對北疆子民而言,則是長久且有價值的好事。

  隨後的時間,祖魂殿內罕見的沒有處理政務,在夢不語的見證下,正式定下了兩人的婚事,交換了信物與生辰貼。

  三年為期。

  散了大朝會,眾人各自離去,布足道與夢蓁蓁等人,跟著夢不語。

  臨至雲水閣的涼亭,夢不語吩咐魅煙行去監督戰事的籌備,夢蓁蓁與煙芋芋則被打發,去讓侍女收拾布足道的臨時住處。

  她則有些話要與布足道吩咐。

  ……

  ……

  聽到母親的吩咐之後,夢蓁蓁猶猶豫豫的走出了涼亭,頗有鬱悶。

  她當然知道母親支開她們,是為了與未來女婿囑咐些話,就像是世間的大多數父母,在將女兒交到別的男人手裡時,總會有些話要單獨去說。

  「你有什麼可擔心的,若是夢姨不願意你嫁他,就憑你們兩個又怎能在一起。」煙芋芋輕聲嘟囔。

  「現在夢姨既然是同意你們兩個的婚事,就不可能會對道公子不利,頂多是告誡他一二,讓他以後對你好點兒。」

  煙芋芋的話有半開玩笑的意思。

  聽在夢蓁蓁耳中雖沒有緩解多少鬱悶,好在道理是這個道理。

  「我又不是鬱悶這個,只是才知道……知道他騙了我,下了大朝會本想好好與他說道說道,結果連點兒私人時間都沒有。」

  其實她就是想單獨與布足道待會兒,說說話。

  哪怕不過幾日未見,但今日與那日感覺是不同的,何況還隔著變了身份這檔子事兒。

  煙芋芋也白了她一眼,覺得這兩人可真有意思。

  前幾天這丫頭還擔心,她『騙了』那個木頭書生,對方會不會生氣,要怎麼討好一下,哄哄那人,結果今日又發生了這般戲劇性的變數。

  煙芋芋在鴻雁城的時候,早已聽夢蓁蓁說過,兩人的相知相遇,而今在代入今日的情報。

  「嘖嘖。」煙芋芋頗有些微妙的看著夢蓁蓁。

  「你覺得你那時候,與『木頭書生』說傾慕道公子的時候,他的心情歡樂極了?」

  經煙芋芋一提,夢蓁蓁哪怕刻意想要忽視那些細節,都做不到。

  這都叫什麼事兒呀。

  她那時候還跟這木頭書生說過,在百餘年前遊歷之時,曾與道公子有過萍水相逢的緣分,兩人還在風雪山神廟裡,喝過綠蟻酒……

  事實上,莫說百年前,就算二十年前,她父母都還沒成親,哪兒來的她,而今交換了生辰貼,他一定什麼都明白了。

  「以後在和他慢慢清算,反正來日方長。」

  「這還沒成親呢,就來日方長了?」煙芋芋眼眸中頗有些曖昧。

  「不過你真的不埋怨他?」

  夢蓁蓁揚了揚眉:「我哪兒有那麼矯情。」

  莫說在身份問題上,她也騙了布足道,兩人的錯誤是對等的,也因此能夠理解隱布足道隱瞞的理由。

  就算不論此節,這本就是個無傷大雅的小問題。

  布足道願意真心待她,她也願意對他付出真心,而且兩人難得如此合拍投緣,有了這般美好的姻緣。

  若是因為那些無趣的小問題,導致最後分道揚鑣,那才是愚蠢的得不償失。

  「何況這個錯誤不是很快就糾正過來了嘛。」

  唯獨讓夢蓁蓁氣不過的是,布足道發現了她的身份,而她卻沒有發現對方,但布足道是何時發現的呢?

  隨之,夢蓁蓁又想起來另一件事兒。

  在琉璃畫舫前往彼岸紅塵之時,母親似乎就提醒過她一句話,之時她那時候沒有在意,真以為木頭是塊老實木頭。

  但娘親竟然這麼了解書生?

  不愧是與那位帝鴻聖皇僵持這些年不落下風,至今沒有被對方算計絲毫的娘親,果然洞察明毫,自己要向她學習的地方還有太多。

  行路間,到了雲水閣的偏殿。

  煙芋芋想著夢蓁蓁剛才的話,點了點頭道。

  「也是這麼回事,雖然我不喜歡男子,但如道公子這般的男子人間罕有,你錯過了他可就虧大了,確實沒必要矯情。」

  但轉瞬,煙芋芋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若是機緣巧合之下,你們這次沒有揭開這個誤會,就此瞞了下去,直到成親很多年後呢?」

  戲本子里就愛這樣寫,愛恨糾葛,巧合離奇。

  最好兩人在生個孩子。

  若是那樣,誤會很多年都沒有揭開,夢蓁蓁一直小心翼翼的隱瞞,經營著這段婚姻,付出全部真心相夫教子,為那木頭書生傾盡一切。

  等到那時,木頭書生在意外暴露出道公子的身份呢?

  哪怕他也是真心以待。

  一直都知道一切,一直都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的他,又能得到她這麼輕易的諒解嗎?

  聽到煙芋芋的假想,夢蓁蓁白了她一眼,眼眸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以後少看些戲本子吧。

  「是我傻還是他傻?」

  聽到夢蓁蓁的話,煙芋芋點了點頭:「也是。」

  世間怎可能有這種事兒,若是那般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甚至有些欺負人。

  「世間怎可能有成婚多年,還不知枕邊人身份的女子,未免蠢的要命。」

  世間更不可能有這麼作死的男子,簡直不要命。

  ……

  ……

  清風掠過涼亭旁的荷池,許多白色的蓮荷輕舞搖曳。

  夢不語坐在石椅之上,若有所思的看向南邊,不是極遠的南,而是稍近處的南邊兒。

  恰好是到中州與北疆邊界,那座雲城的方向。

  布足道恭敬的站在兩丈之外,垂手而禮,就像是平日里跟在凡塵身邊兒。

  無論如何,他已經與夢蓁蓁定親,這位不語魔尊算是他未來的岳母,自然是需要尊敬的長輩。

  只是他現在比較好奇,這位不語魔尊要和他囑咐些什麼話?

  終於,夢不語靜靜開口道。

  「你可知,上一個來天門與蓁蓁提親的人,就死在這裡,屍骨全無。」

  布足道:「?!」

  見著這小書生略有些僵硬的表情,夢不語眉眼稍緩,覺得有些可惜。

  那鬼書生這個大弟子什麼都好,就是不太幽默,若是自家兒子聽到這話,定然會接很有趣的話。

  「我只是看你太緊張,說個笑話與你聽,放輕鬆些。」

  聽到這句話,布足道的心情愈加複雜。

  他實在無法理解剛才的話笑點在哪裡,或許這個『笑話』只是這位覺得好笑?

  至於聽了這些話放輕鬆些,他的心得有多大?

  無言之下,只得繼續等話。

  夢不語思襯片刻,頗為好奇的提出了她的第一個問題。

  「你是如何發現蓁蓁身份的?」

  她聽女兒講過,這兩人相遇相識的故事,女兒的破綻很多,所以她並不奇怪以這位聖域道公子的能力,會看穿女兒的身份。

  問題是,哪個破綻出了問題?

  聞此,布足道沉吟片刻,沒有隱瞞,行了一禮道。

  「枯木逢春。」

  在夢蓁蓁利用枯木逢春抵擋死劫的時候,布足道就聯想到了她的身份不一般,之前猜測的天門隱世宿老的後代這個推論,很難站住腳。

  「聖域也有一道『枯木逢春』。」

  正因如此,他自然知道枯木逢春是多麼珍貴的靈物,那是天道命木的枯種子,世間極為稀罕。

  年少之時,尚且需要旁人庇護,聖域那道枯木逢春就在他的手裡,是他保命的最大底牌。

  後來成長到獨當一面,布足道便將枯木逢春還了回去,又被聖域給予了小師妹菊小小,當做保命底牌。

  直到很多年後,小師妹的實力境界也足以獨當一面,同樣將這道聖物還了回去,而今應該在師弟陳語生手裡。

  這是連他們這等身份,都分外珍惜的靈物。

  以至於如此相傳,被聖域當做暫予尚且沒有自保能力的,最優秀弟子的保命底牌。

  因為枯木逢春太過珍惜且價值巨大,浮生五域都很罕見。

  依據情報,天門應該沒有這等靈物,但布足道看過很多書,知曉傳說中已經覆滅的夢海閣,其實有一道枯木逢春。

  那麼擁有枯木逢春的那位初見姑娘,真正身份其實是天門小聖女,也就很容易推演出來。

  布足道認真的告知了夢不語,他的推論。

  夢不語點了點頭,眉眼稍揚。

  原來是歪打正著。

  她現在很想告訴這個小書生,女兒的那道枯木逢春,其實不是夢海閣那道,正是他們聖域那道。

  至於夢海閣那道枯木逢春,在夢海閣覆滅那年,就不知被誰盜走,並不在她的手裡。

  不過她沒有告知布足道這個真相,就像是她沒有告訴女兒,她的父親真正的身份一樣。

  這些孩子們或許很聰明,能猜到很多事情,但總歸還有他們猜不到的事情。

  夢不語愈加期待,等到他們自己察覺到真相之時的神情,會是多麼有趣,算是她被瞞這多年的安慰。

  到時候誰要怨,就將賬算在那個鬼書生身上便好。

  「這麼說的話,你從那時開始,就在哄騙我女兒,就不怕她而今知道了真相,不肯嫁你?」

  聞此,布足道神情愈加認真,卻充滿了自信。

  「因為我相信,她明白我的心意。」

  此行,他來天門提親,用的是真名『木頭』,不僅僅是真誠,更是告知夢蓁蓁一句話。

  就像是他踏上祖魂殿之時,回答這位不語魔尊的話。

  ——木頭是來與初見姑娘提親的。

  他可以是布足道,可以是聖域大弟子,可以是中州代執者,但他在提親之時,首先是真心喜歡上那位初見姑娘的木頭公子。

  夢蓁蓁同樣如此,可以是天門小聖女,可以是魔尊之女,甚至可擁有別的身份,但她於這樁姻緣,首先是木頭喜歡的初見姑娘。

  ——這次的定親,並非是屬於布足道與夢蓁蓁,也不是聖域大弟子與天門小聖女,僅僅屬於木頭公子與初見姑娘。

  聞此,夢不語沉默了很久,靜靜的看著蓮池中的荷,池水中的錦鯉,還有掠過荷葉的清風。

  她當然明白這個小書生的意思,所以很樂意將女兒嫁給他。

  事實上,早在雲城知曉真相的那夜,她將自己藏在房間里,就是在用這種辦法說服自己。

  她是夢海閣的嫡女,是彼岸紅塵的記名弟子,是天門的魔尊,更是夢不語,但當年在那方雲城的竹林小築嫁給那個鬼書生時,她是『夢桃桃』。

  那個鬼書生同樣只是夢桃桃的『陳小凡』。

  哪怕有了許多欺瞞與無奈,但這才是最本質的一點。

  所以夢不語當時只是暫離,想要冷靜思緒,恢復心情,卻沒想過與凡塵和離。

  ——只是她不太確定,她此刻的想法,是否也在凡塵的算計之中呢?

  念及此,她就莫名的害怕,哪怕全心全意的愛著他,依舊會讓她感到害怕,這能讓她變的不再像她自己。

  輕輕搖頭,驅散腦海中的思緒。

  夢不語不再苛求自己的想法,順了些心意,繼續言道。

  「如此便好,希望你們以後更好。」

  聽到長輩的祝願,布足道持禮感謝,想要告退。

  就像是夢蓁蓁有很多話想與他說,他也有很多話想解釋給夢蓁蓁。

  對方能夠理解是一回事兒,該儘快哄,還是要儘快哄。

  誰料夢不語沒有結束談話的意思,反而沉思了片刻,聲音略有些低靜。

  「你家師尊近來可好?」

  布足道一愣,沒想到這位不語魔尊竟然會這樣問,太陽真的打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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